安鐵扭頭一看,白飛飛正穿著一件白襯衫站在自己身後,雙手抱著肩膀,似笑非笑地看著安鐵。
安鐵這時突然這麼一見白飛飛,站在那看了白飛飛半天才搓槎手笑道:「想過來看一眼你在不在,沒想到我來得還挺是時候,嘿嘿。」
白飛飛看了看安鐵,頓了一下,說道:「來了也不進去,走,咱們進去喝幾杯。」說完,白飛飛對安鐵笑了一下,帶著安鐵往以前三人的老位置坐下。
安鐵環視了一下酒吧,今天酒吧裡的人不是很多,酒吧裡放著慵懶的爵士樂,服務生也看起來沒那麼忙碌,一見白飛飛帶著安鐵坐了下來,立刻就有一個服務生走過來問白飛飛要來點什麼。
白飛飛一隻手托著下巴,對安鐵道:「你想喝點啥?」
安鐵掏出一根煙點上,道:「什麼都行,聽你的。」
「那就拿一瓶口感好點的紅酒過來吧,哎,還有冰塊。」白飛飛對服務生吩咐道。
服務生聽白飛飛說完,笑著點了一下頭,恭敬地說:「好的,飛飛姐,那還要點別的小吃嗎?」
白飛飛瞟了一眼安鐵,擺擺手,道:「小吃就不用了,你這位安哥不愛吃,嘿嘿,去吧。」
安鐵見白飛飛與下面的員工相處方式很隨和,就像朋友似的,安鐵等那個服務生走後笑了笑,對白飛飛說道:「你現在跟年輕人打交道還是那麼油啊。」
白飛飛自嘲地笑著說:「那是,跟這些十**歲的孩了在一起啊,覺得特樂呵,哪像面對你這個老男人啊,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怎麼了?我看你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啊?」
安鐵被白飛飛的敏銳搞得有點猝不及防,使勁抽了一口煙,對白飛飛說道:「也沒什麼,其實今天來這看看你在不在,想跟你道個別,要去外地幾天。」
「去哪啊?搞得這麼突然,而且聽你這意思我怎麼覺得你似乎要走一段時間啊?」白飛飛皺著眉頭看著安鐵。
「時間也不會長,去貴州,瞳瞳的家人不是找到了嘛,瞳瞳還有一個外婆在貴州,想見見瞳瞳,所以今天幢瞳的生母和繼父定下來明天上午就回去。」安鐵說完,看著白飛飛陰晴不定的神色,心裡那種壓抑的感覺更明顯了。
「哦,好事情啊,對了,我才想起來,昨天走瞳幢的生日吧,我昨天特忙,到了晚上睡覺前才想起這事,可又怕打擾你們,就沒打電話。」白飛飛攤攤手,靠著沙發扶手的一側,微微低垂著頭對安鐵說著。
安鐵此刻心裡非常複雜,與瞳瞳確立了關係使安鐵覺得自己更加難以面對白飛飛了,白飛飛這麼多年與自己的宛若知己,宛若朋友,有時候還像一個縱容孩子的母親似的,一個寬容愛護自己的情人,給了安鐵太多難以磨滅的記憶。
「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飛飛,你多注意點身休,別玩命做事情。」安鐵看著坐在那穿著白色襯衫顯得臉色有些蒼白的白飛飛,不由得對白飛飛囑咐道。
白飛飛聽了安鐵的話愣了一會,就在這時,服務生把紅酒拿了過來,白飛飛趕緊接過打開的紅酒,然後揮揮手讓服務生下去了。
往杯了裡加了點冰塊,白飛飛挽起袖了開始給安鐵倒酒,等倒完了酒之後,白飛飛舉起酒杯,對安鐵含笑道:「來,先干一個,你們啊,一個個都忙著自己的事情,就把我扔在這等著,可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你們,我現在正式提出抗議,知道不?等你回來,你和海軍都要一個星期過來聚一次,否則我就攪和得你們不得安寧,嘿嘿。」
白飛飛使勁往安鐵的杯子上撞了一下,使兩隻酒杯發出了清跪的響聲,裡面深紅色的酒汁也跟著酒杯搖晃著,泛起紅色的漣漪。
白飛飛揚起頭把酒杯中的酒喝乾以後,把杯子例轉過來,對安鐵道:「你怎麼這麼慢啊,你看我都喝乾了,哎,對了,安鐵,你這次要去幾天啊?」
安鐵一仰頭把杯子裡的酒喝下去之後,抹了一把嘴角,道:「不一定,估計最多一個星期吧,本來我是打算和你和海軍一起吃頓飯再走的,沒想到瞳瞳的家人那麼急。」
白飛飛含笑看著安鐵,繼續給安鐵倒酒,一邊說道:「行,這回見的可是瞳瞳的至親,你好好表現啊,別掉鏈子,知道不?」
白飛飛一隻胳膊支在桌面上,另一隻胳膊舉起酒杯在臉側的位置,安鐵這才注意到,白飛飛今天戴著流蘇耳墜,銀亮亮的流蘇墜了閃爍著亮晶晶的光澤,與酒杯裡紅色酒液交相輝映。
白飛飛渾身還是散發著一股成熟而嫵媚的氣息。
「行!白大俠的提議都是對的,要不咱倆現在就給海軍那小子打個電話,我還沒告訴他我要離開的事。」說著,安鐵把手機拿了出來,撥了李海軍的電話。
白飛飛用手把玩著耳朵邊的一縷頭髮,笑著看安鐵給李海軍打電話,可眼睛裡卻沒幾分笑意,帶著點淡淡的傷感。
安鐵在白飛飛剛才說那麼話的時候,心裡忍不住很酸,曾幾何時,自己和海軍、白飛飛,這三個原來幾乎天天混在一起的人,現在似乎變得疏離了,以前三個人也不見得同時都在濱城,白飛飛更是三天兩頭的往外跑,可那時三人無論在哪裡,心好像都是在一起的,可現在,同時都在濱城,見一面卻不容易得很。
電話接通之後,李海軍開口就道:「安特,一猜你今天就得給我打電話,嘿嘿。」
安鐵笑道:「你神了,還能猜到,你現在還在山上吧?幹嗎呢?呆得這麼安生。」
「我在與了塵師傅喝茶賞月啊,呵呵,你呢?聽著不像在家裡,難不成你去酒吧了?」李海軍語調輕快地說。
「你不是會算嘛,我在哪還用我說啊,我明天要去貴州一趟,時間太急了,也沒來得及跟你道別,等我回來咱們跟白大俠一起聚一下吧,我現在就在酒吧,白大俠已經下最後通碟了,以後每星期要碰個頭,誰不能赴約白大俠就會將其燒光殺光搶光,三光,知道不?」安鐵眼睛看著白飛飛說道。
還沒等聽李海軍說什麼,白飛飛就把電話搶了過去,給安鐵一個白眼,對電話那頭的李海軍道:「海軍,你以後少躲在山上裝世外高人,小心我找一個連的美女到你那山頭勾引你去,嘿嘿。」
白飛飛一口與說完話,把電話重新塞給安鐵,然後說道!「行啦,你接著跟他說吧,懶得跟他墨跡,告訴他反對無效。」
「海軍,聽到沒,白大俠說,反對無效,呵呵。」安鐵對電話那頭的李海軍笑道。
「這個白大俠,行,你跟她說,等你回來咱們再聚,還有啊,安鐵,你過去之後一切小心啊,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次是你和瞳瞳一起去看瞳瞳的家人吧?」李海軍說到讓安鐵小心的時候,有點神叨叨的。
「是啊,沒想到你猜的還真挺準,那行吧,我自己會注意的,你也多保重,沒事下山找白大俠喝點酒啥的,否則真擔心你哪天在山上剃度了。」安鐵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嗓子都有點發澀,海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與李海軍結束通話之後,白飛飛又給安鐵添了點酒,然後沒等安鐵舉起杯就在安鐵放在桌上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一口把她自己杯中的酒喝乾,然後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看著安鐵道:「我看你也早點回去吧,明天就走了,得準備一下吧?」
安鐵頓了頓,看看故作輕鬆的白飛飛,心裡突然內疚得要命,想起以前兩個人之間的種種,安鐵覺得自己可能這一輩了最對不起的女人就是白飛飛了,不由得神色一黯,伸手拍了一下白飛飛的手,沉聲對白飛飛說:「好吧,那我就回去了,飛飛,你多保重。」
白飛飛扭頭看了一眼安鐵的手,停頓了一會,隨即撇嘴笑了一下,道:「看你,怎麼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行啦,等你回來咱們再痛快喝一把。」
安鐵站起身,這時,酒吧裡的表演台上已經開始表演節目了,一個挺酷的女孩站在麥克風前用沙啞的聲音唱道:「看著你看窗外,瞧瞧變紅的夜,輕輕的你的手,又握緊了一些,該不該讓你到我的世界,let39;sstartfhere,無所謂慢慢來,迷宮一樣的未來……」
白飛飛聽著這首歌,看看安鐵,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笑了笑,然後對安鐵揮揮手,扭頭看著台上唱歌的女孩,端著紅酒杯,只留給安鐵一個側臉。
安鐵在轉身之前,似乎看到白飛飛的眼睛裡有亮光在閃動,心裡一沉,握了一下拳頭,離開過客酒吧。
等安鐵踏出酒吧的大門,身後略帶傷感的音樂還在酒吧裡唱著,安鐵甚至能聽清楚歌裡唱的是什麼。
「陪著我喝咖啡,愛在空氣裡,暖暖的是你的笑,趕走心情的灰,我想我不在意你曾愛過誰,let39;sstartfhere,無所謂就算愛,像空沙發在等待,擁抱著是不確定……」
安鐵心情抑鬱地走到停車的地方,瞳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安鐵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道:「丫頭,還在畫廊嗎?」
「嗯,剛把事情弄完,叔叔,你在哪裡啊,要是不方便我自己回去也行。」瞳瞳柔和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道。
安鐵聽到瞳瞳的聲音,剛才虛浮著的情緒一下了就安定下來,說道:「方便,我馬上過去,你就在那等我五分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