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振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趙燕,然後對安鐵道:「聽說王貴的廣告公司與濱城計劃生育協會和濱城日報一起搞了一個性文化節……」
趙燕一聽,輕咳了一聲,不經意地僂了一下頭,神色倒是沒什麼異常,卻沒說什麼,轉頭看向了安鐵。
安鐵聽到這個消息,用手椽了一下額角,沉吟道:「消息可靠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按說這個活動也挺大的,怎麼之前沒聽到風聲啊?」
歐陽振聲道:「應該靠譜,這事我還是通過報社的陳紅打聽出來的,現在還沒具休定下來,安總,你看咱們要不要……」歐陽振聲眼睛發亮地直視著安鐵。
趙燕聽歐陽振聲這麼說,也來了精神,性文化節,噱頭不小,要是運作好了,的確有很大的利潤可言,關鍵是,雖然性文化節名聲不太好,但只要運作好了,搞得正規和學術化一些,很容易在全國爆炒起來,文化公司,在全國的知名度是很重要的。
安鐵心裡當然明白這個活動是塊肥肉,但聯繫到中國的國情,這事的風險也是不小,文化公司是要知名度,但美譽度更重要,拿捏不好分寸搞不好就把自己的牌子和名節都砸了,安鐵琢磨了一會,道:「這事,歐陽先盯著吧,回頭我再去報社那邊看一下情況,但是目前咱們最大的精力還是要放在政府的那個招標項目上,畢竟那邊現在還沒有落槌定音,明白我的意思吧?」
歐陽振聲點點頭,說道:「安總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趙燕也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會,然後道:「安總,這王貴跟報社的關係不一般啊,當年咱們公司跟報社鬧得不太愉快,就是他搞的鬼。」
安鐵淡淡地道:「這事我知道,這小子是個笑面虎,辦事就知道投機取巧,他不是喜歡搞小動作嗎?以後咱們就讓他天天小動作停不下來,讓他抽筋!好了,你們倆個回去準備下午的會吧。」
趙燕和歐陽振聲離開安鐵的辦公室以後,安鐵隨手點了一根煙,琢磨著剛才歐陽振聲提起的性文化節的事情,等手中的煙抽完,安鐵又看了看辦公室內的幾盆植物,覺得還是先找報社那邊探探情況再說。
中午,安鐵是和幾個分公司的經理一起吃的午飯,由於下午的會議還有正事要諉,只是簡單吃了點,沒有喝酒之類的,可大家難得湊在一起,這頓飯吃得很是愉快,吃完飯,安鐵與眾人情緒飽滿地一起等電梯的時候,看到瞳瞳正站在電梯門口。
安鐵見到瞳瞳突然過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趙燕先開口道:「哎呀,這不是瞳瞳嗎?」
瞳瞳這才發現了趙燕,叫了一聲「趙燕姐」之後,向安鐵這這靠了過來,手自然地挽住安鐵的胳膊,嬌聲道:「叔叔,你剛吃飯回來吧?」
安鐵很意外瞳瞳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自己有這麼親密的舉動,但心裡更多還是一種驚喜,等安鐵的視線從瞳瞳的臉上移開,環視了一下眾人,氣氛還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之前瞳瞳極少來公司,即使來了也是直斧安鐵的辦公室,公司這些經理平時就很忙,當然不知道瞳瞳是什麼人,現在瞳瞳與自已這麼親密站在一起,這些人的眼睛裡除了驚訝之外,還有那麼一點複雜。
男同胞的複雜安鐵可以理解,可女人的複雜就有點耐人尋味了,這時,安鐵猛然想起當年自己入獄的罪名,心頭一黯,身體也隨之僵硬了一下,恰好這時電梯已經到了,趙燕掃了一眼眾人,然後定定地看著安鐵和瞳瞳,說道:「電梯到了!」
安鐵帶著瞳瞳率先走了進去,安鐵與瞳瞳在電梯的一角站好之後,低頭看看瞳瞳,只見瞳瞳不以為意地挽著安鐵的臂彎,臉上的表情非常自然,安鐵在心裡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操!俺家瞳瞳都這麼大方,我他媽矯情啥。」
安鐵不自覺地看著瞳瞳笑了笑,然後對瞳瞳低聲道:「丫頭,中午吃飯了沒?」
瞳瞳道:「吃了過來的,下午也沒什麼課,過來看看你。」
安鐵對著瞳瞳柔和地笑了笑,順手拍了一下瞳瞳撫著自己胳膊的手,這時,安鐵感覺有一道深邃的目光投了過來,抬頭看了一眼那目光的主人,正是隔著歐陽振聲和張生站在門口的趙燕。
趙燕發現安鐵正看過來,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側了一下身,把臉對向了電梯的門。
這時,瞳瞳拽了一下安鐵衣服,輕聲說道:「叔叔,我來不影響你工作吧?」
安鐵趕緊道:「沒事……」
「叮」安鐵的話剛說了一半,電梯的門就打開了,眾人陸陸續續地下了電梯,安鐵這回和瞳瞳走在最後,這時,瞳瞳才注意到剛才那一電梯的人都是安鐵公司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在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趕緊把挽著安鐵胳膊的手拿了下來。
安鐵看著有些窘迫的瞳瞳,輕聲笑了笑,帶著瞳瞳直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瞳瞳進了安鐵的辦公室,神色才恢復正常,有些羞赧地看看安鐵,問道:「叔叔,你們公司這麼多人啊?」
安鐵哭笑不得地看著瞳瞳,說道:「丫頭,公司裡的人一直都挺多的啊。」
瞳瞳像被小貓叼住了舌頭,苦著臉嬌嗔道:「叔叔……」
安鐵拉著瞳瞳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把瞳瞳安置在椅子上,然後自己靠著辦公桌,雙手抱胸看著瞳瞳,笑道:「我明白,怎麼?害羞了?」
瞳瞳咬了一下嘴唇,坐直身子看著安鐵,嘴硬地說:「我沒害羞,只是沒想到電梯裡的人都是叔叔公司的,怪不得他們看我時那麼奇怪。」
瞳瞳說話時的樣子表情非常豐富,看得安鐵心裡大樂。
與瞳瞳在辦公室裡說了一會話之後,張生就進來叫安鐵開會了,安鐵應了一聲,對瞳瞳道:「丫頭,你自己先在這呆著,我去開會,有什麼需要你找前台小姐幫忙就行。」
瞳瞳點點頭,擺弄著安鐵桌子上的電腦,說道:「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嘻嘻。」
安鐵開完公司的會議之後興沖沖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卻發現瞳瞳已經不在了,安鐵給前台打了一個電話,才知道瞳瞳已經走了一會,心裡有些悵然,拿起手機剛想給瞳瞳打電話問一下去哪了,看到手機上還有一條未讀的短信。
「叔叔,我有點事,先走了。」很簡單的一句話。
安鐵看完信息,有些煩躁地點了一根煙,在煙霧中瞇著眼睛想著,瞳瞳最近的言行舉止似乎越來越琢磨不定,難道真的在考慮幫她的老師在做藝術品投資或者別的。
安鐵坐在那想了一會,還是覺得瞳瞳自己的事情讓她自己決定就好,現在瞳瞳長大了,自己總不能像老母雞一樣把瞳瞳藏在翅膀低下,況且以瞳瞳的聰明,要是她決定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得很
好,這麼一想心裡也就通透了許多。
看了一下桌上的電腦,剛才瞳瞳在時打開的網頁還沒有關,安鐵看了一眼那幾個網頁,都是一些英文界面的國外網站,一時間也沒看懂,就隨手關了。
安鐵打開抽屜,打算再看一遍那張琳達與徐波在一起胡搞的那張光盤,上次看了狼頭紋身之後就沒繼續看,不知道裡面還會有什麼內容。
可是,安鐵找了半天,也沒見那張光盤放在哪了,擰著眉頭想了一會,明明是放在抽屜裡了,怎麼會不見了,平時安鐵的辦公室一直是張生在照看,便把張生叫了進來。
「大哥,什麼事?」張生進來就問。
「張生,我那張放在抽屜裡的光盤你收哪了?」
「什麼光盤啊?我沒注意啊?」張生不解地問。
「就是那張放在這個抽屜裡的光盤,上面沒有字的。」安鐵一邊翻找一邊說著。
「沒人動過這間辦公室啊?大哥,那個光盤很重要嗎?」張生一臉嚴肅地問。
「你確定除了你之外沒人進來過?」
「不會啊,我囑咐過進來收的秘書,她們不會亂動東西的。
「哦,是嗎?那我再找找,你先忙吧」
張生離開以後,安鐵突然想起瞳瞳剛才一直在這,心裡一沉,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不會是瞳瞳拿走了吧?
聯想到瞳瞳好好的突然離開,安鐵冒了一頭冷汗,如果真是瞳瞳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可轉念一想,應該不會,瞳瞳不會隨便翻東西,況且那還是限制級的內容,即使瞳瞳看了,也不會看到狼頭紋身那一節,更不會拿走。
也許是自己隨手放在哪了,說不定回頭這光盤自己就出來了。
有些煩躁地平復了一下情緒,安鐵正想著手看一份文件的時候,周翠蘭打過來一個電話。
「是,是叔叔嗎?」周翠蘭的聲音顯有些顫抖,顯得驚恐不安的樣子。
「什麼事?」安鐵皺起眉頭淡淡地問。
「叔叔,你下班之後能來我這店裡一趟嗎?最近……」周翠蘭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像是丟了魂似的。
「最近怎麼了?對了童大牛跟你聯繫了嗎?」
「來過兩次,還是要勸我走,我沒答應他,可現在我有點後悔了。」周翠蘭說道。
安鐵眼睛一瞇,冷聲道:「後悔?你這什麼意思?」
「哎呀,叔叔不要誤會,我現在害怕呀,最近總有人過來問我一些五年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誰,嗚嗚……」周翠蘭帶著哭腔說。
安鐵心裡一驚,是誰?張生應該不會這麼魯莽,那會是誰呢?
「那些人都問你些什麼?」安鐵急促地問周翠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