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眉頭一皺,抬頭看著吧檯的方向正尋思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鐵一顆花生米正準備放進嘴裡,剛到嘴邊就停了下來,心裡暗暗叫苦:「這寶貝來了,今晚又不得安寧了。」
安鐵一看瞳瞳,也正在朝吧檯看著,眼睛裡似乎頗為關切。
不用回頭,安鐵就能知道,肯定是小桐桐來了。
「誰家小姑娘,這麼生猛?」白飛飛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又展顏一笑道。
「不用看,肯定是那個小桐桐,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長得挺像瞳瞳的那個。」安鐵把花生米扔進嘴裡,不知所謂地嚼了幾下,哭笑不得地說。
「是嘛!那我倒要好好看看,怎麼個像法。」白飛飛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架勢,然後看了瞳瞳一眼。
瞳瞳也回頭看了一下,笑笑沒說話。
白飛飛話音剛落,安鐵就聽背後一聲大叫道:「大叔,你也在這裡啊,我們太有緣分啦!」小桐桐已經一個箭步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安鐵的對面,白飛飛的身邊。
白飛飛裝著嚇了一大跳,吐了一下舌頭,笑瞇瞇地看著小桐桐。
「姐,姐姐好!」小桐桐看見瞳瞳趕緊叫道。
「你好!」瞳瞳笑了笑,笑容很是親切。
「這位姐姐好,姐姐你好漂亮啊!」小桐桐看見白飛飛,馬上伸出手,非常成熟地要跟白飛飛握手。
「好!好!好!小美女你也好!」白飛飛笑盈盈地伸出手,跟小桐桐握了一下。
「大叔,我怎麼走哪都能碰到你啊,你還真是甩都甩不掉也,真是的!」小桐桐居然裝出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好像是安鐵一天到晚都跟著她似的。
安鐵的那顆花生米還沒怎麼嚼碎,差點沒被噎死,皺著眉頭,使勁嚼了幾下,一伸脖子,終於把那些花生米嚥下去。
「怎麼搞的,這麼大人了,吃個東西都吃不順當,來,喝點酒沖一下。」小桐桐自來熟似地拿起酒瓶給安鐵倒起酒來。
「你是不是喝酒了,你一個小姑娘喝這麼多酒幹嘛,你也太不讓你家裡人省心了,趕緊回家吧。」安鐵也沒好氣地說,每次碰到這丫頭都要惹出一些事端,這丫頭幾乎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安鐵現在巴不得她趕緊回家。
這次小桐桐眼睛瞪得溜圓,對著安鐵也大聲叫道:「回家幹嘛?想悶死我啊,太無聊了,這個城市一點意思都沒有,也沒個好玩的地方,一到天黑就黑燈瞎火的,跟個農村似的,夜生活一點都不豐富,再找不到好地方玩我過兩天就走,不在這裡耗著了。學校裡也沒意思,太無聊啦!」
「你幹什麼不無聊?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要把書念好!」
安鐵又好氣又好笑。
「唸書有什麼意思啊?你怎麼不去唸書?我已經知道很多了,不用在唸書了。」小桐桐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非常認真地說。
「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些什麼呀?」剛喝到嘴裡的一杯酒差點沒被小桐桐的認真勁搞得噴出來。
「我什麼不知道呀,你說說看。」小桐桐盯著安鐵問。
小桐桐這麼一問,安鐵還真有點無語,別看這小女孩子年紀不大,可知道的東西似乎還真不少。如果不是她外表稚嫩嬌小,蠻橫無理,說話做事的思維還真跟大人一樣。
「行,你懂得多,那你應該知道這麼晚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面瞎逛家裡人會擔心吧?你還是快點回家吧。」安鐵皺著眉頭對小桐桐道。
「我就不回家!」小桐桐又蠻不講理地對安鐵叫道。
「不回去也得回去,我們的酒不給你喝,要是在國外,給未成年人喝酒我們得犯法。」安鐵也沒好氣地說,這個小桐桐是個老油條,不下點猛藥她根本不買賬。
小桐桐愣了一下,盯著安鐵狠狠地看了一眼,表情似乎有些暗淡。可這絲毫沒有影響她身上的光彩,她那一頭又染成綠色的垂到肩膀上的碎發上,還包著一個花哨的小頭巾,朝氣蓬勃的臉,亮晶晶的眼睛,一記雪白的脖子、胳膊、和大腿,無不吸引著酒吧裡的客人。尤其是她那張揚的作風,更是無論到哪裡,都強迫性地逼著人們的目光跟著她轉。
尤其是,桌子上還有瞳瞳和白飛飛這兩個風格完全不同的美女,現在安鐵坐的這個桌子雖然在一個不太起眼的角落,可卻完全成了酒吧眾人目光的聚散地。
隔壁有幾個打扮怪異的年輕人早已經在盯著小桐桐看,其中一個頭髮染成黃毛的小伙子更是無忌憚地盯著小桐桐看了半天。
而小桐桐的眼睛也早已經飄飄忽忽地注意到了這一群人。
「你真小氣,捨不得你那幾個錢,不想請我喝酒是吧。」小桐桐說著,眼睛轉了轉,然後轉頭就對那幫小伙子甜甜地笑著說:「你們願意請我喝酒嗎?」
「願意!願意!」那個小黃毛趕緊說。
小桐桐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對安鐵說:「拜拜了,你不請本姑娘喝酒,有的是人請。」說著,二話沒說,一屁股就坐到了隔壁桌子上,高昂著頭,眼睛不時候瞟向安鐵的桌子這邊,理也沒理那群人。
那幾個小伙子一見小桐桐加入,氣氛馬上熱絡起來,也不管小桐桐是不是跟安鐵一夥的,看起來,這夥人就是一些平時游手好閒的小混混。
「小姐,我們喝一杯。」那個小黃毛賊眉鼠眼地看了安鐵這邊一眼,然後拿起酒小心翼翼地向小桐桐提議著。
安鐵也沒理他們,在白飛飛的酒吧,這些人惹不出什麼亂子。
「干!」小桐桐同意之後,一口氣把杯中酒喝了之後,又在那裡東張西望,發現安鐵還在那裡跟白飛飛和瞳瞳談笑風生,根本沒有注意她,這丫頭鼓著腮幫,眼睛轉了轉,然後對著那幫小伙子喊道:「這個酒吧怎麼這麼安靜,來點音樂啊,激烈一些的,你們同意不?」
「同意!」那幫小伙子異口同聲地說。
「來點音樂!啪!啪!」這幾個人一邊喊著,一邊在小桐桐的帶領下,開始拍桌子,頓時,酒吧裡拍桌了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
「放點有動感的音樂!」白飛飛看著小桐桐折騰了一會,對著吧檯喊道。
不一會,音樂響了起來,隔壁的幾個人一陣歡呼,馬上開始叮光地碰起杯子來,鬧得越來越歡了。
「你認識的這個小菩薩還真是鬧騰?你們也算真的有些緣分,嘿嘿。」白飛飛嘿嘿笑著跟安鐵說,然後又看了看瞳瞳,見瞳瞳還是在那裡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淡淡地坐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安鐵歎了口氣,又把認識小桐桐的過程簡單跟白飛飛說了一下。
說到在火車站看見小桐桐的背影差點以為是瞳瞳的時候,瞳瞳在一邊安靜地笑著,手卻從下面悄悄伸了過來,輕輕地握住了安鐵的手,眼睛看著安鐵,水汪汪的,另外一隻手伸過來,十分自然而親密地在安鐵的胸口拂了拂,說:「啤酒瓶上的紙屑怎麼跑到衣服上了。」
白飛飛看了看瞳瞳,又看了看安鐵,眼睛裡有些愕然,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說話。
瞳瞳的這個不經意的動作,本來讓安鐵感覺十分愜意,可一看到白飛飛的微笑,馬上又覺得頗為尷尬,彷彿自己白飛飛已經看清了自己和瞳瞳之間的感情。
安鐵雖然不怕別人怎麼看待自己和瞳瞳之間的關係,但內心還是希望白飛飛最好別有想法。至於自己到底希望白飛飛別有什麼想法,安鐵也有些迷糊。是希望白飛飛別誤會自己和瞳瞳有持別的感情呢?還是希望白飛飛別認為5年前的那個說自己瞳瞳的判決是事實呢?或者是希望白飛飛別懷疑自己的人格?
想到這裡,安鐵的心裡一陣彆扭,難道自己和瞳瞳的關係跟人格有關嗎?如果沒有,自己怎麼會那麼在乎白飛飛的這種可能的看法?還有,面對李海軍的時候,安鐵也總是免不了這麼想,他自己總是覺得自己和瞳瞳的關係有點拿不到檯面上來說。
反正,如果讓安鐵在白飛飛和李海軍面前承認自己對瞳瞳的那種男女之間的愛戀,安鐵說什麼也開不了口。
安鐵有些沉默地喝著酒,任由小桐桐在一旁的桌了上鬧騰。
在安鐵這桌子的酒喝到蹦的時候,隔壁那個桌子的空酒瓶已經放滿了一桌。一直心情複雜的安鐵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小桐桐,就見小桐桐這時正好站了起來,身體還晃了晃,看來,已經有些喝多了。
「我們來跳舞吧!」說完,幾個小伙了一起跟著小桐桐就進了酒吧中間的小型舞池。
「音樂!」小桐桐一到舞池裡馬上擺了一個造型,酒吧的所有客人的眼光這時候都被這個小姑娘吸引了。
此時,站在舞池裡的這個小姑娘,肌膚白裡透紅,穿著一件白色短褲,外面卻罩著一件剛剛遮住屁股的裙子,往舞池裡那麼一站,就像一個性感的小精靈,有一種異樣的妖冶與誘惑。
「我發現這小姑娘長相還真有點像瞳瞳也,可,她怎麼像瞳瞳呢!」很明顯,白飛飛看到眼前剛來就把酒吧折騰得硝煙瀰漫的小桐桐,根本無法把她與瞳瞳聯繫到一起。
在音樂響起後,小桐桐居然和幾個小伙子一起跳起了街舞,舞姿或曼妙或粗獷,或激烈,居然跳得十分專業,這時候,酒吧不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太誇張了吧,居然跳起了街舞。」白飛飛感歎地笑了起來。
就在安鐵他們看了一會小桐桐跳舞,準備回頭跟瞳瞳和白飛飛一起喝酒的時候,突然聽見「啪!」的響,明顯不是音樂的聲音,而是打耳光的聲音。
就在這聲音響過之後,酒吧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音樂也停了,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裡。
不知道為什麼,小桐桐竟然沒有任何徵兆地使勁甩了那個黃毛小伙子一記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