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用她那雙丹鳳眼觀察了一下三個男人,然後嫣然一笑,若有所指地說道:「安總和路先生原來這麼熟悉啊?」
安鐵聽出了彭玉話裡的意思,對彭玉笑笑說:「是啊,我和小路也是這些日子才認識,說起來還是因為你們這個項目的事情我和小路才遇到,彭總,事故調查得怎麼樣了?我聽小路說,他一直把這件事情壓著等你的結果呢,這事拖時間長了會影響咱們的銷售。」
路中華直盯著彭玉,彭玉輕輕蹙了一下眉頭,把目光對著安鐵,路中華又看了看彭坤,彭坤還是那副白臉狐狸的樣子,回路中華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
就聽彭玉沉聲對安鐵說:「安總說的是,不過既然路先生和安總是朋友,我想問題就好辦多了,要不咱們三個人哪天一起吃頓飯,好好商量一下,安總,路先生,你們說呢?」
路中華淡淡地說:「那看彭總的時間安排了,不過今天我和我大哥還有點事。」
安鐵看了一眼彭坤,道:「彭總,我這你就別客氣了,彭坤也算是我的朋友,既然你是彭坤的妹妹,以後說話也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是吧?老狐狸。」
彭坤若有所思地看看安鐵,綻開一抹燦爛的笑意,拍一下安鐵的肩膀,朗聲道:「那是,老安啊,今天你和這位路兄弟有事我就不打擾了,哪天咱倆可真得好好聚聚,估計你也知道我妹夫……」,說到這,彭坤看一眼彭玉。
彭玉一聽彭坤說起自己的老公,臉色立馬就變了,不太高興地掃了一眼彭坤,說:「我先上車等你。」說完,對安鐵和路中華點了一下頭,道:「安總,路先生,那咱們就說定了,我回頭給你們電話確定一下時間。」
彭坤看著自己的妹妹揚長而去,搖頭歎了一口氣,對安鐵道:「唉,我這個妹妹啊,被家裡人慣壞了,不過現在也怨不得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彭坤的眼神很複雜,不過看得出他是真關心這個妹妹,同時也看得出彭坤似乎與這個妹妹的關係似乎不太融洽。
安鐵對彭坤道:「我說你這兩天怎麼沒見人影,原來是看你妹妹去了,你先忙吧,咱倆找時間好好聊,這回我請你,嘿嘿。」
彭坤又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推一下金絲邊眼睛,道:「行了,那也忙你的,等我電話。」說完,又對路中華笑著點了一下頭,向她妹妹所在的那輛車子走過去。
安鐵和路中華上了車以後,路中華問安鐵:「大哥,怎麼你還認識那個天容地產老總的哥哥?沒聽你說起過啊?」
安鐵攤攤手,道:「我也是剛知道,彭坤是我在號子裡認識的,因為犯貪污罪入的獄。」
路中華點點頭,說:「哦,這麼回事啊,大哥,那既然有這麼一層關係,咱們是不是可以把咱們目前的這事從他們那裡瞭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的發現。」
安鐵沉吟了一會,一想起彭坤那張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總覺得這個人是敵是友還需觀察一下,安鐵對路中華說:「可以考慮,不過得先搞清楚彭坤跟她這個妹妹到底怎麼回事?我這段時間碰到的事情都很巧,仔細點好。」
路中華點點頭,往車座的靠背上一靠,說:「這個叫彭玉的女人挺難對付,上次跟我談的時候還他媽挺傲,大哥,要不是看在你們公司與他們那裡有合作,一個小娘們那敢跟我這麼大譜。」
安鐵笑著說:「這個女人是不太好接觸,估計像她哥哥說的,被家裡人慣壞了,不過這麼年輕死了老公,的確也挺可憐的。」
路中華看一眼安鐵,道:「大哥,你就是太好心了,那個女人哪像剛死了老公的樣子啊!」
安鐵聽路中華這麼一說,想起去彭玉家的別墅通廁所時看到的情形,的確覺得這個彭玉還真沒為了老公的死傷心得不成樣子,那種處理細枝末節的冷靜與沉著倒是讓安鐵印象很深刻,這一對兄妹,有點意思。
試問有哪個剛死了老公的女人還有親自打電話叫人通廁所的心情?如果真是這樣,不是她不喜歡那個死去的老公,就是冷靜得可怕。
想到這些,安鐵的心裡又冒出一大串疑問,彭坤究竟是什麼人,彭坤和彭玉雖然長得不怎麼像,可骨子裡透露出的那種氣質倒真是如出一轍,這樣的兄妹倆一看就不是出身在普通家庭裡的人,如果是大戶人家,彭坤又怎麼會因為貪一點小錢坐了一年的牢呢?
「大哥,我們到了。」路中華打斷安鐵的沉思。
安鐵踏出車門,發現此時已經到了路中華的大本營,這座城市裡剛開業的一家豪華的酒店,華中酒店,這個酒店是集餐飲娛樂為一體的,所謂吃喝玩一條龍,也是中華幫的總部所在。
這一層是路中華的獨立辦公區,裝修得倒不是十分豪華,但卻很有品味,放眼望去都是藍白相間的色調,像置身在藍天白雲中似的,讓人感覺很乾淨、很舒服。
進入路中華的辦公室,路中華沒讓手下的人跟進來,安鐵觀察了一下路中華的這間辦公室,辦公室的面積很大,裡面也是簡簡單單的,一組舒適的天藍色沙發,擺在辦公室的正中央,辦公桌不是很大(),純白色的,很簡約。
這是安鐵來路中華的酒店,之前雖然聽路中華說過,原本以為這小子會佈置得跟黑道堂口似的,今天這麼一看,絲毫沒有一點黑道的感覺,連樓下的保安都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老頭,此時,安鐵對這個年輕人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再一看路中華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個動作就是松領帶,然後細心地遞給安鐵一支煙,給安鐵點著,然後笑著對安鐵說:「大哥,這裡怎麼樣?還行嗎?說實話,我也剛搬過來沒多久。」
安鐵環視著這間辦公室,說:「不錯,裝修得很時尚。」
路中華自己點了一根煙,笑道:「我就喜歡這兩個顏色,以前在看一本雜誌的時候,看到有個神廟,裡面就是這兩種顏色,那種感覺,當時讓我激動好一陣子,嘿嘿。」
路中華在單獨面對安鐵時,就是一個陽光大男孩的感覺,一想起他對手下時的那副老大的樣子,安鐵不由得會產生一種錯位感,每個人都會在面對不同的環境和不同人塗上一層保護色,這是每個人生存法則。
安鐵知道,路中華當初是因為家裡窮,拿著一所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卻做了工地上的一個小工,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安鐵能想像得到,也十分理解路中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安鐵看著路中華說道:「小路,剛才聽你說你們內部可能出了點問題,影響大嗎?」
路中華神色一凜,皺著眉頭說:「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不過說實話,雖然我不想把中華幫搞成一個黑社會組織,可現在的組織結構和管理方式跟黑社會沒什麼兩樣,要不是我沒心思做那些不法的勾當,估計濱城最大的黑社會頭子就是我了。所以,我手底下的一些人不理解我為什麼放著賺錢的生意不做,做那些連鎖經營的小店,沒想到這些人現在還真起異心了,不過大哥放心,我早有防備,相信等吳軍回來的時候,事情就清楚了。」
安鐵點了一下頭,說:「小路,你的這個想法其實挺好,如果走黑道,就相當於走到暗無天日的地下,就算混得再牛逼,也見不得光,你現在的優勢是能把這些打工者的心凝聚起來,去維護他們的利益,一個總是維護別人利益的,自己也會得到利益的,這種力量如果掌控發展好了,哪是什麼黑社會能比得了的。」
路中華沉吟了一會,說:「大哥,你的分析在理,現在我這個組織裡太複雜了,我一直頭疼來怎麼定位我這個幫會,還有就是底下人的管理,先不說這些,哪天我專門抽個時間跟大哥聊一下這個問題,讓大哥給我這個爛攤子也搞個策劃,哈哈。」
安鐵擺擺手,說:「我也就隨口這麼一說,我看得出來,你現在早成氣候了,你大哥才剛開始,呵呵,對了,你還是先跟我說說畫舫的事情吧,上次你在那艘船上的時候我也在場,不知道你有印象沒有?」
路中華一拍腦袋,道:「哎呀,我說我之前怎麼好像在哪見過大哥呢,大哥,你去那艘船是誰帶你去的?那個戴眼睛的人?」
安鐵點點頭,道:「對,是彭坤帶我去的,可他似乎對那裡也不是很清楚,你瞭解多少?」
路中華想了想,說:「這個畫舫明著就是一個有錢人的俱樂部,據我所知,他們這個俱樂部下面有很多高檔次的娛樂休閒場所,那艘船是近兩年出現的,知道的人都是那個俱樂部的老會員,而且需要預約核實身份才能登船,每次那艘船的位置也不同。」
安鐵繼續問:「那極樂島是不是也是畫舫的產業?」
路中華看一眼安鐵,皺起眉頭說:「大哥,你似乎對這個畫舫很感興趣啊?是不是你和他們有什麼牽扯啊?」
安鐵道:「目前還沒什麼牽扯,可我總覺得這個畫舫似乎一直跟我可能有某種關聯,你繼續說。」
接著,路中華又對安鐵說了一些畫舫的大致情況,由於畫舫的一些經營項目與路中華的有衝突,所以路中華專門對畫舫做了一些調查,目前為止,畫舫除了是一個有錢人的俱樂部之外,還給一些有特殊要求的客戶提供各種不同的服務,至於服務的內容,可以說花樣百出,可以說,畫舫真正干的絕對不是表面人們看到的在搞什麼旅遊項目開發和地下的賭博。
安鐵聽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就在安鐵和路中華正說著的時候,小黑帶著幾個人匆匆趕了回來。
「水中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