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媚秀麗的江南,江面上如果出現一艘燈火通明的畫舫,那會是一種說不出的詩情畫意,可此時在這黑漆漆的海面上出現這樣一艘船,讓人覺得十分詭異,這種感覺讓安鐵想起了去吳雅別墅的地下室看到紋身儀式的場景。
此時,安鐵的心裡冒出很多疑問,下意識地看看彭坤,只見彭坤也在遙望著那艘船,陷入沉思中,安鐵皺著眉頭想了想,問道:「彭坤,你是怎麼知道這船的?這裡究竟是幹什麼的?」
彭坤看著那艘船,說:「老安,一會咱們進去看看就知道,我也是剛聽說,這裡就相當於一個移動的俱樂部會所吧,嘿嘿。」
安鐵挑了一下眉毛,道:「什麼俱樂部?」
彭坤推了一下眼鏡,看著安鐵,慢悠悠地說:「俱樂部的名字就叫畫舫,我是被一個朋友介紹進來的,現在看,真是不虛此行啊,有意思。」彭坤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如同狐狸看到獵物一樣,說話也有點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
安鐵琢磨了一下彭坤說的話,望著那艘大船心裡翻了幾個念頭,下午柳如月剛提醒過自己,沒想到自己竟然誤打誤撞地送上門來了,想到這裡,安鐵悄悄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銀鎖片,心裡隱隱有些激動,好像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畫舫?!看來,到了這個地方才看出一些畫舫的真面目。
這時,快艇已經靠在畫舫的邊上,安鐵隨著快艇上的幾個人一起登上那艘大船。
剛才從遠處看的那些所謂的燈籠,是用磨砂玻璃做成的燈罩,難怪海上的風這麼大,這些所謂的燈籠一點飄搖的感覺也沒有,燈籠散發著紅通通的幽光,使人的臉看起來有些模糊,安鐵站在甲板上有種置身光怪陸離的演唱會表演台上的感覺。
可能是為了營造一種虛無縹緲的氣氛,在大船的船舷和桅桿上掛著很多白色的輕紗,那些白紗在海風的吹拂下像煙霧一樣籠罩著整個船身,若不是站在船上,肯定以為這是海上升起的霧氣。
這時,也不知道是哪飄來一陣音樂聲,那些音樂有時是鋼琴曲,有時是桑克斯,可在獵獵的海風中顯得有些破碎,更帶著一絲空曠和清幽,讓人一陣失神。
安鐵環視一下周圍,在大船各個角落都站著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的年輕小伙子,這些小伙子都戴著黑色墨鏡,一副千篇一律的撲克牌臉,仔細觀察一下,他們的耳朵上還戴著對講機,使這艘船的氣勢上更是多了一份詭異,這是一艘戒備森嚴的船。
看到這些類似於保安或者打手的黑衣人,安鐵的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有些後悔沒提前好好問問彭坤,可看彭坤好像對這裡也不是很瞭解,安鐵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靜待事情的發展。
張生從一上船就光顧著看,也沒來得及說話,這會估計也看個大概了,拉了一把彭坤的胳膊,低聲說:「老狐狸,這裡是幹什麼的啊?怎麼整得神秘兮兮的,像鬧鬼似的,怎麼還掛著那麼多白紗啊?」
彭坤清了清嗓子,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慢慢看吧,你不覺得挺好玩嘛,要是鬧鬼也是鬧的女鬼,哈哈。」
張生眼睛一瞇,笑嘻嘻地說:「要是真有女鬼就好了,嘿嘿。」說完,張生突然低呼了一聲,道:「我靠!大哥,不是我眼睛花了吧?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兩個穿古裝的女人啊?」說完,張生的臉都嚇白了,愣愣地看著前面。
安鐵往前面一看,在舞動著的白紗中緩緩向這邊走來兩個女孩,那兩個女孩還真是如張生所說,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古裝,這種古裝就是安鐵以前見吳雅穿過的那種漢服,倒也沒覺得怎麼奇怪,不過,說實話,這兩個穿漢服的女孩出現在此時此地還真讓人會產生一種錯覺,難怪張生的臉都嚇白了。
很快,那兩個女孩就走到安鐵跟前,低眉垂首地說:「各位先生好,歡迎大家來到畫舫,請大家隨我來。」
張生盯著那兩個女孩,神色逐漸恢復了正常,輕吁一口氣,在安鐵耳邊低聲道:「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是女鬼我也認了。」
安鐵聽張生這麼一說,才仔細看看這兩個女孩,仔細一看眉眼,五官精緻,眉目如畫,都是那種難得一見的美女。兩個女孩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引著安鐵等人魚貫進入船上的一層大廳。
踏入一層大廳,裡面和外面一樣的風格,大堂內懸掛著垂墜在地面上的輕紗,不過顏色變成了暗紅色,那些紗簾把大廳分為四個區域,離門口最近的區域算是這裡的前台,前台的佈置像是一個小型的酒吧,五米多長的檯面後面站著一排酒吧服務生,前面則坐著幾個零散的正在喝酒的客人。吧檯後的酒櫃裡擺著各式各樣的洋酒,一看就不是很普通那種,或者說,這裡的酒在普通的酒吧根本就見不著。
另外三個區域是臨時會客區、吸煙區和一個品牌服裝的銷售區,這裡儼然像一個購物餐飲娛樂一條龍的海上會所,除了購物區比較明亮之外,其它的三個區域的燈光都相對昏暗一些,所以私密性很好。
張生在彭坤耳邊道:「老狐狸,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不會是有錢人來購物的商場吧,哪裡都怪。」
彭坤攤攤手,笑道:「這裡不過是一層,說實話我也是次過來,一起看看吧,不過咱們可不是來購物的,咱們是來找樂子的,呵呵。」說完,彭坤對安鐵道:「老安,怎麼樣?這地方看上去不錯吧?」
安鐵看看彭坤,道:「地方是不錯,夠新鮮、夠氣派,還足夠……故弄玄虛。」
彭坤聽完,看著安鐵笑道:「沒錯,我也是這種感覺,老安,跟你說了吧,我是在北京聽說這個地方,你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麼那麼著名嗎?」
安鐵笑了笑說:「因為一般人都不知道這裡,所以著名。」
安鐵說完,張生瞪大了眼睛道:「這是什麼話,因為別人不知道所以著名,我都暈了。」
彭坤道:「說得對,因為這裡一般人很少知道,所以這條船才聲名遠播。哈哈。」
說到這,彭坤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靠近安鐵的耳邊補充道:「其實,這裡最吸引人是賭。」
安鐵挑了一下眉毛,看看前面帶著他們這一行人往樓上走的兩個穿著漢服的女孩,又看看身後那些跟自己坐一個快艇來的那幾個人,對彭坤道:「你是說這是賭場?有點意思,可我以前沒聽說在濱城附近還有這種賭場啊?」
彭坤剛想說話,就聽前面的女孩用悅耳的聲音道:「各位先生,請上電梯。」
上了電梯以後,張生正好站在一個穿漢服的女孩身旁,突然張生伸手在女孩子的肩膀上撣了撣,那女孩子驚訝地回頭看了張生一眼,沒說話。
張生對女孩微笑著把手裡的一根頭髮捉起來,在女孩子前面揚了揚,沒說話。
這時,女孩子對張生燦爛地笑了笑,眼神之中甚為感激。
彭坤看了一眼張生,搖頭笑笑,然後對安鐵道:「看,我就說這小子是個人才吧。」
安鐵笑笑道:「這個賭場在幾樓啊?」
彭坤頓了一下,低聲說:「二、三、四都是,不過賭法不一樣。」說完,漫不經心地看一眼電梯上方,對安鐵說:「這裡到處都是監控設施,一會咱們得提醒張生注意點,這地方忌諱比較多。」
電梯緩緩地停了下來,服務小姐帶著一行人踏出電梯,與一層比,二層就開闊多了,整個大廳一看就知道是什麼功能,只見一張張的賭桌分散在上千平米的大廳裡的各個角落。雖然賭博的設施與其他的賭場差不多,可那些賭博用具,包括室內裝修環境都帶著濃濃的古風,如果不是這裡的人穿著打扮非常入時,單看那些穿著漢服的服務小姐,安鐵還以為步入的時空的隧道,來到古代的賭場了。
大廳的正中央有鋪著紅毯的寬大樓梯直通三層,可樓梯的上方和下方各站著兩名像門神一樣的保鏢,使三層看上去有種難以逾越的氣勢,那條寬大的樓梯的扶手上面雕刻著精緻的花紋,上面漆著一層金粉,在燈光的照射下亮得都有些晃眼。
賭場的桌椅也是那種復古的風格,大多數以紅木主,桌子上基本鋪著黑紅相間的桌布,只在桌子的四角能看出紅木上雕刻的花紋,而椅子上面則有一些大紅綢緞製成的軟墊,一看坐上去就會很舒服。
大廳裡雖然人很多,可每個人都很有秩序,幾乎聽不到有誰大聲說話,只有偶爾幾句竊竊私語的聲音,和賭具、籌碼撞擊而的發出的響聲。
大廳的各個角落也站著很多穿黑色西裝的保安人員,一些服務生、和身穿旗袍的服務小姐穿梭在各個賭桌間,臉上都帶著訓練有素淡淡的笑容,更使得這個賭場大廳裡的氣氛輕鬆而舒適。
服務小姐帶著眾人走到了換籌碼的區域,然後道了一聲:「希望各位今晚在畫舫玩的盡興。」說完,低眉垂首地離開了。
安鐵注意到,剛才與張生低語的那個女孩在臨走的時候還偷偷看了張生一眼。
彭坤換了一大堆籌碼遞給安鐵和張生,還沒等安鐵和張生反應過來,彭坤就道:「說好了的,今天我包了,嘿嘿。」
張生笑嘻嘻地接過籌碼,道:「那個輸了算你的,贏了怎麼辦?」
彭坤爽快地說:「贏了算你的,行了吧?可我看你小子想贏難度挺大。」
張生有點洩氣,瞪了一眼彭坤,說:「我呸!老狐狸,還沒玩呢你就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