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看了溫泉池的方向看了一眼,穿好衣服,把頭伸出門外,對正在溫泉池裡大呼小叫的大強說:「我走了,你繼續運動。」然後,安鐵也不管大強在後面叫他,轉身走了出去。
從這個溫泉山莊出來,安鐵先給柳如月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安鐵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打算去柳如月家裡看看。
一路上,安鐵小心地開著車,自從上次出車禍之後,他現在開車小心多了,儘管今天又是酒後開車。
安鐵到了柳如月家的樓下,往柳如月所在的那個樓層看了一眼,只見房間裡燈火通明的,安鐵這才安下心,暗想,明天再問她什麼事吧,只要她現在安全就好,扯太多了麻煩也就多了,安鐵不想跟柳如月在感情上牽扯太多。
在回家的路上,安鐵的腦子清醒了很多,大強這一晚上的折騰,不僅沒讓安鐵心情好起來,反而把安鐵搞得更加鬱悶。
一個人要是心裡空虛,喝酒找女人是最愚蠢的辦法,可是,還有什麼好辦法呢?沒有!有時候安鐵也挺理解大強,這小子最近雖然急功近利了很多,但本質上大強沒什麼大問題,男人好色沒什麼可以指責的,何況大強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總不能讓他成天憋在家裡**吧!
想到這裡,安鐵給大強打了個電話,道:「運動完了沒有?」
大強嘿嘿笑道:「核心動作完了,現在在**階段,老大你怎麼走了,這個地方這麼偏我怎麼回去啊?這個時候不好找車啊。」
安鐵說:「晚上在那裡睡唄,我剛有點事情必須要走,再說你小子也太噁心了點,你在溫泉池裡那麼搞,水都給你弄髒了,我跟你說啊,找個小姐問題倒是不大,但你以後可別再打選手的主意了,不然出了問題就沒法收場了。」
大強道:「啊,知道了,來寶貝,吃個梨。」大強一邊跟安鐵打電話,一邊好像還在跟小姐**。」
安鐵道:「操!掛了!」
到家門口的時候,把車停在小區的停車場,安鐵突然覺得很累,累得不想說一句話,不想見任何人。安鐵點起一根煙坐在車裡,整個人像一個空麻袋似的癱在坐椅上,目光無神地看著車外。小區裡靜悄悄的,靜得安鐵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安鐵彷彿一直活在夜裡,夜晚總是那麼長,長得讓人總是出錯。安鐵不知道這時候,白飛飛在做什麼想什麼?李海軍是不是還在經歷著肉休和心靈的煎熬?柳如月是不是還在痛苦和仇恨中艱難度日?秦楓到底在想些什麼她想要什麼?還有吳雅等人,這個人突然出現使很多人的生活產生了不安定感,但又好像與任何人都無關。一切都沒有把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成長和痛苦,每有人都有痛苦和喜悅的理由。但安鐵感覺自己現在活得不痛不癢,沒有痛苦也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連在聽到李薇說秦楓假自殺的事情後,在秦楓那裡指責秦楓的時候,安鐵都覺得自己其實沒有憤怒,安鐵甚至覺得那此憤怒是自己假裝出來的,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對這件事情表示憤怒。誰也沒有理由指責誰,每一個人都身不由己,誰都沒錯,也分不出對錯。
正在安鐵在車裡亂想又彷彿什麼都沒想的對候,安鐵聽見一陣轟鳴聲在自己的耳邊響過,在深夜裡非常刺耳,安鐵目光散淡地看了一眼車外,一丈之外的地方一輛車剛剛停在那裡,隨著一聲很響的車門關上的聲音之後,小區立即又恢復了平靜,一種巨大的寂靜又一次圍困著安鐵。
然後安鐵就看見對面陽台的楚香形單影隻地拎著個小包,寂寞地走在路上走著,楚香那高跟鞋和路面的敲打出來的叮噹聲,一聲一聲地傳來。
安鐵心裡一動,楚香那高跟鞋敲打路面的叮噹聲,使安鐵一下子想到了瞳瞳,安鐵的心裡一下子溫暖充實起來,不知道這丫頭現在睡沒睡?軍訓有些什麼課目?有些什麼感想?安鐵非常想一點一滴地瞭解與分享瞳瞳成長中的喜悅與憂愁,彷彿是自己和瞳瞳一同成長一樣,那些最初的心動,那些單純的願望,那些對一朵野花的開放也懷著莫大興趣的新鮮的,使安鐵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遠處,楚香那隱隱約約傳來的高跟鞋敲打路面的叮噹聲就像瞳瞳手腕上的鈴鐺聲似的,馬上就變得悅耳多了。
安鐵把手機拿出來,剛把瞳瞳的電話調出來,又怕打擾瞳瞳休息,於是給瞳瞳發了一條短信:「丫頭,安頓下來了嗎?感覺怎麼樣?」
安鐵剛剛把信息發出去,轉眼的功夫,瞳瞳的短信就回來了:「一切都很好,就是挺想你的,不過叔叔放心,我會和同學們一起好好鍛煉一個星期的,對了,軍港這邊的大海和景色非常漂亮,你要是有空可以來這裡轉轉,我可以向老師打申請,陪你一起。」
「好的,我一定去找你。」安鐵會心地笑了一下,在手機上打出幾個字,然後把發送鍵使勁按了下去。
隨後的兩天,瞳瞳每天都會在訓練的空隙給安鐵發短信,一一匯報她所經歷的一切,從發服裝開始,到次訓練,次穿上軍裝、迷彩服,次參觀軍艦,次覺得大家在一起吃飯很香,訓練餓得不行等等,事無鉅細一一匯報,看得出瞳瞳對這次軍訓有很多感想,經常在短信裡說些對各種見聞的感受,安鐵也彷彿親自參加了一次學生對代的軍訓一樣。
這兩天裡,李海軍的病情已經比較穩定,白飛飛已經不用一天到晚看著他了,那個護工也只是定時來看看,柳如月那裡也比較平靜,只是有對候心情比較煩躁,想跟安鐵聊天,安鐵也大多是跟柳如月用短信溝通溝通,以避免跟柳如月正面接觸多生事端。安鐵忙忙碌碌地工作著,有空就回家看護李海軍,忙得一刻都停不下來,得空就回瞳瞳的短信,雖然忙碌倒也充實。
這天傍晚,白飛飛有事沒來,安鐵正和李海軍在房間裡吃飯,吃完之後,李海軍放下筷子,看著安鐵說:「不好意思哥們,這麼長時間,辛苦你了,忙暈了吧。」
安鐵道:「操!哪來那麼多客套啊,你現在好有點了?」
李海軍道:「好多了,估計過兩天就徹底沒什麼問題了。放心吧安鐵,身體上的痛苦過去之後,心癮我自己能對付,我已經做好了計劃,隨後的幾天我就做準備,在網上搜集些資料,規劃去西藏的路線,明天我就叫我表弟來這裡一趟,我好好給他交代一下。」
安鐵開心地笑了,欣慰地說:「太好了,你徒步去西藏的事我你,這樣計劃只要準備充分了的確也不錯,對你的身體和心裡健康都很有好處。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早就說過你能行。」
李海軍也笑了,看著安鐵說:「暈,你別總把我當病人,現在我總算是過度入迷的東西總是病態的,不管是快樂還是痛苦總要在神智清醒中才能享受到。」
安鐵看著李海軍道:「不是我懷疑你,你這人對事情容易入迷,不像我,總是在懷疑,你可能比我痛苦,但也比我快樂。」
李海軍說:「與其懷疑,不如選擇去相信,哪怕被騙了,只要你不去欺騙別人,你就會快樂。說得酸一點,通過這次事件,我的確認識到了自我的脆弱和強大。是你和飛飛,瞳瞳還有卓瑪給了我力量。」
安鐵呵呵笑著說:「呵呵,說得很有哲理。」
李海軍有些擔憂地看著安鐵,欲言又止地說:「哥們,你……」
安鐵頓了一下:「什麼……」
李海軍說:「沒什麼,我希望你要是能結婚就早點結婚吧,別總是飄著了,沒什麼可等的,有時候我們把目光總是望著遙遠的地方,卻把眼前的生活與青春虛度了,你也快30歲了。」
安鐵笑了起來,說:「操,你今天怎麼這麼多感慨?」
李海軍也笑了起來:「經歷過這一次生不如死的歷練,沒點感慨不是白受了?」
安鐵大笑起來:「要是這樣,你的感慨還少了點,應該更多。」
安鐵和李海軍說說笑笑,安鐵覺得非常開心,很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笑過了,安鐵很想跟李海軍喝點酒,想想還是算了,於是跟李海軍一起在網上搜索去西藏的路線,跟李海軍一起制定去西藏的徒步計劃。
對李海軍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計劃。安鐵甚至希望陪李海軍一起徒步走到西藏去,這樣的旅程一定充滿了艱辛,也充滿了夢幻。兩個人一起討論著路上可能遇到的事情,討論怎麼才能留下一些有紀念意義的事情。安鐵建議李海軍每走過一個鄉鎮都去一趟這個鄉鎮的郵局,讓郵局蓋一個紀念郵戳,或者給安鐵郵寄一封信,那怕是一封一個字也沒寫的信,這樣安鐵好放心。後來安鐵覺得這個主意好像有人想過,李海軍說有人想過就算了,一定要想一個獨特點的才有意義。安鐵說給我寄信是必要的,紀念郵戳的事情可以再想想有沒有更好的想法。
兩個人投入地討論了一個晚上,安鐵彷彿感覺自己已經一同跟李海軍一起走在去西藏的路上。安鐵從來沒有想到,跟一個男人在不喝酒不泡妞的夜晚,一起討論夢想,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李海軍還是眼睛放光地想像著去西藏的旅程,這對候,安鐵一看表,已經是晚上10點鐘了。安鐵對李海軍說:「你早點休息吧。」
李海軍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問:「對了,西藏的寺院裡收漢族喇嘛嗎?」
安鐵哈哈大笑道:「操,這我哪知道,你想做喇嘛啊,那還不如在附近找個廟做和尚呢!」
李海軍說:「這不一樣,在網上搜搜,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信息。」
就在李海軍興奮地在網上不亦樂乎地搜索在西藏寺廟裡做喇嘛信息的時候,安鐵的手機信息鈴聲響了起來,安鐵拿起手機一看,是瞳瞳發過來的,瞳瞳的短信說:「叔叔,我想你,都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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