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潮濕的柔軟的類似於陽光般溫暖一下子包圍了安鐵。
在曈曈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安鐵已經被一種亮麗的電流刺激得有些暈眩,彷彿在電光火石之間,又彷彿過了一千年,曈曈的手已經纏上了安鐵的脖子。
此時的曈曈星眸微閉,臉色潮紅,就在安鐵的舌頭剛剛伸出來準備伸進曈曈微啟的唇裡時,安鐵突然一個機靈,一種負罪感猛然爬上心裡,抱著曈曈的雙手也開始僵硬起來,剛剛碰觸到曈曈牙齒的舌頭也戀戀不捨地縮了回來。
曈曈彷彿也感覺到了安鐵微妙的心理變化,羞澀地睜開眼睛看了安鐵一眼。
安鐵忍住心裡的激動,運用全部的理性痛苦萬分地把胸膛裡熊熊燃燒的大火使勁壓了下去,使之變成一種溫和柔情的小火,安鐵怕曈曈有任何不好的感覺,稍微猶豫了一下,目光溫和如水地盯著曈曈,然後又慢慢向曈曈嬌艷欲滴的嘴唇靠近過去。
在安鐵正在靠近時候,曈曈彷彿被安鐵的目光融化了,白玉般的臉龐頓時雙頰飛霞,慌忙地又閉上了眼睛。
安鐵輕輕地在曈曈的嘴唇上柔情萬分地吻了一下,然後離開一些,盯著曈曈看一眼,然後再把嘴唇輕輕放在曈曈的嘴唇之上,感受著曈曈激烈的心跳和溫熱的鼻息。
黃花彷彿無比明亮起來,太陽在峰林之間彷彿也害羞起來,一下子就躲到了峰林的背後。只有身邊的黃花和曈曈淡黃的裙子交相輝映,這命中注定的黃花之黃,把兩個人感染得情懷如水,讓兩顆緊緊靠在一起的心如夢一般繾綣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夕陽已經西下,倦鳥也在天空鳴叫著開始歸巢,安鐵緊緊抱著曈曈,曈曈也摟著安鐵,兩個人靜靜地對視一眼,然後曈曈就低下頭去,然後曈曈再抬起頭看一眼安鐵,再次羞澀地低下頭,然後把頭輕輕靠在安鐵的胸口,眼睛微微閉著,彷彿已經快要入夢。
這時候,安鐵突然想到要勸曈曈跟自己回大連的事情,差一點就給忘了。
安鐵一隻手撫摸著曈曈的頭,然後用溫柔的不容置疑的聲音,輕輕地說:「丫頭,跟我回大連去吧,聽話,好不好?」
安鐵說完,緊張地看著曈曈,只見曈曈稍微愣了一下,然後輕輕「嗯」了一聲,把頭埋進了安鐵的懷中,手又把安鐵的脖子抱緊了些。
安鐵和曈曈回到童村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回到曈曈家,周翠蘭好像出去了,曈曈看看安鐵說:「叔叔,你在院子裡先坐著,我把飯做好。」
安鐵說:「不急,現在還不餓呢,你先歇一會再說。」
曈曈對安鐵眨了一下眼睛,說:「今天玩得這麼高興,我一點也不累。」說完,曈曈就進屋做飯去了。
安鐵坐在樹底下的小馬扎上,這時候,天邊已經出現了月亮的影子,山村裡的涼風靜靜地吹拂著這個簡陋的農家宅院。
安鐵想,如果和曈曈一起住在這樣的一個小山村,有一個類似這樣的小院子,那可是神仙一樣的日子。
等曈曈做好飯,還是沒見周翠蘭的影子,曈曈說:「叔叔,你餓嗎?要不咱們先吃飯吧。」
安鐵看看天色,說:「等一會吧,一會你媽回來咱們一起吃吧,要不不太好。」
曈曈望了望大門口,說:「好吧,那咱們先在院子裡坐一會。」
安鐵說:「嗯,玩了一天本來就挺累了,你還忙活做了一頓飯,要不我把竹床拿出來,你在院子裡躺一會,外面先在特別涼快。」
曈曈笑著點點頭,說:「好啊,我小時候就經常這樣,嘻嘻。」
安鐵進屋把竹床搬進院子裡的樹底下,讓曈曈躺在上面,然後自己搬了一個小馬扎,搖著蒲扇靜靜地看著曈曈。
曈曈用手支著頭,斜躺在竹床上,微笑地看著安鐵,臉上的表情好似少女情竇初開的樣子,眼睛裡放著亮光,臉上暈紅一片,安鐵看著曈曈神采奕奕的樣子,彷彿傻掉了一樣,把蒲扇對著曈曈輕輕地搖著。
曈曈的心情似乎很愉快,可能這與決定回大連有關,安鐵也石頭落地似的感覺很輕鬆,他無法想像如果曈曈堅持不回去自己該怎麼辦。
曈曈漸漸地把眼睛抬起來,聆聽著夜晚特有的聲音,安鐵看著曈曈微笑著的神情和濃密的睫毛,感覺曈曈像個沉睡的精靈一樣,在這個大山的一隅,散發著恬靜而柔和的能量。
這時,曈曈像囈語似的說:「叔叔,這裡真靜啊,我小時就經常躺在院子裡的竹床上,那時候沒人陪著我,我感覺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一刻安靜的時候也沒有。」
安鐵把一隻胳膊放在床沿上,笑著說:「那現在怎麼感覺安靜呢?現在一樣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啊。」
曈曈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安鐵,神秘地笑笑,說:「現在不一樣,現在叔叔和我在一起。」
安鐵說:「哦?我和你在一起怎麼反而靜下來了?」
曈曈說:「因為我感覺很踏實,只要叔叔和我在一起,我就會很安心什麼也不想,你沒聽過嗎?心靜自然涼,只要心靜下來,再嘈雜的聲音,再熱的天氣,都不會影響一個人。」
安鐵玩味著曈曈的話,看看曈曈,笑道:「小丫頭想得還挺多,說話一套一套的,我說你這腦袋瓜裡天天都在想什麼呀?呵呵。」
曈曈把頭枕到安鐵放在床沿的胳膊上,並沒有回答安鐵的話,而是說:「哎呀!我現在特別想畫畫,我感覺我會畫了,嘻嘻。」
安鐵莫名其妙地看看曈曈,只見曈曈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又把眼睛閉了起來,臉上還是帶著幸福的笑容,安鐵用手縷了一下曈曈的頭髮,緩緩地說:「好,想畫就畫,估計你這次一定能被你老師好好誇獎一頓。」
曈曈說:「那可不一定,老師的要求可高了。」說完,曈曈坐起身,望了望門口,說:「她怎麼還不回來?上哪去了?」
安鐵也看看院門,說:「估計也快回來了,咱們再等會吧。」
曈曈點了一下頭,拍拍旁邊,說:「叔叔,你坐那個小凳子累了吧,坐床上吧,要不你也躺一會?」
說實話,安鐵還真有點累了,走了一大天,又爬山又涉水,比扛麻袋還累,安鐵猶豫了一下,說:「行,我躺會。」
安鐵躺下來之後,覺得非常舒服,抬頭就能看見天空,此時月亮已經斜斜地掛在天上,一些星星閃爍不定地看著安鐵,不時還能感受到一陣陣涼風吹來,使這個夜晚既靜謐又生動。
安鐵看著天上的繁星,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曈曈坐在安鐵身邊,拿起那把蒲扇,輕輕地給安鐵搖著,像個溫柔懂事的小妻子似的,嚴寒幸福地看著安鐵,目光裡隱隱閃現出母性的光澤,安鐵覺得這個夜晚突然間不真實起來,太美、太靜、太讓人無法自拔,這讓安鐵覺得自己像個罪人似的,太幸福的人原來就是一個最大的罪人。
安鐵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這種幸福,他不敢把眼睛睜開,生怕一睜開眼睛就什麼也不見了,這時,安鐵感覺曈曈的蒲扇停了下來,曈曈身上的青草陽光的味道離自己越來越近,接著,安鐵感覺曈曈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安鐵甚至能聽到曈曈的心跳。
安鐵忽然感覺身上出了一層細汗,心臟也無法抑制地跳動起來,耳邊的聲音全部都不見了,那種「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在這個鄉村夜晚有節奏地迴響著。
就在這時,安鐵突然聽到周翠蘭「呦」的一聲,安鐵猛地睜開眼睛,曈曈已經迅速從安鐵的胸口彈開,周翠蘭就站在大門口看著安鐵和曈曈,眼神十分複雜,曈曈愣了片刻,下了床,說:「你回來啦,我和叔叔等你吃飯都等半天了。」
周翠蘭的臉色迅速變了變,曖昧地看著已經坐起來的安鐵,說:「哦,我去果園子摘點水果,叔叔,你和我閨女玩得好嗎?」
安鐵心裡一陣後悔,此時他和曈曈最不宜看起來這麼親密,如果周翠蘭像村裡那些嚼舌頭的女人一樣,曈曈和自己回大連肯定會讓人產生無限遐想。安鐵清了清嗓子,笑著對周翠蘭說:「嫂子回來啦,我和曈曈玩得挺好的,就是有點累,呵呵。」
周翠蘭看看安鐵和曈曈,笑道:「那是啊,又爬山,又趟水的,叔叔是城裡人,一定很不習慣走山路,呵呵。」
曈曈看看周翠蘭,說:「進屋吃飯吧。」
周翠蘭走到曈曈身邊,攬著曈曈的肩膀,說:「哎呀,我女兒可真懂事,好了,吃飯吧,我買了很多水果呢,一會咱們吃完飯一起吃。」
三個人進了屋,坐在飯桌旁,周翠蘭看著一桌子做好的飯菜,似乎挺高興,感歎道:「唉!這才是人過的日子,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飯才有滋味,自從曈曈她爸走了以後,我連飯都懶得吃,叔叔,今天我想再跟你喝兩杯,感謝你對曈曈這麼好,我這個當媽的真的很感激你。」說完,周翠蘭也沒等安鐵說話,站起來去拿酒。
周翠蘭這次拿出了一小壇米酒,上面還用紅布包著,一副很金貴的樣子,安鐵問:「嫂子還特地準備酒啦?」
周翠蘭嫵媚地對安鐵笑道:「這是我嫁過來的時候我的好姐妹送的,自家釀的,都存了十來年了,我一直也沒捨得喝,埋在院子裡,今天才拿出來,想讓叔叔嘗嘗。」
安鐵連忙道:「嫂子還是收起來吧,看來這個酒不但金貴,還有紀念意義,我隨便喝點水酒就行。」
周翠蘭一邊開酒罈一邊說:「這個酒啊,不跟叔叔喝才是糟蹋了,叔叔,一會你嘗嘗,是我們周村特有的味道,特別好喝,就是後勁大點。還有曈曈,你一會也喝點,甜絲絲的,像你們常喝的酸奶似的,呵呵。」
曈曈盯著那罈酒,道:「這個是我爸以前管你要的那個酒嗎?你不是說沒了嗎?」
周翠蘭愣了一下,道:「哎呀,當時我不是忘了嗎?後來我才想起來,再說,你爸當時喝酒不要命,這點酒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呢,好了,不提了,我給叔叔滿上。」
周翠蘭今天還特地找出了幾個小杯子,把三個人跟前都放上,斟滿,然後舉起酒杯,說:「來,叔叔、女兒,咱們一家三口喝一杯,哎呀,我呀,今天真是高興,家裡有個孩子,有個男人,這才像一家人,哈哈,我先干了!」
安鐵看周翠蘭干了以後,也拿著酒杯喝了起來,這酒的味道真不錯,根本喝不出酒味,反倒是有種醪糟的香氣,入口也十分柔和,喝進胃裡特別舒服。
這時,安鐵看到曈曈也喝了一大口,然後舔舔嘴,說:「嗯,還真是不辣,挺好喝的。」
安鐵也說:「對呀,嫂子,你這罈酒要是在城市裡,可就值錢了,呵呵,好喝!」
周翠蘭風情地瞟了安鐵一眼,掩嘴笑道:「那咱們今天就多喝點,曈曈啊,你少喝,這酒雖然沒酒味,後勁足著呢,喝完這半杯,你就別喝了。」
曈曈也沒表態,兀自吃起菜來,周翠蘭給安鐵夾了點菜放進安鐵的碗裡,說:「叔叔,你吃,這裡就是自己家,別客氣。」
安鐵和周翠蘭喝了一會,安鐵感覺這好喝的酒真是後勁挺大的,自己的頭都有點發沉了,這時,安鐵看看曈曈,曈曈的臉色酡紅,似乎酒勁也上來了,安鐵觀察曈曈只喝了一口,看來這酒還真是不能再喝了。
安鐵看看周翠蘭,發現周翠蘭除了話比較多之外,臉上倒是沒什麼變化,安鐵暗想,周翠蘭的酒量肯定不錯,只見周翠蘭還在那一邊倒酒一邊說:「叔叔,再喝點,自己家喝酒,不礙事,喝醉了就睡覺去。」
這時,曈曈站起來說:「我有點頭暈,我先進屋去躺著了。」
周翠蘭貌似慈愛地道:「進去吧,早點睡,也累了吧。」
曈曈看看安鐵,然後說:「你們少喝點吧,別都喝多了,這酒我喝一口就感覺醉了。」
周翠蘭擺擺手說:「行啦,你還是孩子,又不會喝酒,別管大人的事了,睡覺去吧,要是吃水果,堂屋裡有,你自己拿。」
曈曈進屋睡覺之後,安鐵又和周翠蘭喝了幾杯,周翠蘭喝得滿面緋紅,說話也跟安鐵隨便起來,只見周翠蘭把胳膊支在桌子上,媚眼如絲的看著安鐵,挑逗似的說:「叔叔,你和我們家曈曈感情挺好啊?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小情人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