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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9章 山村之夜的騷動 文 / 養個女兒做老婆

    曈曈的話一出口,安鐵和周翠蘭兩個人都愣住了,兩個人的目光一齊看向曈曈。

    周翠蘭的目光是不知好歹、不知輕重的意思。

    安鐵的目光就比較複雜,曈曈的心思安鐵是比較清楚的,曈曈不想在貴州她出生的地方呆著,尤其是現在父親和弟弟都死了,更加沒有留戀的理由。

    曈曈已經對安鐵有了一定程度的依戀,但她認為自己的存在一直在影響著安鐵的幸福,她單純地認為只要自己離開了,安鐵就會幸福,這也是曈曈主動要回家並且堅決留下來的理由。

    但安鐵知道,這裡已經完全不是曈曈呆的地方,父親兄弟已死,後母又十分難纏,這個山裡的山村看起來也有點複雜,雖然安鐵剛來,還是感覺到了這看似寧靜的山村那隱秘的騷動。

    周翠蘭看著曈曈先開了口:「為什麼呀曈曈,叔叔不是對你很好嗎?這麼好的叔叔上哪去找啊?你再看看我們這個地方,兔子都不來拉屎,連去鎮裡走到柏油馬路都得兩、三個小時,你到這裡就毀啦,還有什麼前途,估計你唸書都夠嗆,難道你還能在這裡嫁人?對了,嫁人倒也是條路,你長得這麼漂亮,估計能找個不錯的人家,1吃喝倒也是不愁了。」

    還沒等安鐵說話,曈曈就生氣地說:「誰說我要嫁人?我這輩子也不會嫁人,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

    周翠蘭一聽曈曈的話,臉色大變:「怎麼說話啊你,我怎麼啦,我一個黃花閨女嫁給你父親,嫁給一個帶著孩子的二婚男人,我怎麼啦?我當初是看你父親是個小學老師,可你看你父親當個小學老師,什麼活都不幹,一個月就幾十塊錢,吃飯都不夠,也就能買個牙膏牙刷,你說我怎麼啦?我怎麼啦?我有病。」

    周翠蘭終於忍不住,開始對著曈曈在安鐵面前發著牢騷。

    安鐵趕緊道:「嫂子,別跟曈曈一樣,她也就隨便說說的,不是針對你。」

    周翠蘭道:「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你爹和你弟弟走了,你以為我好受嗎,你弟弟可是我的親兒子,都家破人亡了,你也跟別人一樣,看笑話啊!」

    安鐵趕緊安慰周翠蘭:「別生氣,別生氣,你說的有道理。」

    然後,看著曈曈說:「你媽說的有道理,你別老是跟你媽抬槓了。」

    曈曈低著頭,對周翠蘭和安鐵的話也沒有理會。

    周翠蘭道:「還是叔叔講道理,來,喝酒,曈曈也喝點,這次也是為了祝賀你回家,曈曈,別對你媽有成見,咱們女人都不容易,我讓你再跟你叔叔回大連,也是為你著想,你要是實在不想回去,我也不可能勉強你,以後還要我們娘倆相依為命呢。」

    安鐵也對曈曈笑了笑,鼓動曈曈道:「來,曈曈,喝點酒,這種水酒很好喝,喝一點也不會醉,你媽說的話有道理,你以後不能再跟你媽用這種語氣說話了,怎麼說都是一家人,你回大連的事情回頭我們再商量,今天晚上我們就不討論了。」

    安鐵心想,在桌子上當著周翠蘭的面也跟曈曈說不了什麼,弄不好還搞得氣氛不好,等回頭找個機會跟曈曈單獨再做曈曈的思想工作。

    於是,安鐵說:「嫂子,你看這樣行不行,曈曈的回大連的工作回頭我給她做,曈曈昨天剛回來,又碰到這麼多事情,心裡肯定不好受,等她平靜些再說。」

    周翠蘭對安鐵笑笑道:「沒關係,叔叔,我不跟她一般見識,小孩子嘛。」

    安鐵道:「嫂子,我有個提議你看好不好,曈曈剛回來,我想以你的名義也就是曈曈家的名義請請村子裡的人聚聚,吃頓飯。不知道村子裡大概有多少人?」

    周翠蘭一聽安鐵這麼說,馬上道:「要是行政村那可大了,上千人,要是就請我們童村這幾個姓氏也有上百人了,人太多了,你不是想全部請吧?要是全部請我們可請不起,自己都快沒飯吃了,哪有錢請他們吃飯。」

    安鐵道:「錢我來出,你張羅一下就行,請客也是以你的名義,你看這樣行不?」

    周翠蘭語氣馬上軟下來道:「行到是行,可那也太浪費錢了。」

    安鐵說:「要是把童村幾個姓氏的人都請過來大概有幾桌?這個院子能裝下嗎?」

    周翠蘭說:「除了出去打工的和外出的,大概要8桌子。院子裡差不多能坐下,坐不下在院門外擺上兩桌也行。」

    安鐵拿出錢包,問周翠蘭:「先給你拿三千塊錢夠不夠?」

    周翠蘭愣了一下,然後眉開眼笑地說:「夠了,夠了,我們買半隻豬,再殺幾隻羊,太豐盛了。」

    安鐵道:「那就好,錢不夠你再跟我說。」

    周翠蘭手裡拿著三千塊錢,興奮地說:「那好,我明天就去找村長,讓他幫忙張羅招呼一下大伙,叔叔,來,我們喝酒,哎呀,你真是我們家的貴人啊。」

    三個人吃完飯,喝了點水酒,周翠蘭跟曈曈說讓曈曈跟她在一個房間裡睡,讓安鐵睡曈曈的那間房子。

    曈曈一臉不高興,不想跟周翠蘭在一個房間裡睡,但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跟安鐵在一個房間睡覺,山村表面上還是很傳統的,這一點曈曈當然也懂。

    吃完飯,已經快晚上10點鐘了,山村已經非常安靜了,外面的蟲鳴和犬吠一陣一陣傳來,使山村的夜晚顯得更加寧靜而祥和。

    可躺在床上的安鐵此時的心卻一直難以平靜,窗外的月亮很亮,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傾斜在房間裡的地上,無疑這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夜晚。

    安鐵正想這接下來的幾天,如何順利地將曈曈帶回大連的時候,突然就聽見院子門外一陣瘋狂的狗叫,然後,安鐵感覺院子裡的門被推開了,好像有人進來了。

    安鐵趕緊坐起身,豎起耳朵聽著院子裡的動靜。

    就聽見院子裡有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翠,翠蘭,我,我想死你了,快把門打開,是不是在家裡養了野漢子啊,啊?快把門打開。」

    然後安鐵就聽到了「光光」的砸門聲,聽來人說話,顯然是一個喝多了酒的醉漢。

    安鐵趕緊套上褲子穿好衣服,就拉開門走到堂屋,只見曈曈也在堂屋裡站著,看樣子也是慌忙從床上爬起來,好像是要來找安鐵,看見安鐵出來,曈曈反而沒說話1,看著房門靜待事情的發展。

    就在這時候,大門沒動靜,周翠蘭房間的窗子倒是響了,那個醉漢嘴裡含糊不清地大聲說:「翠,翠蘭,我要跟你睡,睡覺,快開門。」

    就在這時候,只聽周翠蘭的房間的窗戶一響,接著就傳來了周翠蘭的罵聲:「你個狗畜牲,老娘就是八輩子沒男人也不會要你這土狗一樣的孬種,趕緊給我滾出去,否則,老娘就去你家鬧得雞犬不寧。」

    然後,就見周翠蘭手裡拿著一個掃帚,快速地從房間裡出來,打開堂屋的門,就衝到了院子裡。

    那個醉漢聽到周翠蘭的怒罵聲,正悻悻地往院子門口走的時候,沒曾想周翠蘭還能衝出來,在挨了周翠蘭幾掃帚之後,趕緊衝過院子門抱頭鼠竄。

    周翠蘭打走醉漢之後,看見安鐵和曈曈正站在院子裡,很不好意思的對安鐵笑了笑,然後萬分委屈地說:「叔叔,你看看,這些孬種男人經常這樣一喝點貓尿就來撒野,村子裡的那些女人還到處亂嚼舌頭,都是說我的不是,這世道都沒天理了,一個女人生活我不容易呀。」說完,低下頭,看樣子要哭似的。

    安鐵趕緊說:「是,醉漢鬧事怪不得你,你趕緊休息去吧,明天還要你張羅,估計要忙活一天,我在院子裡坐一會,我估計他再也不敢來了。」

    周翠蘭說:「那好吧,叔叔也早點休息。曈曈,我們去睡吧,別怕,這些人都是酒壯慫人膽,平時一個個都是膽小鬼。」

    曈曈看了安鐵一眼,對周翠蘭說:「我陪叔叔坐一會,你先去睡,我一會就過去。」

    周翠蘭看了看安鐵和曈曈,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那也好,你們爺倆就好好聊聊,我先進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安鐵和曈曈坐在院子裡,坐在院子裡銀白色的月光下,山村的夏夜分外安寧,剛才的一場鬧劇很快就被犬吠蟲鳴聲掩蓋下去了。

    安鐵坐在一個小馬扎上,曈曈就坐在安鐵的對面,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然後曈曈抬起頭看著掛在天上半圓的月亮,瞇著眼睛,好像月光很刺眼似的。

    一陣山風吹來,讓人感覺十分涼爽,涼爽的山風似乎把四周的犬吠蟲鳴也吹倒了一片,那些喧鬧的叫聲頓時低了下去,然後,不一會,叫聲又開始高昂起來。

    這是一個美麗得讓人說不出話來的山村夏夜,安鐵看著曈曈安靜地手搭涼棚看著月亮,如同一個被月光圍繞的精靈,一切故事都是因為這個精靈而開始,一切傳說都是因為她而流傳,那些純潔的美麗的引導人們不斷奮鬥和仰望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只不過需要你去尋找,去發現。

    安鐵就想這樣看著曈曈,一句話也不想說,但安鐵好像有話不得不說。

    安鐵嚥了一口水,有點費勁地說:「丫頭,跟叔叔回大連吧。」

    曈曈把目光從月亮上收了回來,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無意識地在地上劃來劃去,月光照著她藍白相間的短裙,使曈曈身上彷彿凝結著一圈銀色的憂鬱的光暈。

    曈曈就拿著樹枝一直地上那麼劃來劃去,沒有回答安鐵的問話。

    安鐵繼續說道:「丫頭,我知道你的意思,在大連,你不會對我的生活有任何不好的影響,相反,你如果不在我身邊,而在這個你已經陌生了的山溝,我會非常擔心你的,那才會影響我的生活。」

    曈曈看了安鐵一眼,輕聲說:「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安鐵見曈曈還是不為所動,於是又說:「我看出來了,你和你後媽在一起生活你會很不習慣的,到時候,你得自己照顧自己,你留在這裡根本行不通。」

    曈曈又抬頭看了安鐵一眼,然後又低下頭輕聲說:「附近有風景區,我可以去給人做導遊賺錢,叔叔你不用擔心我,這裡是我家,我在這裡生活了9年,我能適應這裡。」

    安鐵吃了一驚,沒想到曈曈連去當導遊賺錢的念頭都有了,於是馬上說:「那你讀書怎麼辦,根本不行。」

    停了一會,曈曈終於把手中的樹枝扔掉,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安鐵,眼睛裡閃著晶瑩的光,有些哽咽地對安鐵說:「叔叔,你就別勸我了,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我不能再回大連了,這些年你已經因為我和秦姐姐吵了許多次,好多事情都是因為我而起,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沒說。」

    就在安鐵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聽見一聲開窗子的聲音,周翠蘭在窗子裡喊道:「曈曈,早點睡吧,別影響你叔叔休息,明天還要請客呢,人多事也多。」

    安鐵只得回頭對周翠蘭道:「好的,嫂子,曈曈這就去睡了。」

    說完,安鐵就站起來,對曈曈笑了笑,說:「今天先休息,這事回頭再說,明天要養足精神,要正式在鄉親們眼前亮相啊,呵呵。」

    曈曈「嗯」了一聲,也站起來和安鐵一起回屋。在剛要進門的時候,曈曈的手突然伸過來,輕輕握住了安鐵的手,安鐵發現,曈曈的手心有汗。

    安鐵牽著曈曈的手,怔怔地看著曈曈沒說話。兩個人牽著手站在門檻上,站在照進門裡的月光裡,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中形成一個剪影,然後,一高一矮的兩個剪影慢慢地在月光裡抱在了一起,一小會的功夫,兩個剪影又慢慢分開了。

    曈曈依依不捨地看了安鐵好幾眼,才慢慢轉身進了周翠蘭的房間。

    看著曈曈的背影,直到曈曈進門把房門關上,安鐵才轉身,又把大門檢查了一遍,看看大門的門閂有沒有閂好,直到安鐵覺得沒有什麼問題,才安心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安鐵重新回到床上,床板很硬,睡在上面跟躺在地板上的感覺差不多,但安鐵並沒有覺得不適應,這樣的鄉村,這樣的夜晚,注定是有發生許多你想像不到的故事發生的。

    就在安鐵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就聽到門邊一聲輕響,似乎有人進了安鐵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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