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放我們出去!我們可是救了你們的公爵的人!」我扒著欄杆大吼回音在地牢裡環繞不絕。
「寇達省省力氣吧。」萊利爾斯打著呵欠「上斷頭台的時候才不會看起來垂頭喪氣的讓人笑話。」他戲謔的笑著似乎以此為樂。
「我才不要上斷頭台!」簡直讓人無法忍受這種時候他還能開得出玩笑「那個時候你們為什麼不逃走?明明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的!」
「哎呀這個麼……」萊利爾斯的手指在豎琴的琴弦上輕輕的撥著卻沒有讓琴出聲音。顯然他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
「對不起寇達是因為我。」佩格蘇嫣垂著頭跪坐在牆角。她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她不僅僅是因為化妝而掩住了魅惑的容貌還因為她這種沒精打采的神情。往日的她都是充滿著活力的一舉一動都在媚惑著人似的此時卻根本連氣力都消散了。
「你?」我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是啊都是你要救那個公爵。真是想不懂你們女人明明萊利爾斯都說了就算我們不去公爵也不會有危險的。」聳聳肩我感歎著。腳鐐隨著我走路而「嘩啦啦」的響。
「不是寇達。」佩格蘇嫣的頭垂得更低了讓我看不見她的臉「那個時候可以離開的時候是我不肯走……」
「什……」我想要驚叫這是我所沒有注意到的。
迪歐的大手撫摸著佩格蘇嫣的金色絲滿是皺紋的粗糙在那片濃雲上顯得極不和襯:「佩格別多想。」他的話語是那麼溫柔溫柔得讓人傷心。
「迪歐對不起……」佩格蘇嫣忍不住抱住了迪歐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哭泣「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知道佩格蘇嫣的對不起是為了什麼。如果是因為沒能讓我們及時逃走那麼說「對不起」的對象應該是我們所有人。但顯然她並不是這個意思所以只對迪歐一個人說。
「佩格佩格沒事的。」撫慰著女預言師的死亡騎士淡淡的笑著從眼底裡出來的慈愛的笑與他現在所裝成的老人形象符合極了宛如一位祖父在安慰著自己的孫女。
但對於我來說這種形象與迪歐和佩格蘇嫣的真實太不相稱了!他們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可我不能打擾此時的他們。
「現在怎麼辦萊利爾斯?」我只好回頭去問倚靠著石壁坐著的風之騎士。
「等吧。」我的朋友攤開手顯出無所謂的樣子「如果那位公爵閣下還有心的話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那就好。」我想也是畢竟我們才是救了病秧子公爵的人他們總不會忘恩負義吧。儘管這些都是我所深深厭惡的德克人。
「當然也可能在公爵閣下想起來我們之前會讓我們遭點罪。」仍然是不經意的雲淡風輕飄飄悠悠的話語有著些許不真實的感覺。
「遭罪?」我愕然。
「嗯例如先審訊什麼的唔拷打之類的?」他居然托著下巴做出認真思索的樣子!
「萊利爾斯……」我一點都不喜歡拷打和受傷……無力感讓我頹廢的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別擔心寇達別擔心。」萊利爾斯抿著嘴笑「如果生那樣的情況我一定會先把你推出去的!絕對不會讓你獨自留到最後。」
我在想風之騎士身上是不是長了一條毛茸茸蓬鬆松的大尾巴而他現在就是在用那條狐狸尾巴捂著嘴笑。
「叩叩」的腳步聲在地牢裡響起我立刻緊張起來擔心的望著外面。
一個肥肥胖胖的穿著簡單的護甲的人帶著幾位士兵走到關押我們的牢房門口。
「意圖襲擊公爵閣下的就是他們嗎?」胖子中氣十足的問。
「是的平克先生。」士兵恭敬的回答「他們是從街上帶回來的。侍衛長去的時候現他們環繞在公爵閣下的身邊。」
「我要審訊!看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妄圖傷害我們的公爵閣下!究竟是誰派他們來的!」胖子聽了士兵的話變得十分氣憤像一隻漲鼓了的青蛙「這些壞蛋!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我們不是傷害公爵的人!」我嚴正抗議「我們是救了公爵的人!」
「狡辯!」胖子完全聽不進我說的話「把他們挨個帶到我的審訊室我要一個個拷問!」
「等等!我說的是真的!」可惡的德克人果然都是混蛋「你不能隨便拷問我們!」
「那麼誰先來呢?」胖子完全不理會我的抗議滴溜溜的小眼睛在我們四人之中轉啊轉的「是你?」他掃了我一眼嚇得我瑟縮了一下但顯然他對我不敢興趣「不不不一個強壯的武者拷問你沒有任何意義。」
「那麼拷問我怎麼樣?」萊利爾斯居然在自薦「我是一個羸弱的吟遊詩人我最大的力氣都用來彈奏豎琴和唱詩。」他輕佻的笑著故意在琴弦上撥弄出一連串的噪音。
「你?」胖子顯然對萊利爾斯很感興趣上下打量著。
「難道先生不覺得拷問老人更有樂趣嗎?」迪歐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聽起來倒真的有點像風燭殘年的老人「脆弱的骨頭和沒有什麼癒合能力的皮肉其實是不錯的選擇。」
「嗯……」胖子的目光轉向了迪歐瞇起了眼睛。
「等等」佩格蘇嫣從迪歐的胸前抬起頭眼波流轉拋給胖子一個媚眼「難道您不覺得也許我們可以在審訊室做更多更有趣的事?」
如果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我可能會十分感動於他們爭先恐後保護夥伴的深情。可是我是清楚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們三位的能力如果真的單獨審訊需要被同情悼念的絕對是胖子。
「那麼就是……」胖子的手指指向了牆角那裡是佩格蘇嫣和迪歐。
「住手!」威嚴卻虛弱的聲音還帶著嚴重的喘息有人急匆匆的從地牢的另外一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