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第一天的夜襲是驚險刺激心驚膽戰那麼一旦次數多了就變得麻木了。我的生活規律完全顛倒現在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參加每一次夜襲——我是唯一有此待遇的人。原因就是雅蘭現那次夜襲之後我的水平上升很快於是很高興的把我每天晚上都踢出去。
然而現在我覺得感到麻木的不只是我大概連那些德克人都一樣了。這算是什麼效果?又有什麼用呢?
不過即使是現在只要回想起那第一夜我就頭皮麻心有餘悸。
在死亡騎士達卡斯克斯離開之後箭雨鋪天蓋地的襲來。對於只有數千人規模還被圍在中間的我們對方很容易集中攻擊。那些箭根本是不留任何餘地隨便射都可以射中我們的人。
哀號立刻在我的身後響起。即使有盾牌的守護但在那種密不透風的箭雨之下想要尋求生存也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抱住一個撲倒在我身上的人他的血順著我的手臂流淌。錘子倚在旁邊作為我們兩個人的支撐。
「迪歐、萊利爾斯想想辦法!」我嘶吼著士兵在我的手下逐漸流失著體溫這讓我惶恐不已。
「別急。」迪歐抽出了大劍雙手高擎著對著萊利爾斯點頭。
萊利爾斯也回應了迪歐然後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細劍一個大力的揮舞旋風從劍尖流瀉出來。凝聚擴大風像是成了有形的實體呼嘯盤旋著上升瀰漫了我們頭頂的天。
箭都被擋在了旋風之外我們被保護了起來。
「跟我走!」迪歐咆哮著大劍向著歸路的方向橫掃過去。
即使隔著幾米的距離那些德克士兵就彷彿被一隻巨手給掃盪開一樣擠壓到了一邊路被顯示出來。而那些被推開的德克人從身上各處噴濺著鮮血染紅了整整一片土地再也爬不起來。格摩爾也曾使用過同樣的招式雖然在黑夜中影響了我是視力但我卻好像能看見那些敵人身體被劍風與血魂之力割裂粉碎的樣子。
迪歐率先向著路猛衝。我們緊跟在他的身後。與來時不同這一次換過迪歐前鋒萊利爾斯斷後了。因為萊利爾斯的風之力對付那些只敢遠遠射箭的敵人十分有效。
在我前面的迪歐簡直是從天而降的神魔披瀝血勇猛無畏。火光漸漸變得微弱那是被敵人自己的鮮血撲滅了火把也是被迪歐的風威壓得難以抬頭的火焰。我的死亡騎士朋友將大劍舞成狂風血腥的味道在風中席捲。雖然在這把劍上我看不到那紅色的光芒卻不難想像被灌注了血魂之力的劍所散出來的威力。
我看不見萊利爾斯但我相信後面的萊利爾斯也將風之力揮到了最大為我們攔擋後面的追兵。
敵人忿忿潰退被迪歐與萊利爾斯的威力所震懾他們再不敢輕易上前。於是後面的撤退讓我們暢通無阻。
但被迪歐與萊利爾斯嚇到的又豈止是敵人呢?連我們自己的角鬥士都被震撼了回去的路上再沒有人與我們三人同行只遠遠的跟在後面。
這就是力量嗎?當力量越了人的想像之後排斥的又豈止是敵人?畏懼在自己人這邊也隨之產生。那麼以前呢?以前他們是不是也同樣受到過別人的排擠只因為他們凡的能力?
迪歐與萊利爾斯卻沉默著對這些不一語。
當天色朦朧的亮起來的時候我們終於回到了營地。
「回來了?」雅蘭抱著胳膊靠在樹旁風吹動了她的披風孤寂的飄蕩。
為什麼呢?在現在的我眼中他們褪去了強悍的光環反而顯得孤單落寞。也許是我見到了他們真實的力量了吧。之前沒有合適的武器裝備他們始終不曾真的展示出自己的威力。而這些力量帶來的除了孤獨還有別的嗎?
「劍裂了。」迪歐將那把大劍丟到地上這時我才看見上面蛛網一樣的裂痕。
「我的也一樣。」萊利爾斯的聲音裡都是疲憊他的劍因為細所以更慘幾乎是碎裂了。
「看來戰鬥很激烈。」雅蘭的聲音平平的撿起了萊利爾斯的細劍仔細的查看「這種程度還是沒有辦法徹底承受你們的力量的下次記得要收斂點啊。」手指搭在劍身上劍徹底粉碎了。
「萊利爾斯迪歐寇達你們先去休息吧。」遠遠的葉赫奇從山洞裡走出來皮休和緹塔跟在他的身後。
「好。」萊利爾斯回應著他的哥哥拽了一下迪歐向山洞走去。
「迪歐你回來了!」喜悅而柔媚的聲音透骨的酥麻讓每一個聽到的男人都會覺得心臟被螞蟻抓扒的癢。
佩格蘇嫣帶著一隊士兵繞過山壁扶著岩石的她在風中嫵媚英秀。
「佩格蘇嫣!」我對著她招手。全身而退的欣喜直到現在才真實的讓我體會我是活著的沒有把命丟在德克的軍營。
「你們真是有功勞呢雅蘭可是在那裡守了整整一夜等著你們。」佩格蘇嫣指尖輕抵著嬌艷的嘴唇俏皮中帶著些善意的嘲笑。
「我只是討厭山洞裡震天響的呼嚕而已。」雅蘭轉身離開只留給我一個背影。馬刺在堅硬的地面輕輕叩響卻在嚴冬之中讓我感到一絲溫暖。
「皮休我們走了。」佩格蘇嫣咯咯的笑著完全不介意雅蘭的彆扭招呼著皮休準備帶著士兵們離開。
「你們去幹什麼?」疲憊襲來我打著呵欠恨不得立刻就趴下睡著。這一夜實在太累了繃緊的神經一旦放鬆就渾身散了一樣。
「秘密哦!」佩格蘇嫣對著我擠了一下眼睛帶著皮休離開了。
「什麼啊。」我歪歪倒倒的走回山洞爬下就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在休息身上的酸痛感讓我半天都難以起身。過度的勞累之後這是正常現象但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是那一夜太過高強度的戰鬥嗎?看了一般意義上的鍛煉應付戰鬥是不夠的。
夕陽映照在山洞的門口撒下橙色的暖意。眺望出去是光禿禿的樹枝連一片枯葉都沒有掛在上面。而太陽就那麼印在天際圓圓的像個鐵餅。
「起來了?」雅蘭的身影出現在洞口逆著光看過去一片黑糊糊的我的視力失去了作用。
「嗯。」模糊著回答我站了起來。
「該訓練了。」我的雙手錘被丟了進來。
摸索著拿起錘子我認命的跟著魔鬼導師走了出去。意外的錘子被細心的保養過了上面粘著的粘膩的紅白血肉和油脂被擦拭乾淨露出珵亮的錘身。
「雅蘭迪歐他們呢?」我四處望著結果好像除了我和雅蘭就只有一些士兵在迪歐與萊利爾斯全都不見了。
「總不能都像豬一樣睡覺。早就起來出去了。」雅蘭的劍攻向我那麼沉重的武器在她的手裡卻輕盈敏捷。
我連忙抬起錘子來抵擋勉強抗住了這一擊:「出出去幹什麼?」
「你認為夜襲是為的什麼?」雅蘭收回劍第二擊從側面襲來
我再也攔不住被打掉了錘子跌坐在地上:「呼我怎麼知道……」啊我就是什麼都不懂的傢伙你們遮遮掩掩的還讓我一點點猜嗎?我才猜不出來!
「你啊……」雅蘭皺了眉「真的沒問題嗎?」
「不好意思我就是一個沒用的笨蛋。」沒好氣的回答。
「算了替我守在迪歐身邊吧。那個孩子很不會照顧自己。有你在我會放心很多。」雅蘭也坐在我的旁邊將那柄白閃閃亮著的劍放在一旁。
「你真像個媽媽……」我小聲嘀咕可不敢讓雅蘭聽見這種話。一定會被殺的「雅蘭能不能告訴我夜襲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迪歐他們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