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摩爾停頓了一下「和善」的笑著繼續說:「當然如果你們現在有合適的鎧甲和武器的話我甚至會迴避與你們兩人同時交手那絕對是一個糟糕的選擇因為我一定會輸甚至死在你們的手上。但很可惜的你們沒有。」惋惜可惜比鱷魚更虛偽。
「我和萊利爾斯兩個人足夠纏住你。」迪歐提起長矛「不求勝我們還做得到。至於下面的人你認為他們有誰是葉赫奇的對手嗎?」擺出了攻擊的姿勢矛尖對準了格摩爾彷彿蘊蓄著力量的老虎隨時等待著出擊。
「呵呵既然這麼有自信那我們就來做個交易。」格摩爾的聲音有些飄忽飛起來了似的。
「與惡魔定協議吃虧的只會是人類。」萊利爾斯抻長了聲音風被拽出了一路的煙塵。
「你們可以考慮。」格摩爾沒有任何強迫的意思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威懾「我們三個人都停手在一旁觀戰如何?看看這些角鬥士在奇米尼最強的戰士的帶領下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糟糕!絕不能答應!」嬌美卻決斷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不知什麼時候預言師帶著幾個女奴也到了我的身邊躲在不會被弩炮和弓箭射中的角落裡仰望著戰鬥。
「為什麼?」我不解。不得不承認這個預言師遠比我的思維更接近迪歐他們即使她只是個女人。
預言師白了我一眼:「虧你還和他們走在一起。這都不明白嗎?無論他們三個的私下交易對角鬥士們來說多麼有利一旦迪歐與萊利爾斯停手他們在角鬥士中的威望都一落千丈。角鬥士可不會懂得他們兩個為他們做的事情只會看到他們不肯戰鬥。在危急時刻退離戰場的人你覺得還能被信任嗎?」她低俯著身子寬大的衣袍裡空蕩蕩的小麥色的肌膚不受控制的躍入我的眼睛。
我啞然。如果是我大概也不會信任的更不可能願意跟著繼續轉戰:「可迪歐他們是有理由的!」我為自己的朋友分辯那是我聽到的事實。
「角鬥士們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理由。」比風鈴更悅耳的聲線裡摻雜了冷嘲卻不會讓人覺得不和諧。
「決定了?」格摩爾的笑帶著毒蛇吐芯子的「嘶嘶」聲「真是聰明人。你們雖然能纏住我卻攔擋不住我血魂力量的破壞力那些角鬥士會傷亡慘重甚至可能一個不剩。呵呵這個決定是好的年輕人。」那種偽裝出來的善良讓人作嘔「當然如果你們只想著自己離開的話那還是很容易的不是嗎?畢竟角鬥士們完全是你們的絆腳石而已。」
「呸!」萊利爾斯唾棄卻仍然屹立不動拄著矛站在塔樓頂上半倚著身子。
我的兩位朋友面對這樣的權衡卻只能作出這樣的選擇。那三個人站在被廢棄的箭塔上看似置身事外的一動不卻暗潮洶湧。
「笨蛋!愚蠢!」預言師恨不得磨碎她雪白的牙齒。
「他們不能用太多人的生命冒險一直都不能。」我鄭重的對預言師說「這就是他們的信仰與善良。」
「我知道!可這對他們不利!葉赫奇絕對不會同意這種選擇!」預言師說不上是忿然還是什麼其實我覺得自己聽見的柔美的聲音裡帶有一絲讚賞。
「迪歐和萊利爾斯不是葉赫奇。」我剛想繼續卻被預言師的舉動嚇著了「你要幹什麼?」
「天平既然是傾斜的那我就再加一顆砝碼好了!」預言師走出了隱蔽處彎弓搭箭對準了格摩爾「嗖」的一箭射出去擦著格摩爾的臉頰掠過。
格摩爾沒有動只是緩慢的回頭俯視著預言師。
更多的箭向預言師射了過來雖然是在弩炮的死角卻恰好暴露在德克士兵的弓箭之下。
我只好硬著頭皮衝出去幫助站立如木棉的預言師攔擋希望她不會被傷到:「快點回去!太危險了!」
皮休和幾個角鬥士也把預言師圍在了中間自動做了她的盾牌。
「既然危險就保護好我。」預言師笑得妖嬈風情「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幫助那兩個笨蛋的話就讓我別受到打擾的戰鬥吧!」
頭痛……為什麼她可以把這種話說的理所當然把我們當做手下一樣的驅使?好像我們都應該聽從女王陛下的吩咐一樣……然而認命的我也只能臨時做起女王的護衛了即使我討厭戰鬥。
「你剛才說他們兩個無法徹底阻止你傷害到那些角鬥士那麼如果加上我呢?三個人你那筆交易可以作廢了。」預言師的聲音帶著貓似的慵懶與她的卓然英姿有著鮮明的對比。
「嗖!」預言師在射出的箭居然在半空轉了個圈又射回到格摩爾的面前在他的腳下爆裂開來炸毀了部分的木質塔樓頂下面傳來一些慘叫。
我抖擻了精神預言師的能力乎我的想像既然她可以做到這種神乎其技的事情那麼也足以與迪歐他們並肩作戰了。我要做的就是和皮休一起做她的保鏢讓她能夠心無旁騖的戰鬥。
撥擋箭雨並不是簡單的事情然而幸運的是箭雨很快就漸漸減息角鬥士們在葉赫奇的帶領下攻入了完好的塔樓連弩車都停止了呼嘯似乎是被葉赫奇給破壞了。
現在他們面前的障礙就只剩下了那扇堅固厚實的鐵門。弩車被拆卸了下來轉而變成了他們衝撞鐵門的工具。士兵們與角鬥士仍在酣戰卻已經是節節敗退了。沒有格摩爾的指揮與戰鬥力那些士兵在葉赫奇的面前不過是秋天等待收割的稻子而已。何況拼了命的角鬥士們用著遠比他們堅定的意志在進攻更是震懾得士兵們不敢向前。
我喘了口氣擦汗高度緊繃的神經讓我幾乎虛脫。轉頭看皮休卻比我輕鬆得多的樣子他甚至還有餘力大咧著嘴巴露出蟲蛀的漆黑牙齒大笑。
不再擔心弓箭的我把注意力轉回到我的朋友對格摩爾的戰鬥中。迪歐與萊利爾斯僅憑著兩隻普通的長矛就封鎖了他的行動給預言師的箭製造了突襲的機會。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預言師射出去的箭可以轉彎走那麼刁鑽古怪的角度。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重要的是她是我們這邊的。
萊利爾斯的風只能偶爾攪擾一下格摩爾的腳步迪歐的血魂完全沒有揮出來。現在他們兩個徹底成了預言師的陪襯那飄忽得迷幻的箭總是出其不意的出現然後爆裂在格摩爾的面前。當她的箭射空了的時候我就撿地上的箭遞給她繼續用。現在看來那些射向我們的箭反而幫了大忙。
格摩爾的大劍浸透了血紅色他隔空的一擊雖然萊利爾斯與迪歐都能躲過但其他的角鬥士和德克士兵們卻沒有這種能力。幾步之外鮮血飛濺警告一般拋灑著**屍塊短暫的阻止了角鬥士們前進的腳步。
葉赫奇惱怒的舉起鹿砦丟向鐵門門上立刻有了一個巨大的凹陷連鐵皮也被他砸了進去。角鬥士們再次鼓起了勇氣一次次用木樁撞擊著葉赫奇撞出的凹陷處「匡啷啷」的連鐵門開始搖搖欲墜。
藉著又一支箭在格摩爾面前爆炸的時機迪歐猛的灌注了血魂的力量在自己的矛上直刺向格摩爾的眼睛。萊利爾斯也在矛尖捲起了一小股旋風卻是向著格摩爾的小腿。只是還沒等到他們能夠攻擊到格摩爾他們的矛也斷裂了爆成了無數的碎片紛紛亂亂的變成銳利的刺射向格摩爾。
格摩爾連忙後退勉強躲過了紛亂的金屬刺和木片。遮蓋著頭臉的手臂還是被劃傷了。
「轟隆!」他們腳下的鐵門也在此時被撞開了。殘存的角鬥士們湧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