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赫奇帶著角鬥士們衝到武器庫的時候萊利爾斯正輕鬆的「坐」在敞開的倉庫大門上晃著鑰匙等著我們。看管的守衛被堆在門口如同幾個破麻袋。他們的武裝被卸了下來用於裝備幾個出色的可以帶頭的角鬥士。
「寇達皮休你們帶一些角鬥士跟著預言師去保護女奴們。」葉赫奇把武器丟過來的時候吩咐「萊利爾斯前鋒迪歐斷後。」倉庫裡堆放著的武器很豐富然而卻也不過是角鬥士用的粗劣的物品。但總是聊勝於無的。
我領命要走又被葉赫奇叫住了:「寇達那些女奴不要強迫。想跟我們走的就讓她們跟著想留下來的就留下吧……」最後一句話說的宛如歎息有著苦澀的味道。他握著三叉戟的手卻堅定繃起了臂上的肌肉。
我不明白為什麼只能跟在預言師的後面跑。
女奴們要走的確實不多只有幾個性格倔強的年輕漂亮的女奴不肯繼續留下來忍受大部分尤其是年長者選擇了留下來。
「可是難道你們就甘心做奴隸嗎?」我呼籲著難以理解。
「奴隸總好過送死。」年紀最長的女奴給預言師披上了衣服自己退到了一邊「你們帶著那幾個孩子走吧。她們留下來也只是痛苦也許跟著你們會有希望。但對於我們來說跟隨你們只有死亡留下來反而更好。」
「我們走!」預言師沒有多說拽著我要離開。
我心中卻是悶悶的:「為什麼?她們不要自由?」
「在死亡的威脅面前自由還有意義嗎?」預言師的聲音不再飄搖沉落了下來像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從樹叢跌落「角鬥士們需要反抗因為無論哪條路都是死死得尊嚴是最好的選擇。但對於女奴來說她們的生活雖然悲慘卻仍是有一條活路的。在生死面前尊嚴什麼的對於很多人都沒有意義。」
「那你呢?她們呢?」我指著跟隨著我們的幾個女奴她們都有著決絕的意念甚至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比男人更冷靜「為什麼你們會反抗?」
「我本來也不是奴隸我只是為了復仇。至於她們想想剛才我的事情你覺得她們可以忍受每天不同的人在自己的身上肆虐嗎?」預言師的聲音有些冷冷得如同雅蘭的冰霜。
我沉默。奴隸的無奈對於男人和女人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
「走吧!」預言師的音色又嬌媚了起來無限的風情「我們得去看看那些男人們幹得怎麼樣了!希望他們不要讓我失望。」
失望不失望的我不知道預言師的感覺我只知道我們遇到麻煩了。
當我們趕過去與角鬥士們匯合的時候學校的大門還沒有被攻下來。幾道鹿砦被零散的丟棄在一邊壕溝裡填滿了守衛與角鬥士的屍體。門旁城樓上箭如雨下連弩炮都在咆哮著射。
即使學校裡面的守衛們不足為懼門口據守的卻並不是一般的守衛而是德克的士兵——由格摩爾帶領。即使只有幾百人但全副武裝的他們對戰連護甲都沒有的角鬥士是足夠的了。
「你們終於來了。」格摩爾揚手停止了弩炮與弓箭居高臨下的站在塔樓上俯視著我們「我已經等了很久了還以為你們要放棄了呢。呵呵幸好沒有讓我失望。」
距離太遠讓我看不清格摩爾的臉但我想那扭曲的下巴一定如蛇一樣的在噁心的抖動。
「可惡!」萊利爾斯猛地躍起踏著鹿砦和鐵門箭塔乘著風的力量居然躍了上去手中的三叉戟向格摩爾揮動。
格摩爾不過是輕輕的一削就斷了三叉戟的頭然而撲過去的風還是讓他被迫退了兩步差點從箭塔上摔下去。
萊利爾斯卻不敢追擊又是一躍跳到了遠離格摩爾大劍的另外一座箭塔上。
「萊利爾斯!小心!」迪歐喊了一聲也跟著搶了上去。他沒法像萊利爾斯一樣憑藉著風的力量躍上去於是尋了一截鹿砦打橫的搭在了壕溝上藉著力飛身一跳也跳了過去。但那截鹿砦卻被他壓得粉碎。
奪過幾個守門士兵的武器把一根長矛拋給萊利爾斯迪歐自己用盾牌像砸西瓜一樣的砸了一顆腦袋沿著鐵門攀援而上。士兵們都不敢上前承受死亡的威脅。
「喂!給我弄一張弓!」在我的旁邊預言師對著迪歐嬌喝那樣嫵媚的音色中竟然也有一線英姿颯爽的感覺。
弓箭隨即被丟了過來即使當時迪歐正一手攀著鐵門的頂端試圖把自己蕩到旁邊的塔樓上去。
此時的萊利爾斯與格摩爾又戰在了一起。格摩爾算準了似的把塔樓頂守得嚴密讓萊利爾斯沒有辦法站在上面與他戰鬥只能憑藉著風力飄忽著每一次進攻之後都不得不掠到另外一座塔樓上休息。這樣的萊利爾斯沒法持續太久的很快就會因為力量用盡而疲憊不堪。
迪歐終於爬到了塔樓上甚至順手掃蕩了他們所在塔樓上的弩車給下面的角鬥士減輕了壓力。
迪歐的參戰讓格摩爾沒法再據守住塔樓頂的全部位置萊利爾斯也終於有了落腳點。
風之騎士與迪歐兩個人圍住了格摩爾。戰鬥卻一時凝止了。
反而是下面的角鬥士們的攻擊如火如荼。
不要命的人是最狠的。迪歐越過壕溝的方式提醒了角鬥士們。他們沒有辦法像迪歐那樣借力跳過去卻使用了另外一種血腥卻有效率的方式。屍體被拖了過來無論是守衛的還是角鬥士的鋪在有著尖利的木樁的鹿砦上人就踏著被穿透的屍體前進。被迪歐殺開了的一小個缺口成了葉赫奇利用的絕佳位置。他率先殺了過去站在那裡掩護著後面的人。很快角鬥士們就有人渡過了壕溝。
弩炮與弓箭又造成了無數的屍體於是更多的屍體被鋪上了鹿砦更多的鹿砦搭成了橋。我簡直不忍去看那鮮血淋漓被踏在腳下的只在一瞬間之前還是並肩戰鬥的戰友。
我強迫著自己的眼睛離開角鬥士們寧願仰頭望著格摩爾那張醜陋的臉聽著他那邪惡的毒蛇一般的聲音。
「迪歐聽說你說話了。」格摩爾的聲音在嘈雜的角鬥士的吶喊中居然還能被我聽到確實很奇妙。或許是因為我本來就在努力的分辨他的聲音從而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真是不容易。不過我很欣慰我的學生你終於進步了。」
這是不是又一個震驚的事實呢?迪歐居然是格摩爾的學生?他的老師不是雅蘭嗎?
「主人可是很看重你的讓雅蘭和我同時教導你。他是真心的想把你培養起來啊。」語重心長?如果說話的不是格摩爾我也許會被打動「可惜了嘖嘖。」
「幫我感謝黯毀王的賞識。但那不是我的路。」迪歐冷靜的說。
「什麼是你的路?」格摩爾冷笑「當奴隸?還是跟著這些烏合之眾戰鬥?然後有朝一日被人現你的秘密你就會成為所有人唾棄咒罵的對象。」
「這些烏合之眾會成功你心裡很清楚。」迪歐沒有動搖「你現在也沒有足夠的人來阻止他們。」
「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何況你們手中並沒有合適的武器護甲。」格摩爾不屑嗤笑「那兩根破爛的長矛可能擋住我的魔鋼劍嗎?那東西甚至讓你們沒法使用自己的力量限制你們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