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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章 物是人非 文 / 雷飲天下神

    ……

    時光荏苒,一如指間留不住的水。

    儘管胡漱兒心裡微有醋意,但她還是決定讓雷隱和小碧一起走。無人的時候,她常想:自己在他心中能排第二名麼?第一是不敢奢望的……

    在離開了中土一百五十三年後,雷隱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帶著小碧上路了。

    談笑風聲間,不知不覺已飛近了蒙古邊境,放眼望去是廣袤無垠的大草原,滿目儘是深深淺淺的綠,甚是怡人。

    雷隱象先前一樣放慢度,觀賞美景。小碧對綠色情有獨鍾,在大驚小怪一番後,她開始低頭掰著手指試著去用語言形容那深淺不一的綠色。剛說了幾個詞,她突然回頭說到:「主人,看,遠處有很多人。」

    雷隱正微笑看著小碧可愛又略帶滑稽的模樣,聽聞此言,立刻放開靈識,現被風吹得仿如湖面漣漪樣的草原中,有一隊人正在行進。其中老弱婦孺皆有,隊伍的兩側還有身著似乎是突厥服飾的士兵看守著,當其衝的頭領衣著光鮮,腰間還裹著塊豹皮。

    再看那些婦女,雖然衣衫不整,雲鬢散亂。但依稀可看出是宮廷貴婦慣穿的大袖衫。

    「兄弟門,抓緊趕路。早回到可汗那覆命,好早點領賞金啊!」

    士兵們聞言,精神無不為之一震,其中有一個叫囂道:「媽的,這個隋朝狗皇帝吃剩的殘花敗柳,不如就便宜了我們吧!」說完,見領沒什麼反應,就大著膽子拉住了其中一個女子,升手就要去扯她的領口。

    女子不反抗也不求饒,塵脫俗的臉不怒自威。那士兵一時被鎮住了,手停止了動作,嘴裡嘟噥著「裝什麼貞節烈女……」

    只見一個老頭踉蹌著撲到女子跟前,拉住士兵的手:「不可啊!不得對元妃無理!」士兵回過神來,一把將他推倒在地,重又獰笑著逼近元妃。

    「算啦,阿格羅,回去後找個好的。這些可汗的奴隸就別碰了。」頭領了話,士兵只得悻然離開。

    元妃立刻上前扶起老頭,關切地詢問:「宇文丞相,不要緊吧?」

    老者苦笑著搖頭道:「想我宇文化吉蒙皇上器重,貴為一國丞相。誰知臨老又成了突厥狗的奴隸,造化弄人啊……」

    正在空中用靈識探查的雷隱突然怔住了,「宇文化吉,宇文,那不是自己母親的姓嗎?這老頭和自己母親家族或許會有什麼聯繫。」

    小碧在一旁說道:「主人,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宇文化吉邊走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突然眼前一花,身邊竟然多出了一個年輕的陌生人。年輕人丰神俊秀,一派仙家道骨,一邊跟著他走一邊笑著問,「老人家,可是複姓宇文,不知道和華西城宇文家族可有關係?」

    宇文化吉驚訝非常,自己一路上從沒有見過此人,楞楞地回答,「我太祖爺就是華西宇文家族的人。」

    「竟然這樣,你和貧道也有些淵源,」雷隱抓過他的手,掃了一眼兩旁的士兵,「你隨我走吧。」

    「道長要幹什麼?逃跑可不行啊。」宇文化吉臉露驚恐。

    「什麼人?哪來的臭道士,快滾!」一個士兵甩著馬鞭騎著馬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道長快走!」老頭喊。

    雷隱微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朝來人隨意一點。

    「砰!」灰塵四散,石屑滿地。

    那士兵連人帶馬在宇文化吉的眼前象被打碎的石塊崩然暴碎,事情生在一瞬間,宇文化吉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的那些被羈押的人,目睹了一切,都一個個驚呆了。

    領悟天地法則後的雷隱,用一根手指施展出來了「疋殺地藏」,這一簡化版的殺招,已經猶如鬼神般可怖。

    「是哪位修仙者光臨我突厥護運大隊?」一個身著青色豹紋道袍,五旬左右的突厥修仙者踏著一張飛毯飛了過來,顯然是感到了剛才靈力的波動。

    雷隱朝來者望去,是那個他早已現的築基中期的修士,突厥國原來也有修仙者的存在。

    來者見到雷隱,臉色立刻大變,「晚輩突仙道耶律齊,拜見前輩。」他跳下法毯,鞠躬9o度,身子禁不住瑟瑟抖。他看不出雷隱的修為,但雷隱有意散出來的幾絲靈壓,簡直威猛滔天,更有肅殺天地的武者霸意,這是一種怎樣的境界?耶律齊就算是在他們結丹修士的宗主身上也未曾感到如此的宏大,元嬰前輩,他認定雷隱是一個至少元嬰級的老怪,至於化神,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境界了。

    「野驢騎,這個老頭和本道有些淵源,我現在帶他走,可否?」雷隱淡淡地說。

    「可以可以,但隨前輩。」一旁趕來的幾個軍官,臉色都不太好看,但他們都清楚他們的仙師的手段,他口口叫人家前輩,那眼前的少年該有多麼可怕。

    「宇文化吉,你隨我走吧。」雷隱轉頭看了他一眼。

    「請道長也救幾位皇子貴妃……」宇文化吉驚喜地道。

    耶律齊和幾位軍官的臉色立刻大變。

    「天道運轉,人之禍福,豈是我隨便就能干預的,何況你與貧道有緣,其他人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朝代更迭,變之自然。在貧道眼裡,他們和世間的獸蟲飛鳥沒有分別,走吧。」

    宇文化吉還想說什麼,突然,身子一輕,拔空飛去。

    目送雷隱兩人消失天際,耶律齊長舒了一口起,抬起袖子擦掉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堆石塊,「隔空點物,化物成石,這是什麼境界的道術!」

    「仙師,那人是不是很厲害?」一個軍官問。

    「何止厲害,他要殺光我們,恐怕就在舉手之間,元嬰……至少是元嬰啊……」

    一處不起眼的官道上,雷隱放下了宇文化吉。

    「道長救我這條老命,我這付即將入土的身子又能做什麼呢?」宇文化吉沒有獲救後的歡喜,國破山河在,這個昔日的丞相感到了存在世上的無所寄托和滿心愁苦。

    「宇文家族的興衰,不隨朝代的興衰而起落,人活世上,追求本心就是大道。所謂的國家存在嗎?民意才是國稱之為國的根本,隋之所以滅,是它違背了民意的大道。滅就滅了,何足道哉。我救你一回,以後就靠你自己了。」

    「道長……」宇文化吉還要說什麼,可哪裡還有雷隱的影子。

    ……

    再次來到峨嵋,雷隱仍像當初一樣徒步而行。

    踏著佈滿青苔的石階拾級而上,心下卻想著:「溫嬌這丫頭應該早就不在了,這些年過去了,我讓她等了這麼久,但我終究還是來了……」昔日一別的場景,重又浮現在雷隱的面前。

    小碧默默地跟在雷隱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安靜的就像空氣。

    胡思亂想間,已然到了峨嵋的大門前,雷隱掃了一眼門楣上「峨嵋派」三個大字,抬腳向裡走去。

    只見青磚鋪就的平地上滿是落葉,一陣風吹過,黃的枯葉飄起又緩緩落下,說不出的蕭索淒涼。

    雷隱不禁皺起了眉搖了搖頭,怎麼峨嵋弄成了一付破敗相,轉頭對小碧說到:「走吧,去青雲小築。」二人隨即直奔北峰而去。

    在當年溫小筠親手侍弄的菜園裡,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正在澆水。看到雷隱和小碧的出現她吃了一驚,但很快故作鎮靜地問:「你們什麼人?想幹嗎?」

    「我找你們掌門。」

    「掌門?峨嵋派因為掌門之爭弄得七零八落。哪還有什麼掌門?早就名存實亡了。」說完,小女孩故作老成地歎了口氣。

    雷隱和小碧對視了一眼,又皺起了眉:「那原來的掌門呢?去了那?溫嬌,你知道嗎?」

    「我們想見見掌門,沒有惡意的。」小碧解釋道。

    小女孩帶著警惕和狐疑的目光又掃了一遍雷隱,對小碧說到:「掌門兩年前死了,溫師祖的遺像在離人堂。」

    「離人堂。」雷隱喃喃地說。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小女孩朝雷隱翻了個白眼,看了眼絕美的小碧又說到:「溫師祖,聽說她做掌門的時候,峨嵋派還挺風光的……可現在,弟子都跑光了。對了,你是不是姓雷?」

    雷隱一楞,「是,貧道是姓雷。」難道溫嬌有所交代,知道自己會來。

    「她的靈位在哪裡?帶我們去拜拜她吧。」小碧誠懇地說。

    「終於等到一個姓雷的來找師祖了。」小女孩眼睛一亮,點點頭,默默走在了前頭。

    ……

    離人堂就在北峰上。

    站在溫嬌的畫像前,雷隱呆住了。

    畫中的女子雲鬢花白,淺淺的微笑遮不住哀怨的眼神,倒讓眼角的皺紋擠在了一塊兒,依稀能辨出年輕時的模樣,卻再也覓不到昔日無憂無慮的影子。

    「為什麼?你,長春丹,你為何不吃……」雷隱對著畫像語無倫次。

    「這是師祖的遺物,她說,如果有一天,有個姓雷的年輕道士來找她,就把這東西給他,受師祖之命的師傅死之前把這東西給了我。」小女孩遞上來一個陳舊的木盒,看著雷隱的目光充滿了好奇。

    一旁溫小筠的畫像是個中年美婦的模樣,顯然溫嬌當年把其中一顆長春丹給了她,可她自己為什麼不吃呢?雷隱接過木盒,輕輕打開了它。

    木盒裡只有兩樣東西,一顆表面已經氧化的長春丹,還有一塊寫著字的玉帛,被塞在了一個荷包裡。

    荷包已經舊的不成樣子了,時間奪去了一切曾經花團錦簇的美麗,依稀還可以看出幾分荷包上原來精緻的圖案。

    雷隱抽出了那一塊玉帛,帛上的字是繡上去的,所以抵出了歲月的侵襲。

    「雷大哥,你終於來看我了,再來峨嵋看我,卻不知道我死了多久。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成了一個老婆子了,為什麼不吃了你給的長春丹?我在二十歲的時候想吃它,三十的時候想吃它,四十的時候也想過,到了五十,我終於不想了。我一直是個傻傻的丫頭,在繡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九十多了,想著也許有一天,你還會回峨嵋,所以留幾句話給你。多麼希望你來的時候,我還活著……當你看到溫嬌成了一個老婆子的時候,一定嚇你一跳。但當你離開,飛向山間的那個早晨,我在亭子裡,已經許下了諾言,『什麼時候你回來,我就什麼時候吃這長春丹。』我這個老婆子已經不敢奢望能有一天,陪在你的身邊了,我老了,我的愛在等待中也老了,但它依然是屬於你的,直到墜入幽冥。」

    雷隱心潮翻滾,捧著玉帛呆了半天。小碧和小女孩在一旁都沒有吭聲。

    「小丫頭,這顆丹藥留給你了,我替溫嬌謝謝你,但要等到十七八歲的時候才能吃。小碧,我們走吧。」雷隱輕聲說。

    「你為什麼叫師祖溫嬌,直呼她的名字,你認識她嗎?」小女孩問。

    「是啊,我認識她。」雷隱把木盒放在小女孩手上,玉帛塞進了懷裡,「我認識她的時候,你還沒有出世。」

    小女孩撅起嘴,「吹牛。」

    但下一秒,雷隱和小碧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嘴也圓了,最後轉頭看向她師祖的遺像,嘴裡喃喃自語起來。

    ……

    如水雲繚繞的水雲山,又一次展現在雷隱面前,上次是以雷二的分身來的,這是卻是本體了。

    五派奪脈大會上和葉荷相伴的情景,又一一浮現在雷隱腦海,「葉荷,我來了,我回來了。現在,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了。

    眨眼間,雷隱飛落在了水雲山的山頂,上百名男女修士正在山頂的空地那修煉著御劍之術,瞧見有人直奔而來,不由都停下觀望,待其中有人驚呼,「那個女修士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一時間,山頂上的眾人都亂成了一團。

    在中土修仙界,元嬰後期修士幾乎意味著絕頂的存在,化神修士那只是傳說。

    兩個結丹修士,一男一女恭敬地上來施禮,「不知前輩來水雲宗,有否要事,我宗主和幾位長老都去七曜山了。」

    兩人心頭都在嘀咕,瞧不出修為深淺的雷隱傲然站在眾人前面,而那位元嬰後期的美女大修士卻躲在他身後,彷彿隨同的侍女一般。

    「貴宗的葉荷在嗎?」雷隱問。

    「葉師妹隨同宗主去七曜山了。」那位女結丹修士答道,她的一雙美目不住地掃過雷隱俊秀的臉龐。她顯然瞧出了雷隱的非同小可,忍不住又看了幾眼一旁沉默的小碧,那可是一個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啊。

    「哦,葉荷也結丹了。」雷隱微笑地說。

    兩人立刻明白,眼前兩人似乎和葉荷的交情不錯,那女修士接著說,「葉師妹已經是結丹後期的修士,可是說是我宗最有希望凝成元嬰的第一人選。」

    「對了,張虎和黃櫻是否還在貴宗?」雷隱又問。

    「張虎?黃櫻?」兩人都一呆,思索起來。

    「稟前輩,我父母都已經過世了。」一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築基初期的修士突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上來,就朝雷隱施了一禮。

    「你是張虎的兒子?」雷隱一驚,終於在老者的臉上依稀看出了張虎原本的幾分虎頭虎腦。

    「晚輩張夭。」

    「想不到,昔日一別,竟成了故友的訣別。唉,他們在修仙一道上還是沒有寸進嗎?」雷隱輕輕歎道。

    「前輩認得家父?」老者有些誠惶誠恐。

    「是啊,」雷隱瞬間收起了傷感,問:「七曜山是什麼地方?我怎麼以前從沒有聽說過?」

    老者一臉驚訝,「七曜山在一個月前出世的,此事驚動了整個修仙界,正魔各派的修仙高手都去那兒了,師傅葉荷也跟宗主一起去了。」

    「哦,原來你是葉荷的徒弟?」雷隱有些意外。

    老者不好意思地笑笑。

    「前輩大概久未出世,一直在閉關修煉。這次七曜之爭,恐怕也是正魔兩派的殊死爭鬥,這……」女結丹修士好意解釋起來。

    「七曜,莫非是萬年前的中土人族七大修仙高手?」雷隱突然想起來。

    「正是,」女修士見雷隱一臉平靜,心下吃驚不已,換作普通人恐怕立刻要變色。七曜,那是人類修仙者中的七大至強者!是七個飛昇靈界的傳說!

    雷隱想到了月曜北帝,那個和自己有緣,打敗了陣祖軒轅的神秘強者,說起來,自己能築基,能有如今的修為也全靠了他。

    問明了七曜山的所在,雷隱和一言未的小碧化虹而去,度之快,讓在場的所有修仙者為之咋舌。

    「郭師妹,你說那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修為?」

    女結丹修士半響才回過神來,匆匆一別,雷隱的樣貌風采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他嗎?汪師兄,你說凌駕於元嬰後期之上的是什麼?」

    「什麼!你說……你是說,他……」

    聽到兩位師叔的話,張夭的老臉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楞楞地望著雷隱消失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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