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茭荷城城主府的後花園,一片靜謐
春風柔柔地拂動園中的奇花異草,各種花卉的幽香瀰漫在整個美麗的花園。
這一片花園是茭荷城主的私家重地,狐族的任何人在沒有胡硯的允許下,都是不能來這的。
花園的南邊有一排曲折的迴廊,此刻,一個身著素白長裙的絕色女子正楞楞地倚在長廊的柱子上,望著月光下的春色,呆呆地想著什麼。
月光掩映下,那是一張青春艷麗,嫵媚嬌柔的臉,作為狐族的女子,生著一對尖尖的狐耳,不同於葉荷那令人出塵,恍若仙子的美,這女子的美讓人一見之下,就禁不住要心猿意馬,那骨子裡透露出的狐族的媚態讓人想立刻佔有她的身體。
這還是在她沒有施展狐族秘傳的媚術的情況下,事實上,她就是如今狐族的第一美女胡漱兒,也是美名遠播,整個大鵬國的三大美女之一。
「漱兒,這麼晚還不睡,還在想你爹嗎?」一個容貌嫵媚丰韻猶存的中年女子,踩著悄無聲息的狐步,站在胡漱兒的身後輕歎了口氣,「昨天,你二伯率領著十四萬狐行軍回來了。我們狐族在追殺南隆侯的時候大敗,你爹……麒麟國那已經傳出了消息,有人獻上了你爹的人頭還有那把神焱劍。」
「馨姨,我知道我爹已經死了。他活著的時候,我不喜歡他,我恨他要把我送給三皇子做妃子。你不知道,我曾想過要是我爹死了就好了,就沒人會逼我。可現在……」淚珠終於從那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裡滾落。
「唉,別傻了。」馨姨抱住了胡漱兒,撫摩著她的頭,「明天,我們先去幽蘭城,再送你去大鵬皇城吧。我可是答應過你媽,要好好照顧你的。至於三皇子那,狐族的幾個老傢伙一定會堅持要你去做那三皇子的妃子,為了狐族,我也希望你好好考慮。聽說,那年輕的幽蘭城主朱宜也在打你的主意,戰亂不止,我希望能給你找一個有能力保護你的人。」
「馨姨,我不怕,我能保護自己。」
「傻丫頭,你才剛築基,天下的蒙仙高手數不勝數,你爹他都……唉,天生麗質難自棄,也怪我姐姐,把你生得這麼漂亮。」
「馨姨,我媽漂亮嗎?她為什麼看上我爹呢?」胡漱兒把頭埋在馨姨的胸前,兩眼直直地望著。
「你媽自從行過**禮後,天天都有族裡的人來提親,你爸雖然又矮又胖,可他練武的天分很高,五十歲就達到了金玉一級,對你媽也是癡心一片,所以最後,你媽就選了你爹了。她還是很有眼光的,你爹最後不是做了城主了嗎?」
「可如果他不是什麼城主,他也不會死在戰場上了。做狐族的一個普通人,那該多好。」
馨姨一怔,片刻後說道:「其實那些普通人,活的也很辛苦,也是不容易的。」
突然,「蓬」的一聲巨響,把兩個女人都嚇了一跳,因為那聲音就在離這不遠的城主練武場。
「不好,有人闖進來了。」馨姨臉色一變,踏上一把藍劍立刻沖天而上。
天空中,一隻拖著七尾的火紅色狐狸裹在一團火焰中已經和一隻黑色的雨燕撞在了一起,頓時火焰四射,兩人乍合即分。
當連馨姨在內的四人御器趕到時,那雨燕已經以極快的度飛走了,臨走丟下的一句話,迴盪在整個茭荷城上空——「哈哈,傳送陣已破,三天後我燕族就來踏平茭荷城。胡廣,改日再和你一決高下!……哈哈……」
急忙返回到胡漱兒身邊的馨姨,臉色緊張,「漱兒,你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離開茭荷城。」
「現在?明天不行嗎?」胡漱兒吃驚地問。
「兵不厭詐,那燕族本來在攻打幽蘭城,現在竟然到了我們茭荷城,難道朱宜敗了?那神燕軍以度見長,說不定明天就會兵圍茭荷城,到時就是想走也不能了。快去收拾一下吧,我們直接連夜飛去皇城。」
兩人匆匆地走了,月光下的後花園又安靜了下來,只有不遠處的練武場時不時地傳來幾聲喧嘩,還有幾聲咒罵。
無人的花園裡那棵像征著餘錢不斷的榆錢樹上,一道人影漸漸地如鬼魅般地浮現了出來。
施展木遁的雷隱將剛才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以他現在抱撲守元天人合一的境界,斂藏氣息後,就是元嬰初期修士的靈識也現不了。
搖了搖頭,雷隱意圖忘掉腦海裡不斷閃現的那胡漱兒的面容,暗歎:「好美,那份嫵媚足以顛倒眾生。」
穩定了一下心神,雷隱飄身到了一旁的假山,伸手在一塊不起眼的突石上一按,那座不大的假山表面頃刻浮現出許多白色的符文,符文一亮,假山上的一塊石頭漸漸隱沒,現出一個烏黑的洞口。
雷隱毫不猶豫地魚貫而入,他堅信從胡硯的魂識中收羅來的秘密絕不會有假。
一條長長的台階,直入地下百丈之深,隨著向下,濕氣和陰氣也漸漸重了起來。十丈之下,周圍的石壁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紅色蜘蛛,大的賽過狗,小的只有蚊子大小,個個面目猙獰,爬個不停,奇怪的是這裡見不到一張蛛網。
「五級靈獸火巖蛛,這胡硯把蜘蛛養在這,別指望它們能進階,看來,只是用來看門的。」早有準備的雷隱在身上貼了一道冰心符,令血液的溫度低於周圍的石壁,這些依靠熱感應的蜘蛛根本看不到雷隱的存在。
台階盡頭是一扇貼滿了符紙的銀石門,這一扇堅固巨大的銀石門完全能提煉出一兩銀精來。洞悉一切的雷隱從腰帶裡摸出一道符,往那門上一貼,門自動就打開了。
門內是一間寬敞的密室,頂上鑲著深海夜明珠,照得室內如同白晝。南面的石壁上挖了許多方方正正的格子,一個個玉盒整齊地擺放在那兒。
這就是胡硯的私人藏寶室。
打開第一個一尺大小的玉盒,裡面是兩個儲物袋,靈識一探,「了!」一個裝著五萬多塊各色上階靈石,明顯以火靈石居多;一個裝有十餘萬中階靈石,又以木靈石最多。這一下令雷隱的身價一下倍增,以後,就算是開宗立派也足以開銷了。折合下階靈石就是五億多!
「乖乖,城主就是富啊,比一般的元嬰修士也要富裕得多了。」
第二個盒子裡躺著一整塊白色的玉,入手溫潤帶著暖意,雪白通透不帶一絲雜色,而在雷隱眼裡這暖玉裡裡外外都蘊涵著一種無屬性的靈氣。
「玉精!」在呆了一會後,雷隱猛然醒悟,頓時欣喜若狂。
鐵精、銀精、金精這些煉器至寶,都可以從巨量的石礦中提煉出來,雖然比例極小,一萬斤石礦最多能提煉出個一兩。
而玉精則根本無法提煉,只能在一些年代久遠靈氣充沛的大玉礦中才能找到,它是天然生成的,帶有元屬性的靈力。事實上,如同山巒大澤,草木江河,在度過以百萬計的悠長歲月後,就會產生靈魂。而玉精,就是玉的靈魂。
玉精不是拿來煉器的,它能辟邪去魔,寧神安心,修道之人如果能身懷玉精修煉,可以大大避免走火入魔。而另一作用,就是製作頂階符。一些威力巨大的符只能用玉精才能做出來,就像雷隱手頭的那一塊上古冰鳳玉符。
在第三個盒子裡,堆放著許多玉簡。隨手拿起一卷,雷隱將靈識探入了進去。
「《陰陽符經》?」
靈識一掃,只見那符經的開頭序篇寫道:「符之道,天道也。天之道,陰陽之道耳。制符者能知天道之奧妙,而神明默運,竊陰陽之氣,奪造化之符,可以長生不死,可以無生無死。觀天道,無為之功,頓悟也,所以了性;執天行,有為之學,漸修也,所以了命。能觀能執,用陰陽之道以脫陰陽,依世間法而出世間,性命俱了,心法兩忘,出天地,永劫長存,只此二句,即是大乘符法。」
經中記載的大部分都是各種符的製作之法,有些符亦正亦魔極高深奧妙,一些符雷隱更是聞所未聞。要知道,雷隱現在的制符術不能說到了宗師境界,但也已登堂入室得窺奧妙。但此時,粗看此經,雷隱突然有了井底之蛙的感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如此。可惜這胡硯修道天分太差,只能修武,身在寶山卻只能旁觀,一代紫級高手竟然也妄想煉製出『陰陽轉生符』。」
餘下的幾個盒子裡大都是些罕見的煉器材料。在最後一個玉盒裡,雷隱翻出一塊土黃色的玉器,外面是長方形,中間是鏤空的,遍佈奇怪符紋。其中一面刻著六隻既像是蛇眼又像是人眼的符號。一眼看到它的符紋,雷隱總覺得自己在哪裡看到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所有盒子都收進「青樓十二房」後,深知底細的雷隱解開了西面的一扇偏門上的禁制,推門走了進去。
門內,坐著一個赤身**披散著頭的老頭。
散著惡臭的頭幾乎將那老頭整個人都埋了起來,兩根手指粗細的銀鏈從他兩肩的琵琶骨中穿過,和東西兩塊石壁連在了一起,鏈子上刻滿了符文,若有若無的黑氣在鏈子上不停地流動。
借助於靈識,透過亂,雷隱終於看清眼前的這個面容衰老,乾癟如死屍的老頭,雙手和雙腿都已經被砍去,裸露的肌膚上遍佈著血色的符紋,密密麻麻。那血符紋彷彿有生命似的,在緩緩地爬動,一明一暗閃著亮光。
也就是說,老頭只剩了一個肉墩子,在那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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