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馥陰寒著臉,她看出雷隱在關鍵時候,能一擊即勝,是使用了某種震懾心神的高深法術,似乎不是道宗的功法,一時間竟看不出他的深淺,難道制符派的人很快又要羽翼漸豐了嗎?
下了台,展楓笑嘻嘻地迎上來,「雷師弟,太帥了,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連眉毛都燒掉了。」接著,壓低聲音說:「我在你身上壓了五千靈石,你可一定要進前四啊,不然,我就破產了。」
雷隱哭笑不得,問:「你把做任務的靈石全花了?就剩下五千?對了,你的比賽怎樣了?」
「嘿嘿,自然是輸了,人家出手都是頂階法器,沒的比。」展楓毫不在意地說。
一會兒,張虎興沖沖地跑來了,「嘿,老四,剛才我聽到人家說你兩三下就打敗了那有名的骷髏怪,不愧是我的兄弟,我拿一萬靈石去押你贏,猜中前四給出的賠率可是一比三哪。」
「對,有多少全押上,是文長老坐莊,絕少不了的。」展楓讚許地看著張虎。
「等等,你贏了嗎?」雷隱看向張虎。
「嘿,僥倖,我僥倖贏了一場。」
「拿去,這二十萬靈石幫我押你進入前四。」雷隱隨手將一個儲物袋扔給張虎。
「這,太多了吧,小賭怡情,大賭……你押我,我,我哪行啊……」張虎一臉惶恐。
「我相信你,快去吧,晚了賠率就要下來了。」雷隱淡淡地說。
等張虎走後,一旁目瞪口呆的展楓終於開口說道:「二十萬……雷隱……你是我的偶像!」
由於五派奪脈大會是在一天之內就決出名次的,所以這萬獸山的宗內選拔也是如此,估計輪到自己再次比賽還有段時間,雷隱信步走向後期圈那兒,想觀看一下築基後期修士的比試。
台上,大師兄吳悔正和一個駝背的虯臉大漢打得不相上下。
雷隱只覺得那漢子有些眼熟,等聽到旁邊人的議論,才恍然想起,那駝背漢子原來就是張虎的師傅韓三明!
十五年不見,他的背似乎更駝了,滿臉的滄桑已經顯出老態,此刻正驅動著一把黑漆漆的頂階法器五丁開山斧和吳悔的頂階法器紅色辛龍劍纏鬥不已,最後兩廂膠著,靈氣對撞,竟互相比拚起靈力來。
韓三明進階築基後期不過數載,雖然手上握著一塊極為罕見的上階土靈石以補充靈力,但吳悔早已是築基後期的頂峰,很快,紅色的辛龍劍就逼到了韓三明的近前。
終於,眼見大勢已去的韓三明臉一白,張嘴吐出三個字:「我認輸。」
「師兄功法深厚,看來已達到了假丹的境界了。」雷隱朝走下台的吳悔略施一禮。
不遠處,黃魯也走了過來,彼此寒暄起來。
「啊,雷師弟才讓人驚喜啊,別後一月竟然進階築基中期了,三十不到就築基中期,恐怕萬獸山開派以來也是寥寥無幾,師傅地下有靈,也必會大感心慰。那個,你可有稱心的法器,這種比試,法器還是多備上幾件才好,你如果沒有,我這倒有幾件,你可以挑挑。」
「我這有兩件火屬性的上階法器,你要不要看看?」黃魯也接口道。
「謝兩位師兄,比賽前我去了一趟萬山城,買了不少裝備,足以應付了。」
「那就好,剛才你那一戰,可是漂亮得很啊。」早把雷隱認定為世家大族子弟的吳悔,自然不會懷疑雷隱的財力。
三人隨意地談論了一些攻守之道,很快就又到了第二輪。
「第二輪第四場,周——雷隱——」
雷隱早早站在了台上,回味著葉荷傳音符上的話:十五年前,我們有緣同坐一輛馬車;十五年後,我們必定有緣在神霄山相見。
已近中年的週一上台,立刻祭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白珠,那珠一出現,頓時禁制圈內遍生寒氣,如墜冰窟,平台上很快結了一層冰霜,而且有越結越厚的趨勢。
「寒凝珠!」底下有人叫出聲來。
看台上的宗主梅瞻笑著側過身,對下面主持的一位白鬚老者說道:「申長老,那是你的弟子吧,你倒捨得把那寒凝珠拿出來。」
「梅宗主,申某一向可不是小氣的人,這珠子早已送給我那徒兒了。」申長老的臉上泛起得意的笑。
雷隱覺得有些好笑,一揚手,手上的白蓮內捲起一股凜冽的寒風,寒風中湧出一條碗粗的冰蛇,破空而去。
周著了慌,本想借用這寶貝寒凝珠壓制住對方的火屬性功法,怎料對方竟冒出一條冰蛇來,在寒凝珠的幫助下,那冰蛇瞬間暴長成了一條巨大的冰龍,挾著風鳴,轟然而下。這次,是冰與風的結合!
擋在冰龍前的是一枚上階防禦法器水母環,變大的水母環剎時間被完全冰封了起來,周驚駭地現,面前的水母環上突然爆出一個碗大的洞,一朵急旋轉帶著風刃的白蓮鑽了出來,逕直朝他飄來。
沒有多想,手上的頂階攻擊法器天霜劍凌厲地一揮,一劍劈在了白蓮上,白蓮碎了,四散飄去,在周浮起笑容的一刻,馬上又僵住了。
七七四十九朵蓮瓣,已經穿透了自己水紋罩,停在了週身上下的各處要害,如果現在是性命相搏,自己早已多了四十九個窟窿。想到這,周不禁冒出冷汗,但馬上讓寒凝珠給凝成了冰。
申長老的臉色極為難看,準確地說,他的徒弟連一招都沒能接住,而自己的寒凝珠卻幫了雷隱的大忙。天曉得,那小子竟然也精通水屬性的功法。
梅瞻笑呵呵地說道:「寒凝珠,果然不凡哪。」
「第二輪第四場,雷隱勝——」
「好,離我那一萬五千靈石又近了,呵呵……」這是展楓見到雷隱時說的第一句話。
張虎不在,可能是去觀察其他對手的比賽了,自從雷隱押了二十萬靈石在他身上,他就一直待在屬於他的比試圈旁。
雷隱走向築基初期的比試圈,現張虎正看得入神,便不去打擾他,眼光一瞥,看到另一個圈子內,蘇瞳正和一個矮瘦的黑臉漢子比鬥著。也許是修習了「無妄**功」的緣故,她的功法果然大有精進,火雲環在其操控下疾若飛蟲,而她身上竟籠罩著一圈金色的光暈,對方的兩把雙龍剪夭若游龍卻始終攻不破那層光暈。
「原來竟是極為罕見的防禦性符寶,不知是朱馥送她的還是那二宗主梅卓送的?」雷隱心想。
蘇瞳那一場的結局已經沒有懸念,雷隱剛要走回張虎那,梅卓擋在了他身前。
「雷師弟似乎胸有成竹,對於對手的實力一點也不在意。反倒對築基初期的比試,很感興趣,哦,這是那十萬靈石。」
梅卓那不輸於雷隱的俊秀臉龐上帶著成熟的魅力,身上又有著身居上位者及權勢子弟的優雅和華貴,他兩眼淡定地瞧著雷隱,帶著微笑。
「希望你能再贏一場,那樣你我就能好好較量一場。」雷隱平靜地說道,隨手接過了那裝有十萬靈石的袋子,不再多說,走到了張虎的比試圈那兒。
台上,張虎已經和一個中年婦人鬥起法來,兩人都是風屬性的異靈根,只見兩條銀色的身影上下翻飛,無數的風刃阡陌交錯,張虎的哮天旗和那婦人的奼女幡都化成了兩條風龍互相撕咬纏鬥不止。
「你就是張虎常提起的雷隱吧?那個當年在冷月宗被我們救出的孩子中的一個?」韓三明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雷隱身邊。
「韓師叔,在下正是雷隱。」
「當年,那董家姑娘還真是看走了眼哪。」上下打量了雷隱一番後,韓三明歎道。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雷隱笑而不答,目光重又投向台上,久戰不下,有些狠的張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白瑩瑩的石符,往自己胸口一按,白光頓時罩滿全身,下一秒,張虎從原地消失了。
中年婦人大吃一驚,幡然警覺,猛地竄至半空,但身形未定,張虎已經出現在了她背後,一柄白色頂階法器玉虎劍刺穿了她的凝風罩,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二輪第十一場,張虎勝——」
下來的張虎向師傅深施一禮,面有愧色。韓三明說:「那婆娘已經築基二十多年了,久鬥你定會輸給她,你用瞬風符贏她,不算浪費。」
一旁的雷隱問道:「這符是不是有次數限制?」
「你怎麼知道?這符是師傅特意給我的,只能使用三次,現在只剩下兩次了。」
「我是杜化成的弟子,對這石符自然也略知一二,只是你下次再用,別人可能對你會有所防備,要小心一些。」雷隱淡淡地說道,心裡卻想,這普通的瞬風符需要配合風屬性功法才能用,韓三明練的是土屬性的,否則恐怕不一定會捨得給你。
三人聊了不久,就聽到展楓叫雷隱的名字,第三輪開始了。
當雷隱看到台上的對手時,不由地楞住了,五短三粗,肌肉達,滿臉麻子,正是「那個什麼」的四師兄傅怒安。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