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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 七轉再造 文 / 雷飲天下神

    第二日早上,永不停歇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在雷隱還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聽到那姓李的叫嚷:「快起來了,冷月宗到了,都下來。」聲音如在耳畔,事實上他就站在馬車的尾部。

    驚醒的雷隱第一個,一縱身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又轉身把葉荷接了下來,一會兒,二十二個小孩全下了車,圍成一團。

    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大片雜草叢生的荒蕪之地,一直與遠處的森林接壤,卻不見有什麼宗門。一間草屋都沒有看到。

    那姓廖的並不理會眾人,伸手朝馬頭上一揮,那馬車頓時越變越小,忽地,鑽進了他腰間的儲物袋,在所有目光炙熱的小孩中只有雷隱看得真切,那並非是什麼真的馬,也不知是拿什麼材料做的。

    姓李的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往那虛空處一按,空氣剎時波動起來,嘰嘰喳喳的小孩們立刻都閉了嘴。一陣光華搖曳後,一座偌大的山莊呈現在眾人眼前,門寬一丈,門前一棵參天古樹高聳著,大門上方是石刻的「冷月宗」三個蒼勁大字。

    門裡走出一個同樣灰袍的年輕人,二十多歲,留著兩撇小鬍子,眼睛小若細線,臉帶笑容,雙手一抱拳,「廖師兄,李師兄,辛苦了。宗主在議事殿等二位,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兩人一聽,撇下那幫孩童,忙向莊內走去。

    「我姓王,是這的管事,大家跟我走,不要瞎跑。」

    在這眾人眼中的仙家重地,這幫少男少女老老實實地跟著那王管事,腳踩石徑輕步走著,左右雜樹生花,目不暇接。在此期間,葉荷的右手一直緊張地握著雷隱的左手,雷隱可以感覺到她內心的激動,而不知為什麼,他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經過若干亭台樓榭後,眾人終於來到一處天然的水潭,潭深兩米,潭水從一缺口,向東流去,然水潭上方的石隙間,又有水不斷湧入,所以這水潭的水並不見少去,因是活水,水質清澈見底。

    「男孩在這,下潭把自己洗乾淨,洗完,換上本門的衣服,我在左邊不遠處的潭水居等你們,不得喧鬧。」說完,王管事從腰間灰色儲物袋裡掏出十幾套灰色長袍及十幾雙布鞋,「女孩往右百米,有一略小的水潭,同樣如此。」又把十來套灰色長袍及十來雙布鞋遞給身旁的女孩,轉身便走了。那女孩正是黃櫻,抱著一大疊衣服,朝身邊的張虎眨了眨眼,便領著女孩們向右邊的水潭走去。

    男孩們壓抑著興奮,彼此小聲嬉鬧著。雷隱卻匆匆洗了洗,上岸換了衣服,挑了件比較合身的,鞋子他沒有換,依然穿自己的靴子,那是姑姑親手做的,靴子裡還有母親留給自己唯一的遺物,一把玉做的匕。而自己的包裹,依然背在背上。

    洗得晚的那些,終於沒有合身的袍子,好在袖子可以捲起,下擺也可以提起,在腰間一折,再綁上腰帶,只是有些礙眼而已。有新衣服穿,大多人已十分滿足,只是鞋子卻只能將就了,好在大多數人都是光腳慣了的。

    潭水居是一排木製的低矮廂房,四周密佈著都有碗口那麼粗的竹林,整片房子圍成一個近百米的半圓。半圓內的廣場上,王管事掃視了一下四周,朗聲說道:「大家聽好了,要成為我冷月宗,修仙宗門的一員,不是唾手可得的。先,身體要經過純化,去蕪存精,我這,有七轉再造丹,大家每天一顆,連服七七四十九天,伐毛洗髓後,你們便可成為我宗正式弟子。另外加一顆辟榖丹,這些天,你們就不用吃東西了。來,到我這來拿,必須當著我的面吃下去才行,以後每天早上我會來送丹藥,其餘時間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但不得出竹林,不得鬥毆,水潭那可以去,來,一個個來。」

    少男少女們爭先恐後地走上去接丹藥,這可是仙丹哪。有的看一眼立即往嘴裡一扔,有的用鼻子猛吸一下才陶醉地塞進嘴裡,有的囫圇吞棗,有的使著勁要嚼出味來。

    身旁的葉荷奇怪雷隱為什麼站著不動,當雷隱看到別人吃了沒事了,便不再猶豫,和葉荷一同走上前去。別看雷隱只有十三歲,但姑姑常和他提及那些江湖中的險惡狡詐,兩人走南闖北,也遇上過一些不小的危險,再加上雷隱天性沉穩,故而小心謹慎。從一走進這冷月宗,雷隱始終覺得空氣中飄著一股血腥之氣。

    那丹藥一紅一綠,也不知哪個是哪個,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抬手都扔進了嘴裡,想不到藥丸入嘴即化,淡淡清香撲鼻,似乎真是仙家的仙丹,雷隱暗笑,是不是自己神經過敏了。

    王管事見眾人都服了藥,便道:「後面的房間足夠一人一間,左右兩頭各有一間茅房,明日再見了。」說完,便甩袖走了。

    呼啦一下,所有人都跑去要挑一間自己的房間,雷隱和葉荷則不緊不慢地走著,剛才一掃眼,雷隱就看出這裡足有五十間房間,根本用不著搶。

    忽然,聽到張虎喊他:「老四!在這。」原來,他已經佔了中間連著的四間,別人要進,都被他喝走,又都不敢和他爭,黃櫻笑吟吟地站在他一旁,似乎對張虎表現出的彪悍很是滿意。

    昨天路上,大家都報了出生年月,結果黃櫻最大,張虎次之,而雷隱又比葉荷小了一個月,就這樣,雷隱成了老四。

    竹屋內極簡單,一個竹枕一塊麻布床單,別無他物,蒙著紗的窗口對著不遠處的竹林。

    雖然吃了辟榖丹,不會覺得餓,但每天晚上,雷隱都會一個人,一口口,慢慢地啃一個蔥油餅,六天後才吃完。而每晚,萬籟俱寂的時候,雷隱便在竹屋內盤膝打坐,修習著,姑姑教他的「小無相功」。

    天未亮,雷隱就跑到竹林的深處,一遍遍練習將浮光掠影身法和暗香劍法結合的暗香浮影劍法,雖然,現在的雷隱明白這些世俗的武功在仙術面前不值一提,但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更因為,這是姑姑教的。

    只見在密密麻麻的竹子中間,一道瘦小的身影如穿花繞樹的蝴蝶,忽左忽右,夾雜其間的每一道劍光,都在一根根細小的竹子上,留下了通透的劍縫。劍隨身走,出劍似乎不快,但在越來越快的身形中反而迅猛如電。如果現在有一位劍術高手在場,必定會驚訝這似慢實快上乘境界竟在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孩身上出現。

    竹影婆娑,剎住身影的雷隱突然連續揚手,分射四面,「含沙射影!」

    「噗噗噗……」一陣密集的聲音下,九根竹子上分別釘著一根竹鏢,**有深有淺,顯示功力還不夠。

    雷隱歎了口氣,「十鏢中了九鏢,有一根射偏了,如果姑姑在,她一定又要罵我一頓了。」

    雷隱又削了十來根竹箭,作為暗器,接著練習。姑姑是死在暗器下的,一向自詡是劍神寧盈盈的唯一傳人的她,總是不屑於使用暗器,事實上暗器手法也是師門一絕,但在對敵時姑姑從不用那龍牙芒。他雷隱可不那麼想,一樣是殺人何必在乎是明裡還是暗裡,對惡人他更要用暗器回敬他們。

    就這樣,白天,當大多數人在水潭嬉戲的時候,雷隱常常一個人躲在竹林裡。

    那仙丹吃了之後,大便會變得很臭,一度成為大家彼此取笑的樂事。三天後,由於不再吃東西,便很少有大便,只是從那以後,每次吃完丹藥,就會腹痛半個時辰,個個身上大汗淋漓,出的卻是灰色的汗,腥臭至極。

    雷隱則不同,肚子一痛,只要暗自運功幾個周天,身上一縷縷灰氣逸出,就好了。而在十天後,即便吃下藥丸,也覺不得有絲毫不適了,而看周圍的其他人似乎照疼不誤,雷隱常常笑盈盈地看著葉荷三人按著肚子面容痛苦地齜牙咧嘴。

    四十七天後的第一個早晨,王管事領著所有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屋舍,屋前站著四個灰袍中年人,三男一女,四人望著他們這一群孩子臉上都有激動之色。

    「今天,大家開始正式拜師學道。」王管事隨手扯了兩個在身邊,「你們跟我。」又隨手五人一組,分配給四個灰袍人,雷隱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後,所以四人一起和一個短瘦小的男孩一組,分配給一個獅鼻大口的灰袍人。那人也不言語,一個個看過來,點點頭,轉身帶著他們向一旁的屋舍裡走去。

    到了裡屋,廳內空空,只有幾根柱子立著,所有人都跟在各自的灰袍人身後,筆直的,走進廳當中的一個地下室,地下室的石牆上有一某種小石頭著光,所以雖然灰暗但依然看得清楚。到了下面,四人就領著各自的弟子分開了。

    「拜師學道為什麼要在地下室?」雷隱覺得詫異,望著前面高大的灰色背影,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在心頭。

    拐了幾個彎,雷隱他們尾隨的灰袍人停了下來,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在一處石壁上一按,一大塊石頭向上緩緩提起,露出一道門來,落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間密不透風的石室。

    石室高五米,長寬各二十米,室內除了一個黑乎乎的草編的蒲團,別無他物,四周石壁上也各鑲有一塊石頭,著白光。

    一步踏進石室,雷隱頓時覺得血腥味極其濃厚,轉頭看看,其他四人似乎並不覺得異樣。雷隱天生在五感上要遠常人,記得有時姑姑給他燉個湯,他僅憑氣味就能說出所有的食材調料。修練聽聲辨位的功夫,一下子就能做到令姑姑吃驚的地步。

    現在,雷隱悄悄地把兩根竹箭捏在了手心,姑姑說過練武之人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此刻的雷隱感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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