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週末,李升沒有回燕京,一直待在部隊裡。煤礦已經被部隊秘密控制,要抓的人,都關押在部隊裡,通過對前安監局局長、前財政局局長、舒大亦、張捍東的審問,拿到了張前、顧儉、蘇國勝、康明生、余開順的罪證,這些罪證裡,也有一些指證譚興強的。涉嫌到豫西處級以下官員更多,李升、王斌、尚學明把這些材料整理以後,三人一起驅車前往省委匯報。
當李升三人走進省委書記李定國的辦公室時,辦公室裡除了李定國外,還有省紀委書記周永輝。李升三人向李定國和周永輝問好以後,就拿出了整理好的材料給二位。
等兩位看完材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李定國和周永輝又問了一些關鍵之處後,讓尚學明和王斌回豫西,並且做好監控和保密工作。李升隨周永輝去燕京,向中紀委匯報。
張前是知道張捍東的全盤計劃的,可是到目前為止,張捍東沒有來過電話,李升也不見來上班,一切看似很正常,但張前總是心事不定,好像預感到要出事。
張前在這種忐忑不安的情緒中度過了一天,他的預感越來越不好,他竟然有一種衝動,就是要逃跑。可是現在身邊錢也沒有,他打電話給天堂的總經理,需要一些錢救急。但是這個總經理說天堂的帳戶已經被銀行凍結,這個消息終於把張前驚醒,同時也打破了張前最後的一絲僥倖心理。
張前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幹什麼,耳中突然浮現出一句經典名言,死豬不怕開水燙,自己現在正是一隻死豬,跑都沒法跑。下午,張前終於等到了要來的人,中紀委的辦案人員。
張前一夥被抓起來,在豫西還是引起了震動,官場上凡是和張前有牽連的人,整日人心惶惶。省委組織部的蕭子明副部長來豫西宣佈市委、市政府暫由李升主持日常工作,譚興強調離豫西。
李升在省委宣佈主持工作後,就召開了全市處級以上官員的大會,會上通報了張前一夥犯罪情況,宣佈了省委對處級以下官員涉案的處理通告,希望大家吸取教訓,寫明自己犯罪的事實經過,及時上繳不正當所得,過時不候。處級以上官員,立即到市紀委自首,根據立功表現,酌情處理。
隨著張前一案的審訊進展,波及面涉及到整個豫中省,其中最讓人震撼的就是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李明,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豫中省公安廳廳長,省委常委、副省長三人被抓。省長張佳偉調離豫中省,在華夏人大任一個部級調研員。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前一案終於塵埃落定。張前父子的所有財產被豫西市沒收,豫西市終於慢慢地平靜下來。人們的眼光開始被豫西市市政府的一系列舉措吸引,機械廠和機床廠的二塊土地,拍賣成功,由中原房地產得手,總成交額為2.7億。紅揚集團的紡織廠被南方一家實力集團接手,更名為南方紡織公司,天堂娛樂被豫西當地商人接手,這兩個公司又讓豫西市政府進帳7500萬。
開發區在年底有多家公司入駐,其中天威電子機械廠、升金集團數字機床製造公司、龍馬汽車配件製造公司、豫西軸承製造公司是這次入駐開發區最大的四家公司,這四家公司不但解決了原機械廠、機床廠的工人,而且在豫西還形成了一股招工熱,尤其是升金集團的數字機床製造公司,得到了豫西各階層的青睞。
大亦煤礦被市政府收回後,組建了屬國有性質的煤礦公司,更名為豫西煤礦公司,同時對礦上原有的外地礦工進行了安撫和補助,同意繼續留下來的可以作為正式礦工在礦上繼續工作,不同意留下來的,市政府發給路費,讓他們回家。煤礦公司和市政府民政局、公安局、市總工會等有關部門對那些廢礦井進行清理,為死去的礦工找尋家屬,這一系列的舉措,終於讓那些原來的礦工眼睛裡漸漸有了光芒。
元旦過後,李升在豫西市的二會上,當選為市長。李升很懷念在南湖的那段歲月,儘管南湖是李升第一個施展抱負的地方,南湖的政治清明,南湖的官員齊心協力,努力把南湖的經濟發展起來,努力讓南湖的民眾過上富裕的日子,這些情景歷歷在目。想想自己來到豫西後,忙著和張前爭鬥,任何想發展豫西的舉措,做得很不爽,都要受到影響,直到張前倒台後,李升才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做了這麼多的事,感受到了失去已久的爽。
李升坐在辦公室裡,想著上級會派一個怎樣的市委書記來和自己做搭檔,這個市委書記還是一個省委常委,如果尿不到一個壺裡,免不了又要進行一番權力爭鬥,李升有點無奈,官場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在自己選擇這條道路時,已經作好了思想準備。
面對未知的市委書記,李升決定還是要做一些準備。常委肯定要控制在手中,只是現在常委裡缺了好幾位。李升聽叔叔李定國說過,豫西所缺的常委要通過各方面勢力平衡,等中組部定下市委書記後,才能決定其他常委。
李升打電話讓孟凡一到自己辦公室來,很快孟凡一就來到了李升的辦公室,李升和孟凡一在沙發上坐定後,就開門見山地對孟凡一說:「凡一,我想調正一下市委常委的工作,你看怎麼樣?」
「市長,在這微妙時期,省委會同意嗎?」孟凡一現在對李升很佩服,他發現儘管李升年級輕,可是鬥爭的手段卻老辣。他知道李升在這個時候想調正常委工作的目的。
「爭取吧。我想讓你來當市委副書記,張麗萍做組織部長,陳浩做開發區書記。另外在增加杜永軍做常務副市長,徐明做常委副市長。還缺一個副市長,我決定讓計委主任黃星來做。」李升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孟凡一。
「市長,放心吧,我支持你。只是我怕省委不會同意。」孟凡一很高興,從常委副市長到市委專職副書記,級別沒有變化,排名卻上了好幾位。
等孟凡一走了以後,李升就到了市委宣傳部張麗萍的辦公室。張麗萍看到李升突然到自己的辦公室,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李升調侃道:「看來張部長是不歡迎我到來?」
「瞧你瞎說什麼,我只是有點高興得不知所措。坐,市長。」張麗萍看上去很柔弱,但是李升從幾次接觸下來,這個張麗萍不但有女人的細膩,還有男人的豪爽,尤其是這個女人能力非常強,政治敏感性也很強,她是第一個發覺李升一系列針對張前手段的人。
李升坐在張麗萍的對面,看著張麗萍清秀的臉,柔弱的神態,李升想,這樣的女人應該躲在男人的懷抱,享受男人的溫情,可是這個女人卻出現在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官場上,李升突然有點愣神。
「市長,你在想什麼?有什麼話,儘管說,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張麗萍確實是一個心思非常細膩的女人,在李升剛到豫西時,就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穩重、坦然、大氣、深邃明亮的眼睛,這些都讓張麗萍好奇,這樣年輕的副廳級已經很少了,身上還有這麼多不可琢磨的神態,怎麼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張麗萍有一種探秘的衝動。後來看到李升斷然拒絕坐三號車的語氣,在會議廳等待張前時那種入定的神態,張麗萍都有一點入迷的感覺,尤其是李升和張前會面時,那種流露出睥睨一切、盡在我掌控下的自信心時,張麗萍不由得著迷了。後來張麗萍就十分注意李升的一舉一動,直到張前一夥被抓,李升的形象在張麗萍心裡達到了無可比擬的高大,因為李升的一系列手段,讓張麗萍歎為觀止。如今張麗萍看到李升竟然親自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現在又有點愣神地看著自己,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市長在想什麼?
李升被張麗萍的話語驚醒,心裡暗叫慚愧,定定神,對張麗萍說:「看到你一個弱女子,生活在險惡的官場上,我有點出神,望部長同志海涵。」
張麗萍無限風情地剜了李升一眼,嗔怪地說:「你大市長如果擔心我弱女子被官場的險惡吞噬,那大市長以後多照應,不過我蠻喜歡官場的這種氛圍。」
李升被張麗萍的風情雷得有些頭昏,還好,李升現在免疫力還是足夠強大,瞬間就清醒過來,也明白了張麗萍話中表態的意思,李升對張麗萍說:「麗萍部長,我想讓你做組織部長,你意下如何?」
「好啊,我會替你管好組織工作的。」張麗萍很爽快地答應。
和張麗萍告別後,李升走出張麗萍的辦公室,相繼和陳浩、杜永軍談了話,在回燕京時,順便去了一次叔叔李定國的家,把自己的想法和李定國作了匯報,然後心滿意足地回到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