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佩道:「如此甚好不知羅領的規矩如何?」
羅輝笑道:「戰敗是顯而易見的狀態何必要那麼多規矩你我步戰各施展所能即可。」
蘇佩道:「好!恕小子無禮了!」剛槍在手中往地上一柱身體和鋼槍一樣筆直向上氣勢內斂凝重如攔壩蓄水般不住增長但外界不知。
羅輝左臂挽板楯右手那一戰矛巋然挺立二人心無旁騖終於正面對陣。上百隻火把將場地照得通明而火焰在夜空裡如風掠旗幟般「獵獵」作響。眾人都凝神圍觀高順、甘寧二人現在已經漸漸瞭解蘇佩之能因此並不慌張只是派了幾個動醫術的戰士去照顧傷員自己站在隊伍前面仔細觀戰。
羅輝此人曾作為部族的領參加過段炯率領的對羌作戰因此除了祖傳的武功其中殺伐氣則是在群體作戰中自己所領悟。因此一上來便有兩軍對壘的悲壯氣息和強大戰意。
蘇佩感受到羅輝的戰意如潮水般向自己湧來而自己體內的氣勢在這種刺激下更是不斷增長渾身經脈中似乎都被一種**辣不斷沖涮著每經過一輪沖涮自己就有種通泰的感覺。經過三次大的沖涮體內這種狂潮漸漸溫馴下來能夠隨心所欲了。因此他暗暗將意作用於右臂右手握住戰槍將這種力量試著作用於戰槍。戰槍應手而起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手指緊握感覺到戰槍的冰冷。相反自己體內馴服下來的這種洪流似乎一下子灌入到槍體裡槍似乎變得有靈性起來忍不住要飛出去按照自己的意志攻擊一樣。
蘇佩那剎那驚訝得似乎要叫起來。他忽然想明白了「御物」和「役物」之間的區別——御物是連接自己的意志和物性特有的意志來獲取物的力量而役物是瞭解物性後設定方式讓物為自己的意志工作。打個比方就是聯合和奴役兩種方式奴役這種看起來是人的意志完全得以實現但實際需要克服物性的抗拒。而御物則是彼此合作將物性和人的意志之間的不容性降至最低雙方力量協同一致來抵禦外力。道家御物走了很遠的路如煉器等才到達這個境界而自己機緣巧合下得到遠古魔神蚩尤精神烙印留下的最原始的溝通物性法門而在羅輝這種強大的精神衝擊下終於將力量的認識和運用提高到新的一個層次。他那一刻的歡愉非言語和筆墨能表達而是不斷將體內無法說清楚的洪流般的東西不斷的進入槍體然後又輸回自己的體內這樣體會著戰槍和自己融為一體的奇妙感覺。
羅輝看看蘇佩手中烏黑的戰槍忽然產生了一種感覺:這戰槍彷彿就是蘇佩本人一樣此刻雖然沒有動起來但是動起來一定是雷霆一擊。但是像他這種意志眾之人定然不會為此便拱手認輸。因此他催動自己的戰意和力量反而猛地朝前一步威勢鋪天蓋地般朝蘇佩湧了過去周圍的火把在那刻統統都暗了一下。
蘇佩微笑了一下也迎著這種威勢上前一步並不表現出如何叫力雙臂持槍槍在身前劃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弧線如靈蛇般旋轉著朝羅輝電射而去。
羅輝大喝一聲木楯迎上疾刺過來的戰槍。「篤!」戰槍恰如靈蛇般鑽入板楯內在蘇佩的意志下翻騰了一下將羅輝帶著翻了一個跟頭。眾人一陣騷動板楯方固然是驚訝和沮喪而蘇佩這一方都是歡聲一片。
蘇佩將戰槍簌地收回身前往地上一柱還保持佇立姿態作手勢讓自己一方平靜下來撫槍感慨莫名。以前自己對力量的鍛煉都是以如何克服物性來著力而此刻竟然走到了另一個方向的溝通物性上。
羅輝站住腳步守住門戶看著蘇佩呆。以他的瞭解自己左臂的雖說是木製但實際和鐵盾一樣。但竟然給刺穿了雖然沒有受傷但實際上如果蘇佩仍然以這種方式繼續攻擊難免沒有性命之虞。看到蘇佩停下攻擊面帶微笑這種微笑雖然不是譏笑之意但這種勝利方的微笑自然讓失敗一方感覺頗為尷尬。但羅輝此人雖是粗豪狀但實際心細如。他已經知道不是面前這個少年的對手如果再勉強鬥下去徒增傷亡而已。因此他將盾牌卸了下來朝自己的衛兵扔了過去趨步上前單膝拜倒:「羅某甘拜下風請蘇少爺決斷即可。」
蘇佩忙將羅輝扶了起來:「羅領請起我們進客棧說話。」
板楯蠻族和蜀郡其他蠻族一樣都是稱自己是廩君之後。廩君是唐虞三代之時就存在的一個傳說人物此人和其三位長兄和四位姊妹出自於蜀地的一個山洞中最後天意選擇了廩君為領帶領族人走向繁盛。屬於史書上所稱的「三苗」部族。
蘇佩帶著羅輝一眾人走進客棧的大廳客棧老闆此時不知已經跑到何處去了高順指揮戰士將大廳簡單佈置了一下雙方分賓主坐下。
蘇佩看看沉默的羅輝問道:「羅領相傳你們不是在巴郡附近嗎?怎麼到了此處?」
羅輝微微驚愕了一下想了一會才回道:「我等擬取漢中以漢中等地為聚居區建立自己的勢力範圍不再受官府的鳥氣因此出現在此處。羅桂和小女羅婷是出七盤關探查守備情況返回來。我無意中注意到桂弟帶了小女的侍衛隊出來懷疑有什麼舉動便從小女口中知道了事由才趕來因此對戰過程差不多都看到了。」眾人一片驚愕連羅輝方的幾個看似重將的都面露訝色因為他們沒有想到羅輝連這種事情都袒露出來。
蘇佩點點頭道:「朝廷和貴族關係向來還是比較和睦的如今為何如此緊張到貴族襲擊州府的境地?」
「我等所居本來就貧瘠不堪而賦稅差不多佔到了十之三、四遇到災荒年朝廷也不撫恤因此許多家都賣兒賣女為奴為婢實非得以!」
蘇佩沉重地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羅輝忽然站起來道:「今日敗陣小女自然歸蘇少爺所有了此嫁娶滿足了我白虎族人的條件因此婚約成立。羅某在此斗膽詢問蘇少爺賜示如何處理。若瞧不上小女羅某自然將其帶回終身不再婚配!」
蘇佩詫異地看看邊上垂站立的羅婷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於是他怪異地問道:「羅領實際上我們在戰前已說明如今吾乃大漢國婿並封駙馬都尉再與貴族婚約有諸多不便。雖然聖上已言明國婿納婦亦可但如今你我終究屬於敵對身份此舉甚為不妥。何況如此對令愛甚是不公。」
羅輝道:「今日將我族重大事情相坦言實乃羅某一時之決定。皆因羅某對入主漢中之事不再有把握因此欲請都尉大人從中斡旋我等願聽朝廷招撫。當然朝廷也須體諒我等之生計。」
蘇佩皺眉尚未答話賈詡忽起身施禮道:「少主小人有話要說。」
蘇佩示意他但說無妨。
賈詡道:「今日少主與羅領因緣巧合下相遇且羅領欲歸天朝自然是朝廷幸事蜀郡之守、民之幸事。若能成功招撫於少主於羅領都是大喜事。而若羅領之千金與當今公主同時侍奉我家少主板楯部族成為西南之藩鎮中間力量此亦朝廷所願。因此賈詡斗膽請少主成全羅領之美意!」
蘇佩看看賈詡沒有說話實際上賈詡所言有一處大不敬之辭則是公主侍奉蘇佩之語。實際因為公主乃天子之女所有的國婿都是侍奉公主遇到秉性純良點的還好說如果遇到刁蠻的那國婿的境況就糟糕透了。賈詡等人只重蘇佩對當今聖上的權威沒有概念而且認為天子嫁女給蘇佩是為了籠絡蘇佩因此就很是輕忽所以才這般說辭。但此時也不是蘇佩刻意糾正賈詡的時候因此他沒有指出這點來。
「賈先生所言甚是還請蘇少爺成全此與一方百姓福祉攸關之事!」羅輝順竿子爬道。
蘇佩沒有管他繼續將目光投向賈詡:「先生以為如何可以不著痕跡完成此舉?」
賈詡道:「照實表奏朝廷等待朝廷詔令即可。」
蘇佩看看高順、甘寧二人:「循義興霸有何看法?」
高順道:「高順謹以少主命是從!」蘇佩揚揚眉沒有說什麼。
甘寧道:「甘寧覺得賈先生言之有理。」
蘇佩點點頭對賈詡道:「此番行事當以先生為主。你和羅領去商議細節之處。」
然後蘇佩轉頭對羅輝道:「招撫之事蘇某馬上致意朝廷願鼎力相助。而令愛之事還請領熟計之。」
羅輝還沒有回答羅婷忽站了出來盈盈拜倒:「若都尉大人救得我族數萬子民於水火中羅婷願為奴婢侍奉都尉大人無須婚嫁之禮與夫婦之名!」
在一旁的水墨和金秀相視一笑也從蘇佩身後走出來分別跪到羅婷左右。水墨道:「少主請答應羅姑娘的請求吧。作為女子有此志向殊為可貴了難道少主就忍心讓她為其親族擔憂嗎?」
蘇佩苦笑道:「你們似乎都把我看作救世主了如今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啊。這樣吧你們都起來。我們等賈先生修好上奏朝廷的表派人在前面的朝天驛站用快馬送出之後便啟程去成都羅領率眾會駐地等待朝廷旨意羅姑娘跟著作為聯絡便是。至於婚嫁之禮什麼之名的我還不敢冒天下大不韙呢容後再議。」
眾人聽聞蘇佩如此安排便分頭行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