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確認了越族確實已經後退而且沒有進一步攻擊的行為後,殷侃如才帶著晉軍緩緩向後面退去,他們現在必須立即追上前面的恆崇部,因為另外一支越族部隊已經追擊上去了,晉軍的盾牌手大都在這裡,恆崇的那一部的晉軍防禦是很薄弱的。
在沒有離開鳴黎的視線的時候,殷侃如一刻也不敢放鬆,始終手握長刀面對著鳴黎的方向,生怕他有什麼突然的動作。但是鳴黎始終沒有動,其他的越族士兵也沒有動作。在離開鳴黎的視線後,殷侃如立即帶著殘存的晉軍沿著前面留下的殘跡狂追而去。
「大哥,我們就這樣放他們走嗎?」那個小個子越族戰士對鳴黎說到,「他們可是偷襲了我們的寨子,這我們可不能繞過他們。」這個小個子越族戰士已經把龍骨巖土樓當作自己的新的寨子看待了。
「我們越族要講誠信!我是答應了他在這裡放過他了,可是我沒答應他在其他的地方放過他啊!你以為在我們之前的那些兄弟們跑哪裡去了?」鳴黎一臉得意地笑道,現在殷侃如還沒有走遠,等下要跟上他們不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罷了。
「難道他們都是?」小個子越族戰士問道。
「我叫他們去半路上挖陷阱去了,這些晉軍一定想和前面逃跑的晉軍匯合,所以一定會沿著他們的路線前進的。只要我們能夠在他們必經之地上挖上幾個深洞,他們就差不多了。所以我才敢與那個傢伙打賭啊!就是賭輸了,也沒有關係啊!」鳴黎嘴角帶著笑容道。
「現在也差不多該出了,原來是土樓的戰士就回到土樓去吧,別再讓晉軍偷襲了,其他的跟著我來,這一次我們要把晉軍全軍覆膜在此了。」鳴黎帶著越族戰士沿著殷侃如撤退的方向向前追去了。
「所有人加快度!要是不能及時和公子匯合,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都擔當不起!」一離開鳴黎的視線,殷侃如立即命令所有的晉軍立即加向前。若是恆崇在這武夷山中出了點什麼事情,那恆沖非把他剝皮不可。
往前行進了幾里的路,漸漸看到路上出現越來越多的戰場痕跡,不斷有殘肢斷臂以及一些兵器掉在了地上。這些戰死的士兵既有晉軍的又有越族士兵的,但是更多的是晉軍的,並且越往前走死的晉軍就越多了。
「殷將軍,看來公子就在不遠的前方了,而且似乎經歷了數場激戰的樣子,我們得立即趕上他們。」殷侃如的一個部屬說到。
「嗯,讓斥候回來,全軍急前進!」在這之前,殷侃如雖然一直要求士兵快前進,但是還是派出了斥候探尋前面的道路,以免越族在前面設置了什麼陷阱什麼的。但是此刻看到公子可能處於危險的境地了,他就顧不得這麼多了,收回了斥候。
正當殷侃如正在往前走的時候,忽然感覺地面一軟,然後他就整個人往下沉了下去。
「不好!是越族的陷阱!」殷侃如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越族挖的陷阱之中了。但是好在自己所處的位置正是這個巨大陷阱的邊緣,殷侃如一刀插在陷阱邊上的土壁上,然後借勢從中跳了出來。
殷侃如雖然跳了出來,但是其他的晉軍就沒有他這麼幸運的。由於在急趕路,壓根兒沒有注意腳下的路,幾乎所有的晉軍都掉落在這個橫亙了整個路面的大陷阱中。霎時間,三百號人大部分掉入了陷阱中,處於最下面的晉軍立即被壓成了肉醬。
還沒等殘餘的晉軍回過神來,兩邊的樹林中又是一陣箭雨射了下來,結果沒有掉進陷進之中的晉軍全部成為了刺蝟。
殷侃如知道自己中了越族的陷進了,但是此刻他只剩下了他以及身邊的兩個親兵。他轉頭看了看掉到了陷進中,現在正向他求援的晉軍士兵,又看了看恆崇的方向。最後咬緊牙關,低聲吼道:「走!」。然後帶著二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殷侃如知道現在這種狀況,哪怕是自己也無力回天了。自己只能去救下恆崇才是最為關鍵的了。至於其他的晉軍就只能看他們的命了。
突然,兩側的樹木一陣搖曳,兩個越族士兵從中跑了出來,他們是看到了殷侃如要逃跑了,所以才出來準備阻擋他們的。雖然身軀沒有殷侃如三人強壯,但是這些越族戰士並沒有跟他們硬碰硬,二人從殷侃如背後的樹林出來,並且同時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一個親兵沒有反應過來,結果中了一箭倒在了地上。中箭的地方是肩膀,那個地方現在正流出黑色的血來,看來剛才那箭頭上面是餵了毒的。越族長期生活在這武夷山中為了對付那些猛獸,自然是想出來了很多的辦法,這種在箭頭上抹毒就是最常用的辦法。越族有自己的解藥,所以不怕自己中毒。
眼見自己的親兵的慘狀,心裡同時還擔心著恆崇的安危,殷侃如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無名火,兩隻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今天還不是一般的不順,一開始在就快攻克那個營堡的時候來了一隊越族士兵,然後自己又中了越族的詭計,把所有的手下都丟在了後面,現在自己僅有的兩個親兵也有一個中了毒箭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看見殷侃如兩眼冒火的樣子,兩個越族戰士不由得心裡有些害怕,手裡重新插上弓箭的度也稍微慢了一絲。就是趁著越族士兵這一絲的猶豫之間,殷侃如的長刀已經迅猛地落下了。兩個越族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中了越族的毒箭,他是活不成了,我們還是先走吧,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為他報仇的!」殷侃如看也不看倒在地上正向他哀求救他的親兵,逕直向恆崇方向跑去。他最後一個親兵也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帥,最後也隨著殷侃如去了。
這一把,越族雖然讓殷侃如跑了,但是他所帶領的後衛營三百多人都落在了這個坑中,本來這就是一個比較深大的土坑,而越族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在那麼快的時間裡面挖成了這個陷阱。
所有的越族士兵從兩側的樹叢中鑽了出來,弓箭指向陷阱中依然在掙扎的晉軍士兵,若是誰有異動,立即就被越族精準的弓箭給一箭射死了。
「這一次可是賺大了,還是鳴黎兄弟的計策好啊!算準了這些晉軍會從這裡經過,這一次我們可是立了大功了啊!哈哈哈」土樓的越族統領大笑起來,其他的越族戰士也跟著大笑起來,和晉軍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今天這一仗是打得最爽快的。
就在他們準備把所有的晉軍押往土樓的時候,鳴黎帶領著手下四十多人趕到了。
「鳴黎兄弟,你看所有的晉軍都被我們消滅了!」土樓統領向鳴黎說到。
鳴黎的視線在這些晉軍上面掃過,但是沒有現那個魁梧的身影。「你可看到一個魁梧身材的晉軍將領在這其中?此人不死,我們此戰打贏了都算是打輸了。」鳴黎指的自然是剛才逃脫的殷侃如了。
「魁梧身材的晉軍將領?我沒有注意到啊!可能他現在也在這堆人裡面吧!」土樓統領疑惑地搖了搖頭,對他來說,這些晉軍士兵可比他們將領一個人值錢多了啊!
「遭了!一定是讓他跑掉了,前面就是之前逃跑的那一批晉軍所在,他此刻這麼急著前去,難道是說前面還有晉軍更重要的將領在嗎?」鳴黎暗自說到,他可不相信這個連自己的弓箭都能夠躲過的傢伙會這麼容易的死去。看見他這麼著急地與前面的晉軍匯合,鳴黎推測前面的晉軍中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人物在。只是他怎麼也不會知道,這一次攻打建安郡的總頭目就在前面。若是知道的話,估計會不顧一切地開展追擊吧。
「走!我們到前面去看看!」顧不上和土樓統領打招呼,鳴黎帶著自己手下的人從兩側的叢林中越過向前追去。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土樓統領和一百多個土樓中的越族戰士在那裡。
「鳴黎兄弟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做了,我們還是先把這些晉軍處理掉吧!」土樓統領招呼著自己手下的越族戰士把這些晉軍從陷阱中拉出來,並準備押往土樓。
等到鳴黎趕到的時候,前面的戰事已經結束了,其他的三支游擊隊正在打掃戰場。鳴黎找到了另外三個隊長所在。
「原來是鳴黎兄弟啊!你來到了這裡,就說明那些後衛的晉軍已經被消滅了。這前隊的晉軍也被我們給消滅了啊!不過這些弓箭手應該沒有你所遇到的刀盾手難以解決。」一個游擊隊隊長說到。
「先別說這個,你們在清理戰場的時候,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晉軍將領還有與他在一起的晉軍將領沒?」鳴黎急切地問道。
三個隊長互相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又讓他們給跑了!」鳴黎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