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吳二,你沒事吧?」歐余搖醒半昏在地上地吳二道.
「我沒事,歐將軍,那幾個兄弟呢?」吳二指的是為了保護他和二楞子擋在他們身前被打得頭破血流不止的那幾個萬仞軍士兵。
「我已經派人把他們送回大營進行救治了,你的身體要不要緊,要不我現在也派人把你送回大營去?」吳二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詢問那幾個萬仞軍士兵的事,讓歐余對這個地痞流氓的印象改觀了很多,所以才有那麼一番話。
「沒事!現在戰況如何了?」這才是吳二現在最關心的事情,要知道這張家護院少說也有幾百人,可能人數比吳興縣駐軍還多,吳二擔心沒有了歐余指揮的萬仞軍是否能夠應付得過來。
歐余知道吳二的憂慮是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張家的護院那兩下子怎麼是我們的對手!剛才圍攻你們的那些護院已經是張家護院的大部分了,被我們從背後攻擊,已經被打散了,現在我軍正在進行清剿呢!還有,將軍他已經帶領另外的五百將士把整個張家圍起來了,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二楞子,你沒事吧?」這個時候吳二才現二楞子還愣愣地站在那裡,手裡握著一把刀,身上滿是血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吳二帶過去的十幾個人,好像也就他和二楞子沒有掛綵了。
見二楞子還在愣,吳二走上前就是一巴掌,終於把他拍醒了。「哎呀,媽呀!剛才好險啊!打了這麼多年架,這次打得最過癮!十幾個人打上百的人,說出去我二楞子臉上都有光啊!」感情這傢伙把這當成了一種榮耀了。
「你們沒事就好!我現在先走了,等下到大門口來,將軍在那裡等著你們!」歐余看見二人沒事囑咐了幾句就走出了這個已經空無一人的大院,至於那個老婦人哪裡去了,恐怕就要問她自己了。
「走了,二楞子!將軍早說過不允許我們拿走張家的東西的,你難道想違抗將軍的意思?況且,這老傢伙裡面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好東西都在那邊,只要我們完成了這件事,將軍就允許我們隨意挑選一樣珍寶的!」
吳二從老婦人房內拖出正在像狗一樣**著鼻子一寸一寸牆壁尋找著寶貝的二楞子,聽了他這話,二楞子也停止了自己的尋寶行為。但是估計對他真正起作用的應該是吳二後面的那句話吧。
進入張家大門是一個非常大的坪,這是張家人平日搞一些慶典的地方,但是今天現在這個地方則成了他們的囚禁之地。一千多人密密麻麻的擠在這個廣場中間,動彈不得。不是他們不想動,而是因為周圍的制高點都被萬仞軍的弓箭手給佔據了,他們誰有任意危險的舉動都會被萬仞軍士兵射殺。
「將軍!這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二楞子,這個主意就是他想出來的。」吳二向盧循介紹完二楞子,然後一把拉起二楞子對他說:「這就是將軍,快來見過將軍!」到現在盧循都還沒告訴吳二他叫什麼,但是吳二已經猜出來了,既然已經投靠於他,那麼就和其他的萬仞軍士兵一起稱呼他為將軍就是了。
「二楞子見過,見過將軍!」長這麼,這還是二楞子見過最大級別的官,雖然在這裡盧循根本不能稱之為官,但是在永嘉郡和臨海郡,他可是二郡的太守啊!所以說他是二楞子見過最大的官也沒有錯了。
「你就是二楞子?歐余跟我提起過你了,這幾天你幹得不錯,以後你就跟著我干了,我不會虧待你的!」盧循笑呵呵地對二楞子說到。
「謝謝將軍!」二楞子興奮地說,他剛才可是聽吳二說盧循在這件事之後允許吳二自己選擇一件珍寶來著,那麼這麼說來,他二楞子也有份了,想到這,他就不禁在流口水了。想像著那些珍寶的樣子。
「將軍,要不要把他們都殺了!」歐余做了一個刀切的姿勢,對盧循說到。
盧循偷襲臨海之時,他正與徐道覆在括蒼山中與謝晦軍打著游擊,所以並沒有參加。但是關於盧循在臨海城中殺了數千士族的事情他還是通過他的好友蘭江峰告知了。當然這是在蘭江峰喝酒後還吹鬍吹中扯出來的。
歐余說的盧循不是沒有考慮過,殺了一了百了,不用擔心這些士族的反撲問題,在盧循掌軍的初期確實是如此做的,在臨海屠殺了數千的士族就是典型的例子。
只是後來當盧循的政局漸漸穩定下來之後,他就漸漸感覺到這種純粹的屠殺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先不說他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人的生命的重視,僅僅只是從維護統治上面來說就說不過去。
士族人數龐大,除了那幾個掌握著整個士族大權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出生在這個士族之中的普通人,對於他們盧循實在是下不了這個手。況且把這些人都殺了,他的生產還怎麼進行下去?
所以到了後來,盧循稍稍調整了一下政策,僅僅只是消滅一些反抗他的士族,對於其他的勢力比較小的士族其實也就是掌握了一些土地的家族,只要他沒有觸犯自己的利益,也就隨他去了。在徐道覆攻克永嘉郡的時候就是執行的這個政策。
其實在晉一代能夠被稱為門閥士族的大家族也就那麼幾十家,其他的不過就是一些在地方有著比較大的勢力,或者乾脆就是一些族人組合在一起而成的一個家族罷了,這種家族也就是人多一點,但是並沒有擁有過多的土地,在政治上更加沒有言權,難道也要把他們都殺了?
「沒有這個必要了,除了張家的人,其他下人們的都放了吧。但是那幾百護院不能放了他們,照樣要關著他們。」盧循下定了決心,說到,不能像以前那個樣子了。
雖然不理解盧循的這個命令,但是歐余還是堅定地執行了起來。下人與張家的人很好區分,看他們身上身著的衣服就知道了,凡是穿著絲綢制的衣服的都是張家的人,凡是穿著粗布制的衣服的都是張家的下人,當然那些拉聳的臉像是一群鬥敗的公雞似的護院們除外。
很快這些人就被分離出來,張家的人一堆,護院一堆,還有其他的下人一堆。下人人數最多,足有六七百人之巨,護院也有三百多人,至於張家的人總共才一百多人罷了。一百多人由一千多人服侍著,這張家的日子確實過得很不錯,只是從今天開始他們不會再有如此好的生活了。
「將軍,都已經把他們分清楚了。」歐余向盧循回復道。
「嗯,把那些人都放了吧!」盧循的眼睛看向了那些下人,這些人怎麼都不能算作士族中的人吧?如果連他們都殺了,那他盧循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盧循的命令很快就被傳達了下去,下人的那一堆立即興奮了起來,原來一直擔心盧循會怎麼處置自己的下人們都鬆了一口氣,而護院和張家的人則可憐巴巴地看著盧循,希望他也能把自己放了。
「這位將軍!我舅舅可是當今的太尉恆玄,您這樣對待我們,就不怕將來遭到舅舅大人的追究嗎?」一個張家中的人大聲站起來對著盧循說到。張文光就坐在這群人中間,一個人默默沒有說話。他是張家的當代族長,但是對於盧循,他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這股氣息壓得他說不出話來。
「把那個聒噪的傢伙給我殺了!」盧循要改變自己對待士族的政策,但是並不等於說他不殺人了,作為手段,這是一個很好的鎮壓人心的手段。
萬仞軍的效率非常高,僅僅只是一會兒一顆死不瞑目的腦袋就送到了他的面前,「把這個腦袋掛在門簷下!看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盧循輕描淡寫地說到,就好像這個人頭只是一個冬瓜一樣。
被盧循這麼一嚇,原本嘈雜得像是個集市一樣的廣場瞬間就安靜下來,只剩下那些下人戰戰兢兢地排著隊從萬仞軍中離開這個可能會成為血腥地獄的地方。
「歐余,這三百個護院,就由你負責押回軍營了,你一定要好好『調教』好他們!」盧循話音一轉對歐余說到。這三百護院若是能夠成為自己的助力,總比把他們全部殺了好,在這裡還要組建自己的軍隊的。
「是!將軍!」歐余帶著五個百人隊押著那些護院離開張家大院,至於某些反抗的人則直接挨了幾腳,連打帶趕的被趕向軍營。
等到所有的下人和護院都走了之後,整個大坪裡就只剩下五百萬仞軍以及一百張家的族人了。自從盧循剛才輕描淡寫地殺了那個傢伙之後,就沒有敢大聲向盧循喧嘩什麼了,只能用膽戰心驚地眼神看向盧循,看他會如何處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