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謝晦刀鋒閃過,一個突入北府軍陣中的義軍士兵被他砍倒在地,謝晦看都沒有看那個義軍一眼,揮舞著戰刀向義軍士兵中突進。
「鏘!」就在謝晦的戰刀就要落在另一個義軍士兵身上時,一柄從旁邊斜伸出來的鋼刀接住了他這一擊。
謝晦這一擊中的力氣順著戰刀傳到了歐余的身上,歐余不由得向後倒退了兩步,好大的力氣啊,歐余在心裡暗自咋舌。
謝晦也看出了這個義軍士兵的不同,不再對付其他人,揮舞著戰刀向歐余砍來。
知道厲害的歐余不敢硬接,貼地一滾,堪堪躲過了這致命一擊。正在謝晦與歐余對戰的時候,義軍已經完全突入了北府軍中,與北府軍展開了最血腥的近身肉搏戰。這是純粹的以命搏命,毫無任何技巧可言,只有雙方的意志力,看誰能夠拼到最後。
謝晦看自己一招落空,不由得心頭火起,大腳抬起重重踏向了仍然躺在地上的歐余,這個傢伙的戰刀被謝晦剛才那一擊也不知道擊到什麼地方去了。若是讓謝晦這一腳踩紮實了,歐余想不死都難了。
眼見歐余就要命喪謝晦的腳下,一柄詭異的小刀出現在了歐余的手上,以非常的刁鑽的角度刺向了謝晦的腳板中,瞬間就把他的鞋子刺穿,直接**到了他的足底。
「啊!」謝晦痛的大叫起來,一雙眼睛瞬時變得血紅無比,口裡出不似人聲的咆哮,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把歐余砍殺此處。
歐余抽出小刀,往旁邊又一滾,他這個滾地的本事讓已經如一頭人形野獸般的謝晦狂怒不已,不顧一切的揮舞著戰刀向歐余一刀刀砍來,他心中只剩下了一個信念,就是把這個喜歡在地上打滾的傢伙剁成肉醬。
二人周圍都是混戰的士兵,歐余滾了幾次後已經避無可避了,面對來勢洶洶的謝晦,他不是不想站起身來,只是謝晦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時間。
看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歐余心猛地一橫,不再躲閃,揮舞小刀向謝晦的腿砍去。謝晦鐵了心要把這個傢伙劈成兩半,所以對於歐余這一劍絲毫不躲閃,準備硬接他這一擊。
謝晦高舉戰刀,猛然朝地上的歐余刺去。
就在他高舉戰刀的時候,前胸全部露出在了歐余的眼前,就是這個機會!歐余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他嘴巴向前一屈,一根細小的鳴箭帶著呼嘯聲射向了謝晦沒有任何防護的喉嚨。
歐余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長期在山中生活的他與越族經常打交道,所以對於他們的一些比較奇特的獵器知道得很多,這只藏在口中的鳴箭就是這樣。這是越族用來對付大型食肉動物的武器。射器很小可以藏在口裡,箭頭卒有劇毒,見血封喉。
「額~~~」謝晦的生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中了劇毒的一箭竟然還能倚劍而立,睜著一雙如銅鈴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歐余。
歐余心裡一驚,正準備抽劍砍向謝晦時,卻現這個傢伙早已經氣絕多時了,只是保持著這個姿勢屹立不倒,還真是條硬漢!歐余在心中歎道,自己能殺了他,還真是運氣好啊。
歐余終於能從地上爬起來了,他抬頭看向周圍各處。義軍雖然佔有人數的優勢,但是北府軍訓練有素,悍勇無比,往往以一敵二,而且不落下風。
歐余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戰刀投入到了新的戰鬥中去了。
「將軍!在前方進入括蒼山的山谷中現有義軍正在與北府軍混戰!」匆匆趕來馳援徐道覆的盧循沒有選擇從臨海以西入山,而是沿著海岸線向南,由臨海郡的南部入山接應徐道覆部。
「全軍準備作戰。」盧循帶著八百義軍隨著斥候進入徐道覆與北府軍激戰的山谷之中。
北府軍雖然作戰英勇,但是奈何作為最高指揮的謝晦已死,餘部只能在其他將領的帶領下各自為站,漸漸退向了山谷的盡頭靠近臨海郡的一方。
「全軍上馬,突擊!」盧循一看北府軍且戰且退,正在緩緩退向自己這邊,當下布命令,這一次他可是把自己所有的騎兵都帶來了。他的第一次戰鬥是被北府軍騎兵追著跑的,這一次要讓北府軍也嘗嘗騎兵的滋味。
「殺!」所有的義軍騎兵向北府殘軍起了集體衝鋒。
本來還在做著垂死掙扎的北府軍立馬現自己的身後猛然衝鋒過來的義軍騎兵,當下陣勢大亂,被兩面的義軍衝入了陣勢之中,在混戰之中做著最後抵抗的北府軍將領被殺,餘者在另外一名將領的帶領下向義軍投降了。
打掃戰場的時候,盧循清點了一下雙方的損失人數。義軍分成了兩部分,跟隨盧循攻擊臨海縣城的三千義軍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跟著徐道覆在括蒼山中「打游擊」的七千義軍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五百人,再加上向義軍投降的五百北府軍,義軍現在只有三千人了。但這三千人都是百戰之兵,而且經歷了括蒼山的山地戰,他們的戰鬥力遠遠不是原來的義軍和北府軍所能比擬的。
至於北府軍,留在臨海縣城中的一千人和進山圍剿義軍的五千北府兵全軍覆滅,還附帶上朱齡石和謝晦等幾員北府悍將。
「將軍,這六千北府軍被剿滅的消滅的消息馬上就會被劉裕所知,我們是否要回臨海縣城加強防備?」這一戰徹底奠定了盧循在義軍心中至高無上的地位,以前在孫恩帶領下雖然攜軍數十萬,但是屢次被晉軍打敗,先後數次逃回到了海島上,損失慘重。
現在在盧循的帶領下,雖然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但是也消滅了原先不可一世的北府軍六千人,這在孫恩時代實在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臨海縣城城牆殘破不堪,現在也已經沒有時間來修補城牆了。我們根本就無法承受劉裕一擊,所以現在只能放棄臨海縣城,命令守衛臨海的兩百將士攜帶足夠的糧食退回括蒼山中。至於那些劫掠來的財寶就不要攜帶了,那是身外之物,以後我們多的是。」徐道覆記住這些話,轉身到外面去佈置去了。
起風了,盧循抬頭看了看這天,自言自語道:「劉裕,這一次又要和你錯過了。」對於劉裕,盧循心中有著強烈的不安,他在歷史上的威名實在太盛了,熟知歷史的盧循對於他忌憚非常之深。
遠在千里之外的晉帝國京師健康現在正上演著一場關乎北府軍命運巨變。
「兄長」侍中恆謙向晉帝國太尉恆玄道:「吳興太守高素,北府軍將領竺謙之,竺朗之,參軍劉襲,劉寄武建武將軍劉裕都是劉牢之的舊部。劉牢之雖然死了,但是北府軍勢力仍在,這夥人素來悍勇且不服朝廷管束,若是讓這夥人仍然帶著北府軍,難免不會成為兄長你的障礙啊!」
「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他們都是世家大族出生(劉裕不是,恆玄把他忽略了),在朝中素有威望,若是不找個合適的理由,把他們除去會在朝中對我們造成非常不利的影響的。」恆玄自然知道北府軍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危險,他之所以要把劉牢之調到會稽郡做太守就是為了奪取他的兵權,這也直接造成了劉牢之的叛變自殺。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不過要找殺他們的理由倒也不難,此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恆謙向恆玄道。
恆玄點了點頭,他這個弟弟在這方面的能力還確實是很不錯的。
可惜恆玄二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門外有一個人正在偷聽他們的談話,而且在那之後把這些信息高價賣給了高素等人。
建康城中,高素府內一密室裡。
「這個恆玄欺人太甚了!」竺朗之憤然拍了一下桌子。
「二弟,噤聲!」竺謙之對竺朗之說到。
「還噤聲什麼?恆謙那傢伙都已經把刀子架到我們的脖子上面去了,難道我們還有什麼可以害怕的?」竺朗之憤憤道。
聽了這話,竺謙之默然不語。
一時間,整個密室中的人都沉默下來。
「要不我們乾脆反了他算了!」竺朗之忽然出聲道。
「劉公的結局你難道忘記了嗎?」竺謙之說到,「況且現在除了德輿(劉裕),我們誰手上都沒有兵權了,拿什麼和恆玄鬥?」
「事到如今留給我們的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就是去投靠北邊的那些國家。」一直沉默不語的高素突然開口道。
眾人互相看了看,到了這個境地,也只有北逃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那就這麼定了,我們各自帶領親屬,分頭出,在山陽集合。我將邀我的兄長(晉僑州刺史)司馬休之,高雅之等一起據守山陽,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再北走不遲。」劉襲出聲道。
眾人贊同,然後分散出高素府做出逃的準備去了。
關於劉牢之的歷史史實:東晉名將。字道堅,彭城(今江蘇徐州)人。東晉北府兵將領。出身將門,面紫赤色,有神力,驍勇善戰。
東晉太元二年(377年),朝廷任命謝玄為建武將軍、兗州刺史、領廣陵相、監江北諸軍事,鎮廣陵。其時廣陵和京口聚居著大量逃避北方戰亂而來的流民,謝玄到任後,在這些人中選拔驍勇士卒,建立了一支軍隊,劉牢之以驍勇應募,初任參軍。太元四年(379年),謝玄改鎮京口,因為當時京口又名北府,故而其軍得名北府兵。四年,隨謝玄在盱眙(今江蘇盱眙東北)一帶擊敗前秦軍的進攻,升鷹揚將軍、廣陵相。
383年,淝水之戰時,他率精兵5ooo夜襲駐洛澗(即洛河,今安徽淮南市東)的5萬前秦軍,並分兵斷其退路,使前秦軍腹背受敵,迅崩潰,爭渡淮水,梁成等1o名將領陣亡,士卒損失1.5萬人。初戰告捷,對整個戰爭的勝利起了重大作用。他因功晉龍驤將軍、彭城內史。384年,隨謝玄乘勢北伐,劉牢之一度追到鄴,收復了今河南、山東、陝西南部等地區。後曾致力於鎮壓孫恩、盧循的天師道浙東農民起義軍。
淝水之戰後,東晉朝廷內爭復烈。兗、青州刺史王恭、驃騎大將軍司馬元顯、荊州刺史桓玄等為爭奪朝權,都拉攏手握強兵的劉牢之。隆安元年(397年),王恭討王國寶,以劉牢之為軍府司馬。次年,司馬元顯收買劉牢之,擊潰王恭後,劉牢之任征西將軍,都督兗、青、冀、幽、並、徐、揚州和晉陵諸州軍事。晉安帝元興元年(4o2年),北府軍奉命征討在荊州割據的桓玄,劉牢之隨即投降桓玄。桓玄攻入建康,殺司馬元顯。桓玄稱帝后,為翦除北府兵將領,削奪劉牢之兵權,以其堂兄桓修代之。劉對他們先靠後反,反覆無常,致使將佐逐漸離散。劉牢之意圖起兵對抗桓玄,然由於投降桓玄已人心喪盡,眾叛親離下北逃至新洲,其子劉敬宣失期未至,劉牢之以為事洩,遂夜間自縊林中。劉敬宣投奔高雅之。
可以說,劉牢之是劉裕之前,東晉第一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