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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戰略分析 文 / 重生在東晉末年

    經過了昨日與孫國珍的決鬥,盧循作為義軍新的領導者的地位完全穩固下來,至於孫國珍,他似乎被盧循那番話所打動,願意向盧循臣服,同時痛改前非,想在義軍中做一名最普通的士兵。

    對於這些,盧循只是微微一笑,經過昨日一事,孫國珍確實有改過自新的表現,從他昨天的表現來看,此子若是加以磨練與培養,是大有前途的,所以盧循同意了孫國珍的要求,若是此子能表現出其應有的才華,不失為盧循手中的另一員大將。

    當下,盧循把義軍的主要將領召集到了自己的中軍帳中,義軍的前路不明,以至於義軍將領們擔憂紛紛,他要把自己心中關於義軍的前途問題做一番敘述,打消他們心中的彷徨不明朗。

    當眾將走入大帳之時,現大帳之中擺放了數張桌子拼湊在一起的一張巨大的平台,在這個平台之上擺放著一個方盒,盒中有一些泥土和沙子的東西,這些東西擺放地高高低低,甚至其中還有一些蜿蜒的如同河流似的東西,還有一些黑色綠色的小旗子擺在各個地方。

    盧循站在這個方盒的旁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這個自己一夜奮戰的結果。這是一個沙盤,用來表示整個揚州的地形的沙盤,轉世前的盧循聽說過這個東西,但是這個是他第一次製作,所以雖然他為之忙碌了一夜,也只搞出這樣一個勉勉強強稱得上地形圖的東西,當然對於義軍將領們這些沒有見過這樣跨時代東西的人,自然是新鮮萬分。

    「這是沙盤,這些高高低低的東西顯示的是揚州的地形圖,至於這些旗幟則是揚州各個勢力的分佈圖。」盧循讓眾人分散在沙盤的周圍,向眾人解釋著自己這一夜奮鬥的結果。

    「我們現在位於括蒼山一帶,這裡就是括蒼山」盧循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根樹枝,他指著沙盤的西南方一座綿延爬行的山脈講到。

    「我們就位於這個位置」這個沙盤做得實在不怎麼樣,所以盧循根本就無法指出括蒼山中最高峰所在地,在他這個沙盤上,括蒼山基本上就是一樣高的。所以他只能隨意只了其中的一個地方點了點。

    「辛景的北府騎兵在臨海郡,就是括蒼山東北部的這個地方。劉裕和北府軍主力則在會稽郡,準備隨時支援辛景。」

    …………………

    經過盧循的一番努力,在場的義軍將領們基本上知道了現在的態勢了。而他們看向盧循的眼神也變得異常尊敬起來,能夠想出如此簡單明瞭的軍事地圖操作方式,盧循簡直就是神人啊!在這些沒有讀過多少書的農民起義軍的心中,已經把盧循和上古的聖人掛上鉤來,如果盧循此刻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不知道會做何想。

    「你們知道先將軍為什麼屢次打敗晉軍,但卻落得個四次流落海島,最後身死的結果嗎?」向義軍介紹完揚州的各方態勢後,盧循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義軍將領們面面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敢做答,畢竟這個問題太過於敏感了,誰都忌諱失敗,而盧循突然提出這個問題,讓他們無法猜測出他的意思。

    盧循心裡歎了一口氣,剛準備自己回答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的右側傳來。

    「自隆安三年起兵,到隆安五年天軍(孫恩依據天師道所創立的軍隊,稱為「天軍」)落敗,雖然屢次攻略城鎮,大軍擴展數百萬之巨,甚至數次威脅賊晉的都城健康,但是也多次躲入海島翁州(今舟山群島,以後皆用古稱海島翁州)之中,歸根結底的原因在於天軍沒有建立穩固的後方根據地,作戰指導上幾次錯失有利戰機,在晉軍的反撲中,義軍幾次退回海島,使已取得的戰果不能鞏固。」出聲回答的是徐道覆,在義軍之中,他是地位僅次於盧循之人。

    盧循有點詫異的看著徐道覆,徐道覆坦然相對。盧循詫異在於有人敢如此直白的說這番話,而且這番話還正是盧循想要講的。

    難怪在史書記載中,徐道覆被殺之後盧循沒有為他報仇了,一個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的人是怎麼也討不到上司的歡心的。

    這番話說完,眾將都擔憂地看向盧循,他們眼神中分明透露出對徐道覆的擔心,看來這個徐道覆平時做人還是挺不錯的。雖然他是孫恩的姐夫,但是他從來不用自己的威勢去壓別人,有什麼功勞也是先讓別人獲得,所以他非常受將士們的愛戴。

    好在此盧循不是歷史中的那個盧循,要不然這個徐道覆還真倒霉了。

    「嗯,亮生(實在查不到徐道覆的表字,沒辦法自己捏了一個)說的非常正確。先將軍失敗的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他沒有建立一個穩固的後方基地,以至於只能流動作戰,勝利成果不能轉化為新的戰鬥力。」盧循讚許地看了看徐道覆,繼續道:

    「海島翁州雖然穩固,但是苦於面積太小,丘陵和山地佔地面積太大,不利於田地的耕作,所以雖然會稽郡等處有數量龐大的人口自願跟著先將軍到海島上去,但是卻無法滿足他們的吃飯問題,糧草缺乏一直是我們最大的問題,這也直接導致先將軍轉戰四處,讓北府軍有機可乘。」

    「將軍所言即是,我等不如也!」徐道覆等人拱手道。

    盧循擺了擺手繼續說:「除了這個原因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在於他沒有利用賊晉內部各個勢力的矛盾分而化之。」

    「將軍的意思是否是說賊晉太尉恆玄之流?」徐道覆開了一個先例,見盧循並無絲毫記恨之意反而給予了讚揚,於是有另外一個將領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你說的也非常正確。」盧循贊同的點了點頭,群眾的力量是廣大的,作為一個未來人的他對於這些瞭解的非常清楚,要想打敗北府軍,擺脫現在的困境依靠他一個人是不夠的,必須把義軍都動起來。

    「你們應該注意到這樣一個現狀,賊晉皇室並沒有多少實權,他們控制的地區多是在三吳地區,對於整個東晉的控制能力非常薄弱,各地的門閥士族們各自擁有的一塊地方,形同割據。江州、荊州、徐州、雍州、益州、豫州都控制在別人手裡,還有在京口一帶活動的劉裕的北府軍事集團。這些都是賊晉王朝的大敵,相對於我們,估計在司馬皇室的心中,這些地方才是他們的心腹大患吧?」盧循分析道。

    盧循這一番分析深徹透底,與東晉王朝對抗了這麼多年,這些將領多少對東晉王朝內部的勢力有著或多或少的瞭解的,而東晉王朝的態勢也確實和盧循所分析的一樣。

    「將軍的意思是我們與賊晉對抗多年,雖然屢次攻城略地,甚至多次威脅京師,但是在司馬皇室的心中我們不過就是一群跳樑小丑一樣,像恆玄、劉牢之之流才是心腹大患,所以先將軍沒有料到這一點,把司馬皇室和恆玄劉牢之之流放在一起通通加以攻擊,以至於他們聯合起來向我們進攻嗎?」不得不說徐道覆確實有做大將之才,經過盧循輕輕的點撥他已經把事情的大概分析的差不多了。

    「若是我們對這個加以利用,傾下於某一方而攻擊另外一方,那麼我們所受的攻擊壓力就會小很多,在各個勢力中周旋而出?」徐道覆接著分析道。

    「亮生分析得和我所想的差不多,我想補充的一點是司馬皇室闇弱,恆玄現在的勢力非常的龐大,在不久的將來他可能會取賊晉而代之,但是劉裕之流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劉裕會成為他心中的是第一威脅,對於我們他會施以招安之策,而我們則可以利用這一段時間努力展我們自己的勢力。」盧循補充道。

    「南方永嘉郡勢力薄弱,我們應該向這個地方展,向北則結好恆玄看他與劉裕對抗,在某些必要的時候我們還應該幫恆玄一把。這是我們在短期的將來所要做的事情。」三言兩語結束了這一番義軍的戰略分析與定向,盧循讓眾將領都散了,但是把徐道覆留了下來,他還有更長遠的規劃要跟徐道覆商量的。

    等眾將都離開大帳後,盧循開口道:「亮生啊!對於我剛才在帳中所說的將來要做的事情你怎麼看啊?」對於徐道覆的潛力,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還是缺少思考,盧循這樣對他循循善誘,就是為了引他對於整體局勢的思考,不要總是停留在一個小小的層面上,這是帥與將最大的區別。盧循顯然是想把徐道覆培養成一員帥才,誰叫義軍人才缺乏呢?

    「將軍分析得非常到位,把整個局勢都看得非常透徹。但是我認為將軍你仍然沒有考慮一個穩固的根據地的問題,如果我們僅僅佔有永嘉郡,這並不能滿足我們的根據地的需求、永嘉地形平坦,不利於防守,一旦北府騎兵介入,那我們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地位。」徐道覆誠懇的答道。

    「那你認為我們該怎麼辦呢?」盧循並沒有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他想讓徐道覆多思考一會。

    「屬下認為我們應該沿海而下,佔領廣州交州一帶,並依險據守,以此為根據地再謀求對整個賊晉的所屬。」

    盧循心中暗讚,在歷史上也是由於劉裕的北府軍的攻擊,徐道覆向盧循諫言向廣州展,後來才有的盧循聲勢浩大的差點滅亡了東晉王朝的北伐。

    「亮生所言正合我意!廣州交州遠離揚州地區,使得我們不必介入司馬氏和恆玄的爭鬥,又可藉機展,直到時機成熟再興兵北伐,順著長江南下攻下建康打敗司馬氏,結束賊晉王朝的統治。」盧循知道在永嘉此處是無論都無法與劉裕對抗的,既然歷史上盧循被迫南下廣州,那為何他自己不主動南下廣州,以交廣二州而基地北伐東晉地區呢?

    二人再商討了一些具體的細節問題,然後徐道覆向盧循告辭離開了中軍大帳。盧循看著帳中的沙盤,心道歷史的轉輪終於生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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