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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 怪洞 文 / 鬼神秘案

    唐性身先士卒的逃跑,自然下面的士兵都好似兵敗如山倒,跟著就往崖下逃走。這時天烏雲已壓近山頂,閃電從黑雲中鑽將出來,直往山頂亂劈。不要說不逃走,就連逃得慢一點的人也被閃電劈下懸崖好幾個。這些人由而下,出淒厲的長聲慘叫,片刻之間便被風雷之聲所掩蓋。

    馬大麻子幾乎是連滾連爬的如碾子一般滾下了山崖,也幸好他皮糙肉厚,只是手腳擦破了點皮,性命總算逃脫了。往前面一看,只見唐性等四百來人都擁向左側山崖下一個深然大洞,他也連忙跟著狂奔而至,馬大麻子腿短,自然逃命時落在了人後。奔近之後才見這並不是什麼天然的石洞,而是一個人造的石窟。石窟之大,足以容納千人。

    然而石窟卻只有一個不算太大的門洞,此時眼看風雨便要大至,眾人都急著往洞裡擠去。馬大麻子見眼前圍成了一堵人牆,將洞門堵得嚴嚴實實,眾人你推我攘,進洞的人都卡得「哎喲!」「媽喲!」「你給老子!」的直叫喚,然而進洞的度反而慢了許多。

    馬大麻子見栗子般大的雨點已經砸得地「叭叭」直響,再不進洞,眼看就要全身濕透,急中生智,大聲道:「呃,要不得喲!給老子勒克洞洞馬逗要垮了,擠進切嘛,甕待裡頭安逸!」

    他這一叫嚷,擠在門口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慌忙往外退出,連已經鑽入洞中的人都嚇得連忙鑽了出來。眾人出洞之後連問:「恁克洞洞硬是要垮了嗦?」「你給老子不早點說!駭老子一大跳!」馬大麻子見眾人驚嚇之下,都逃出洞來,連唐性也不例外,這才不慌不忙的跨入洞中,左右一看,笑道:「給老子,洞洞頭干哨得很,安逸!」

    眾人都自愕然相顧,有人警告他道:「不是哪個老二說勒克洞洞馬逗要垮了嘜?你給老子硬是壽星佬兒吊頸,嫌你命根兒長嗦?」有人罵道:「逗是他給老子說的洞洞要垮,甕死球你!」馬大麻子笑道:「勒克洞洞肯定會垮塞!再等幾百年它還不垮嗦?」眾人這才明白了馬大麻子的大當,氣得大罵:「你先人板板兒喲!」「給老子麻子臉又把老子麻了一回,老子要捶你!」唐性更是氣得哇哇直叫:「麻子臉,將將待山高頭你給老子亂整,勒嗽兒你又亂扯把子,硬是以為老子的槍兒打不骯嗦?」馬大麻子爭辯道:「我看你們擠起硬是安逸,半天都進不了洞洞,扯個把子大家娛樂一哈。」唐性又罵:「你給老子球莫明堂!」

    洞外自然又是一陣大亂,好一陣子眾人才擠進洞內,而此時風雨已然大至。有的人身已經被雨水澆透,進洞之後便破口大罵馬大麻子,有的甚至握起拳頭要揍他,旁邊的人連忙勸住,道:「算了,算球了,麻子臉他給老子要娛樂一哈。」有人仍然大罵:「把他給老子拉出切,到外面的淋天大雨頭切娛樂!」「對頭!讓雷公老太爺跟他娛樂娛樂!」眾人又笑又罵,好一陣子才平靜了下來。

    洞內一下子擁進幾百人,黑壓壓的一片,頓時顯得暗淡了不少,唐性道:「嘿,給老子把火鐮子整起塞!」眾人紛紛「叭叭」直打火鐮,有人進洞時持有松木棒子,便將松木點燃,火光照耀之下,頓見洞內明亮了不少。眾人這時才見這處石窟好似一間大屋子,往裡尚有數丈,石窟其實廣闊非常,數百人在石窟裡並不顯得如何擁擠。

    此時石窟之外已然風馳電掣,暴雨如注,雷聲響徹山谷,閃電劃破雲層,時明時滅。但石窟之中卻是乾乾爽爽,恰似另一番天地,風雨雖大卻無一絲一滴落入石窟之中。原來石窟開於背風之處,並有石簷和排水溝渠,因此並無風雨之苦。

    眾人驚魂稍定,這才打量起石窟裡的情形。站在洞內深處的人忽道:「呃,洞洞頭好嗆還有個觀世音婆婆喲!」

    唐性一愣,從一個士兵手裡搶過一隻火把,往洞裡走了數丈,手持火把下照耀,笑道:「給老子,硬還是有個觀世音像吶!觀世音婆婆硬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哦!老唐我給你磕頭了!」說罷便跪下磕起頭來。唐性雖然投身行武,卻一向敬畏神佛,他這一跪,洞裡跟著齊刷刷的跪下了一大片。眾人都讚頌一番:「觀世音婆婆你老人家勒回硬是救了我們的命咯!麻煩你老人家了!」

    只見石窟前面正中的石龕中塑著一尊菩薩像,兩旁是兩尊稍小的塑像,但都早已落滿了灰塵,難以看清菩薩的本來面目。石像之間的斜隙裡更是掛著幾個蛛網,兩三隻桃核般大小的黑色蜘蛛正張網而待。

    此時外面風雨已更加猛烈,從石窟內望出去,只見空中暴雨如注,焦雷一個響似一個,好似要將整座山峰都劈開摧毀一般,遠處的大樹也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好似便要折斷,任風雨肆虐,毫無反擊之力,顯得弱小無比。眾人從未遇見過這般突如其來的雷雨,不禁都暗自慶幸,若非躲在這偌大石屋之中,自己或許已被狂風捲走,閃電劈斃。

    唐性命人拂去灰塵蛛網,這才看清觀世音像的本來面目,這是一尊觀世音立像,嘴角微翹,眼簾平垂,相貌甜美,儀態安詳;身形婀娜,體態豐盈,透出一種溫柔的女性之美;左手持淨瓶,右手執一柳葉,整座雕像造型精妙絕倫,讓人見之妄心頓息,敬心忽生。左右脅侍的是善財童子和龍女,面容圓潤,神情可親。

    有人忽道:「嘿,給老子,觀音婆婆兩邊的壁兜還寫得有字喲!看倒起硬是安逸!」「野!觀世音婆婆好嗆還有話對我們說哦!快點過來看一哈!」「你莫非不曉得老子認不倒字?看也看不懂塞!」

    唐性喝道:「鬧啥子鬧?你們勒些爪棒大字都認不倒一個。老子來認!」說罷走近石龕,伸長脖子往兩邊看了看,只見石壁邊蒙了厚厚一層灰塵,將字跡都模糊得幾不可認。他拂去灰塵,這才念道:「勒邊是啥子『風雨如磐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給老子的,勒邊是啥子『門庭若市神不欺人心鬼欺人心』。」

    眾人雖大多文墨欠奉,但都知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一句正是佛家慈悲之言。至於後面的「神不欺人心鬼欺人心」一句聯語,大家也都注意到了「鬼」和「神」兩字,卻不過是一般的警世勸誡之言,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矮個工兵也走近石壁看了一下,笑道:「給老子,山高頭那塊石兜腦殼高地也有勒幾個字,啥子『風雨』,啥子『般石』。」

    唐性罵道:「你給老子球經不懂,勒個字念『盤』,磨盤的盤,曉不曉得?」矮個工兵並不尷尬,卻笑道:「石兜腦殼叫啥子『風雨磐石』,觀世音婆婆邊邊兒的字又叫啥子『風雨如磐』,看來硬是有啥子關係哦!」唐性一聽,不禁心裡有些毛,又把門口的字看了一遍,念道:「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給老子,勒是觀音婆婆說自己,她嗆恁個說,台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塞!你們給老子球經不懂!」

    矮個工兵這時走近石龕,見觀世音旁邊的龍女和善財童子塑造得栩栩如生,腦袋又移近了幾分,湊到善財童子的面前,忽道:「野!給老子,勒個娃娃眼睛頭有東西哦!好嗆還是活的!」唐性喝道:「你給老子又在住啥子?讓開,老子來看看!」說罷將矮個工兵拉開,自己湊了去,兩隻眼睛往善財童子雙眼一對,吃了一驚道:「野!給老子硬是好看吶!有個婆娘家待河頭洗澡,沒穿衣服哦!」

    眾人一聽,都按捺不住,紛紛擠著要看。馬大麻子心裡忽然一動,走到旁邊龍女的塑像前,想看龍女的雙眼,個子卻不夠,便使勁往面蹦,一時卻不能得逞。高個工兵見狀,來便將馬大麻子擠開道:「給老子人沒得啷們高嘜,你逗莫看嘛。」說完彎腰湊近龍女雙眼,只見龍女雙眼正中竟然是兩個圓孔,圓孔中有些堵塞,他連忙使勁吹了吹,再看時,笑道:「嘿嘿,給老子硬是好看,我看倒了一個廟子,還有啥子『地獄寺』勒三個字。」

    唐性卻笑道:「嘿嘿,給老子,婆娘家拿起個梳子待梳頭,你啷個背倒起我嘛,轉過來我看一哈也要得塞!」旁邊的人喝倒彩道:「切喲!給老子說了半天,是看個背殼子嗦!」唐性笑道:「現在是背倒起得,過一哈兒逗轉過來了哦!」

    眾人見唐性和高個工兵目不轉睛,自己卻又擠不進去,七嘴八舌的道:「外面雷打起吼了哦,你們給老子還待看啥子婆娘嘛!」「你給老子緊倒起看嘛,不好生點雷從菩薩眼睛頭打進來,逗把你打死待洞洞頭擺起!」

    高個工兵道:「勒個小菩薩眼睛頭硬是有東西嘎,給老子你們都不看,要是真的有啥子明堂的話後悔都來不及咯!」接著卻道:「野!老子看到棒老二出來了哦,野!有他媽百來個棒老二出來了,野,按過來了哦!」唐性罵道:「給老子看逗看嘛,你扯啥子棒老二,棒老二他給老子能進菩薩眼睛頭切?」一回頭見幾個士兵拚命的往跟前擠,罵道:「給老子擠啥子擠,你們不是說婆娘家的背殼子不好看嘛?」說完又往善財童子眼裡一窺,一窺之下卻見他臉有些驚慌失措,甚至說有些害怕。旁邊的人忙問:「旅長,你看倒啥子了?」

    唐性嘴裡干,聲音嘶啞:「野!給老子不對頭哦,婆娘家梳頭啷個把各人的腦殼都整脫了,嗲起來梳嗦!」眾人一聽都覺得大是有趣,正要往裡湊近,忽聽唐性駭呼道:「我的先人,勒不是他媽一個妖怪嘜!」嚇得倒退三步,眾人將他扶住,一個膽大的士兵又往善財童子眼裡一看,慘叫一聲道:「妖怪!硬是有妖怪!」原來兩人只見那光著身子的女人梳著梳著,忽然把自己的頭端了下來,提在手裡,繼續梳著。這時人頭轉了過來,只見她面色慘白,帶著詭異的笑容,嚇人之極。

    唐性背脊涼,冷汗直冒,尖聲叫道:「洞洞頭有妖怪,快點,快點迢哦!」眾人聽他這樣一喊,哪裡還敢再行窺看,哄的一聲都嚇得拔腿就往洞外逃,這一次出來得更快,眨眼間眾人都從洞裡衝了出去。

    只見外面風雨已停,閃電皆無。眾人一陣狂奔,前面一座小山,連忙爬向山頭,向地獄寺方向查看。此時眾人心有餘悸,望著前面地獄寺的方向呆,不知道是該繼續進攻,還是就此不戰而回。高個子工兵人高看得遠,忽道:「旅長,旅長!給老子,勒哈安逸了!棒老二硬是從兩邊按過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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