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國政府一再否認賣淫的合法性,經常開展「掃黃」行動,但自從九十年代以來,隨著拜金邪教的盛行,中國大6逐漸逐漸刮起了一股「黃色風暴」。據說中國大6的各類「性工作者」多達六百多萬,比軍隊規模居然還要大一倍。從城市到鄉村,從歌廳、桑拿、廊甚至影劇院,都活躍著大批所謂的「性工作者」。「掃黃」雖然年年搞,但「黃色娘子軍」的隊伍卻是越掃越龐大,真可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二oo一年我到某省出差,與一位私營企業老闆打交道。這位老闆在時下的中國還算是講誠信的人,每年都要還一大筆款子。但動不動上百萬的還錢,也確實有點心痛,因此每次都不是很爽快,非要我到跟前監督著他才籌錢還款。每次我去他那裡,他都要哭一陣子窮,然後就跟我談判。人家是生意場上的人,談起話來頭頭是道,我自然是辯論不過;但在談判中我堅持一個原則:任其舌頭嚼爛,只一口咬定四個字「寸步不讓」,弄得那老闆一點招數也沒了。
由於見我始終不肯鬆口,老闆就琢磨著用別的方法打開缺口,就領著我去洗桑拿、按摩。那天我們吃完晚飯,他開著車子帶著我直接來到那個市的市委大樓對面的一家豪華的桑拿中心,跟我說這裡面有一、兩百個小姐,全國各地的都有,個個如花似玉。我心裡清楚:碰到這種場合,只要自己一鬆口跟著人家去了,人格就算完了,以後處處都被動,還想理直氣壯地要錢?於是,我無論他怎樣相勸,橫豎不下車,說自己最煩人家在我身上按呀摸呀的。老闆勸了我幾次,覺得還是不好直接突破,只好採取「曲線救國」的方針,第二天請我吃飯時老闆叫來了他的兩個相好的,都是歌廳小姐。
那兩位歌廳小姐是來自四川的兩姊妹,姐姐十八歲,妹妹十六歲。席間我對兩姊妹為什麼出來當歌廳小姐產生了興趣,於是就開始問她們二人的家庭情況。兩姊妹告訴我,她們家位於四川大巴山區,非常窮。家裡接連生了三個姑娘以後,還想要個男孩,就又生了一個,這次算是如願以償了。但是雖然有了兒子,難題又來了:這麼多孩子怎麼養活?於是家裡在兩個比較大的姐妹上到農村初中畢業以後就讓她們出來打工掙錢。兩姊妹先在廣東一家工廠裡幹活,一個月工資八百多塊。一開始還覺得不少,但進了大城市看到琳琅滿目的商品,花花綠綠的衣服,奼紫嫣紅的化妝品,兩姊妹都覺得八百塊錢太少了。後來過年回家時聽到同鄉有女孩子在某地當坐台小姐,一個月可以掙好幾千塊錢,於是就跟著同鄉女孩來到這個地方,當起了歌廳小姐。
一般的歌廳小姐不是當場就賣身的,桑拿裡的小姐才會當場賣身。但是,客人在唱歌時摸一摸、抱一抱、親一親恐怕是比較常見的事情。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每天泡在這種場所裡面,時間長了我看很少有人能堅持「賣藝不賣身」原則到底的。這位老闆總是去歌廳裡玩,每次都點兩姊妹作陪,漸漸地也就成了相好的。我又問她們家鄉的教育情況,兩姊妹回答說:他們那裡一般的孩子只上到鄉村初中畢業,而且上課特別輕鬆,自己除了認識幾個字以外,別的知識一無所知。在我問到她們那裡計劃生育情況時,她們則說:農村生很普遍,原來都想要男孩,有的人生了女孩就扔了;但是這幾年漸漸地喜歡要女孩了,因為女孩子出去坐台好掙錢,男孩子忙農活或者打工,就是累死也掙不了幾個錢;將來結婚娶老婆,還要蓋房子、賠彩禮,實在是划不來。
那兩姊妹在我看來長得一點也不漂亮:個子矮小、塌鼻子。特別是那個小的,完全就是一副幼女的模樣,五官都還沒長開呢。也真不知道這位腰纏萬貫的大老闆怎麼會看上她們,大概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那天吃完飯,老闆笑嘻嘻地要她們留下來陪我,當然被我謝絕了。後來我拿了一百五十萬的匯票臨離開時,那老闆還感歎說:不知道有多少客人到我這裡來,多半都是很順暢地找小姐開了房間,少數半推半就一番也就下水了,你還真算頭一個死活不肯不下水的;其實玩玩也沒什麼了不起,您沒必要這麼拘束。我照顧他的面子,就說:不是我不想玩,也不是覺得人家找了小姐就怎麼不好;而是覺得這樣太累,擔驚受怕不說,自己成天還有負罪感;玩是需要講究個心情的,這麼玩那就特沒勁了。接著我又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我喜歡上網,以後我再來你這裡,你就掏錢請我上網吧好了。後來又去了幾次他那裡,每次老闆都把賓館商務中心裡的一台電腦包下讓我上網,白天他出去籌款,我就端著杯茶到網吧裡上網寫文章,餓了就跑出去吃一碗牛肉麵;晚上一起吃飯,繼續逼他還錢,倒也過得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