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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八、文革三國誌 文 / 一個普通中國人的家族史

    河南省的文化大革命有自己的一個突出特點,那就是從控訴「大躍進」和「信陽事件」搞起來的。在「大躍進」和「糧食關」期間,河南的領導人吳芝圃「左」得出奇,給河南人民帶來了深重災難,老百姓痛在身上、恨在心裡。其實,無論是河南的吳芝圃,四川的李井泉,上海的柯慶施,其「左」得出奇,根源都在上面。上面本來就需要忠實的、不具有任何獨立思考的執行者,敢直言說真話的幹部,如同彭德懷、周小舟之類,在雙輪雙鏵犁事件、反右派、反右傾等一浪接一浪的運動中,早就反掉了。因此,河南人從對**的迷信出,把那些不堪回的記憶歸咎於吳芝圃,等河南造反派一起來,就把當時已調到廣東的吳芝圃給揪了回來,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鄭州最早的造反派組織是鄭州大學裡出來的,叫「鄭大聯委」,得到了當時河南省委第一書記劉建勳的,其頭頭就是在文革時期河南省大名鼎鼎、家喻戶曉的黨言川。「鄭大聯委」聯合了河南全境的大大小小七十多個造反組織,成立了「二七公社派」。劉建勳調走以後,代理省委書記文敏生反對「二七公社派」,一度把黨言川等「二七公社派」頭頭們給抓了起來。文革初期我的父親尚在大興安嶺,對鄭州幾個造反派分分合合的過程不太清楚,也懶得打聽。但人處在那個大背景下,每天耳濡目染,也還是略知一二。反正到了一九六七年,鄭州三大造反組織的形勢有點像「三國誌」:二七公社、河南造總、十大總部三足鼎立,後二者在河南省軍區的下常常聯合起來對付二七公社。當時的鄭州市已被三者攪得地覆天翻、烏煙瘴氣了,經常有武鬥事件生。特別是一九六七年五月到八月之間,二七公社、十大總部之間武鬥最為頻繁慘烈。

    從五月初開始,「十大總部」就派人將「二七公社」的人圍困在一棟大樓內,斷水斷電,日夜攻打。可樓內的「二七公社」的人早就森嚴壁壘,堅守不出。外面「十大總部」的人攻不上去,就用吊車吊了一個火車輪子,硬是把大樓撞塌。一開始讓吊車主司機撞樓,主司機是個老工人,知道這事的份量,於是他拒絕了。「十大總部」的造反派打了他一頓,並高唱「革命的站出來,誰要是不革命就滾他媽的蛋」,於是他滾蛋了。他的徒弟年輕,革命態度積極,頭腦一熱主動請纓開吊車。攻進去後,把還沒死的找出來一個個用梭鏢扎死,那些人死前還高呼「**萬歲!」「誓死捍衛**革命路線!」,跟真的要就義似的。

    後來「二七公社」死於武鬥的人被自己一方埋葬在鄭州大學校園裡,並立上「革命烈士xxx」的墓碑,文革結束之後就被炸掉了。到了一九六七年七月底八月初,隨著武漢「七二o事件」的生,十大總部的後台「百萬雄師」倒台,中央明確表態「二七公社」,形勢迅明朗化了,「十大總部」作鳥獸散。後來,那個用吊車撞開大樓的吊車司機也被找出來槍斃了,我父親在鄭州街頭曾看到過槍斃他的佈告。接著成立了以一些老幹部和「二七公社」、「河造總」頭頭們為骨幹的革委會,局勢漸漸才平靜下來。後來,「二七公社」頭頭之一,國棉六廠「工人赤衛隊」頭頭申茂功在**「九大」時還被選為中央委員。當時,國棉六廠的工人很是興奮了一陣子,回家後還興致勃勃地說申茂功長、申茂功短,彷彿是他們自己當了中央委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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