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從酒店出來看了下時間竟然已經一點多鐘了,但是他並沒有立即打車回住所,而是一個人漫步在街上。夜晚的微風吹起了他那略微有些長的頭,露出一張瘦削而又剛毅帶著些許憂鬱的面孔。
就這樣默默的走了一會突然一個人影拚命的跑了過來,那人看起來年齡大概四十我歲了,此時的樣子顯得十分的狼狽,滿臉的血污。
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此時也變得破損不堪,急的奔馳中還不時的轉過頭看了一下後面,在他的身後竟然還有十幾號人提著鋼管和砍刀追著他。看到這一幕,趙強在心裡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己想好好的靜一靜都不行!
前面那逃跑之人,正自絕望之跡突然看到前面有個人,不禁大喜過望,使出渾身解數向著趙強狂奔而去。一邊嘴裡大叫:「救命,救救我!」
後面追擊他的人紛紛叫罵起來:「tm的你屬兔子的啊?這麼能跑?」「你tm惹到我們還想跑,你再跑,再跑老子把你小**給割下來餵狗。」「你……」一時間叫罵聲層出不窮,猶如披頭四演唱的搖滾樂一般。
那人跑到趙強的面前停了下來,由於剛才奔跑過於迅,所以此時那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聲音也有些顫抖:「求,求求你,救,救救我!」
趙強微瞇著雙眼看著面前的中年人問道道:「請問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你呢?」那人點了點頭指著身後的那群人道:「他們,他們要殺我!」
對方雖然說的中文很流利但是依然有些生硬,趙強不禁微皺著眉頭問道:「你不是中國人?」此時他的雖然神色未變但卻在暗中警惕著。
那人正準備答話,那一群人已經向這邊靠了過來:「你再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嗎?繼續跑啊?md竟然到我們飛車黨的地盤去吃霸王餐!活的不耐煩了」
「你tm還能等會再說啊?沒看到老子在問話呢?」趙強語氣不善的打斷了那人說道。
那人剛想罵膽敢在自己面前自稱老子的混蛋一頓,可是定睛一看竟然是老大,心裡一驚:「強哥這麼晚了您怎麼不在家睡覺啊?是不是沒錢交房租被趕了出來啊?小弟這裡有一百塊錢要不您先拿去用?」
趙強怒吼道:「滾!你tm再廢話老子廢了你!」
那人見趙強竟然和追自己的那夥人認識,而且還是他們的老大,心裡不禁暗暗叫苦,同時心裡更加後悔自己出來的時候沒有帶保鏢。
趙強轉過頭,面帶微笑的看著眼前渾身顫抖的中年人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中國人嗎?」
「不,不是的!我是日本人!」那人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哦?日本人?」聞言趙強眼中精光一閃,難道是阿三所說的那個人?當下心中急切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問過之後才想起來上次竟忘記問阿三,那個逃到中國來的日本人叫什麼名字了不禁暗罵自己糊塗。
「我叫田野十四郎。」那中年人老實的回答道。
「哦,那你因為什麼得罪了他們?」趙強指著身後眾人道。還不待那田野十四郎回答,身後就有人道:「強哥,這傢伙在泗州大街吃飯,點了好多菜,吃完竟然不付錢!」
田野十四郎連忙辯解道:「我,我的錢包被別人偷了,我不是故意不給的!」「哼,你騙誰啊?….」趙強揮了揮手打斷了眾人的談話對著田野十四郎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下次來的時候記得把這次欠的付清知道了嗎?」
那田野十四郎哪敢說個不字,頭點得猶如小雞啄米一般。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趙強叫道:「等一下!」那田野十四郎聽到這話,腳嚇的一哆嗦,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還有什麼事情啊?」
「你是怎麼來到中國的?只有你一個人嗎?」趙強瞇著眼面帶微笑問道。「我,我當然是坐飛機來中國的啊,而且就只有我一個人!」在田野十四郎說話的時候趙強一直在觀察著他的神色,現這傢伙在回答的時候眼神有些慌亂,明顯是在心虛,心中嘿嘿一笑,對著他擺擺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看著田野十四郎即將消失的背影,趙強對身後眾人吩咐道:「找幾個人跟著他,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我匯報!」
回到公寓,想打個電話給阿三問一下,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阿三的電話號碼,只好做罷,心想下次等他打電話過來再問也不遲
第二天趙強起了個大早,起床換了身衣服,對鏡子照個不停,口中喃喃自語:「還是這身合適,新潮中帶著莊重,又不失年輕活力。」
然後又選了條領帶帶上,梳好頭,打了點膠,再把皮鞋擦得錚亮。看著鏡中的自己煥然一新,書卷氣十足,哪裡還有從前那種頹廢,冷酷?分明就是一個好學上進斯文有禮的青年。
很早到了學校,抱著教學講義反覆思索,「我的第一節課,到底要跟他們說什麼呢?課文是不用再背了,第一次見面雙方應該好好認識,讓孩子們充分瞭解我帶領他們奮向上的決心。……這樣好像太虛偽了吧?我要盡量自然點,不能讓他們看出我還是個新手。嗯,就這麼決定了!」同時又在心裡想:「md真沒想到做一個老師竟然比做一個殺手還要累啊!」
愛爾絲蘭學校分為只有高中三個年級,除了高三年級八個班之外,高一高二年級都是六個班,學校將近一千名學生。學生在中午休息不能任意出校,晚上可以回家,家住得離學校遠的學生,也可以申請晚上在學校住宿,有專門的宿舍樓、食堂。早上共三堂課,下午三堂課,每課一小時,中間休息十五分鐘,正式上課前還有健體操,學生必須到操場上集中排列隊形做操。
仔細看了二年四班的課程表,早上第一節是數學,第二節才是語文,他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做準備工作。
同樣在辦公室裡閒聊有一大幫上午沒課的老師,打牌的打牌,抽煙的抽煙,喝茶的喝茶。
然後看著正在批改作業運筆飛快迅的呂東,再看了眼看教案一目十行的張暉,寫文件不用思索的黃亞軍,這一切的一切盡都給了趙強很大刺激。也許,這些經驗需要時間來積累。趙強轉而又想:「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教書我不在行,可是讓他們去收保護費,他們能收得上來嗎?讓他們去殺人他們有那個膽子嗎?可能殺隻雞都成問題」
第二節上課鈴終於響起,趙強心中不禁有些慌亂,這可是自己的第一節課啊!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教訓一幫小屁孩犯不著緊張,多大場面我沒見過呢?和其他銷售員、水管工還不都一樣是工作?再說,在四十多人面前耍威風,不是挺好的事情嗎?我是老師,他們是學生,緊張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想到這裡,趙強自信的一笑從桌子上拿了本點名冊和語文課本,走到四樓,此時過道上已經空無一人。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猛地咳嗽一聲,妄圖震懾學生的神經,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可是突然現教室裡面竟然已經有老師在上課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誒?廖老師,這堂不是語文課嗎?」趙強望著講台上莫名其妙的地理課廖老師。
「趙老師,四班在隔壁,這是三班!我正在上二年級三班的課。」廖老師看看課程表說。
在學生們的訕笑聲中,趙強一臉難堪地退出,蓄滿的氣勢已蕩然無存。若不是社會混的久了,見慣了人世間的冷漠和嘲諷,還真受不了。
自己還存在著年輕人特有的冒失行為,應該再沉穩一點,再莊重肅穆一點,對,臉上不能有任何表情,和麻將白板差不多就可以了,這才能稱做為人師表。他謹慎地確認了二年四班教室門口的牌子,整理好衣服,挺直腰桿,推開門口,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上講台。這一刻他的心理像是走進諾貝爾文學獎的領獎台一樣,激動而又緊張。
出乎趙強意料之外的是,學生們並沒有喧嘩打鬧,室內打掃十分清潔,窗明淨幾一塵不染,桌子排成整齊有序,一張張稚嫩的臉帶著期待與渴望,安靜地看著他。
趙強環顧教室四周,倒背雙手,喝道:「上課。」
學生們站起身朝他鞠躬,嘴裡喊著:「老師好!」得到許可後才紛紛坐下,其間沒有一絲雜音,也沒有人東張西望交頭接耳。
這……這真的是傳說中的最讓人頭疼,甚至被稱做「死亡班級」的班嗎?我怎麼感覺像到了天堂?
「同學們,從今天開始,我是你們的新班主任兼語文老師。」趙強從講台上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回轉身說道:「很高興能夠到學校來當老師,更讓我開心的是能夠認識你們這樣一群富有朝氣的年輕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