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回頭看了一下那個鼓掌的人,年紀不是很大,大概四十出頭的樣子,臉色白皙紅潤,戴著一副金絲細框眼睛,一身合體的淺色西裝,配上裡面的白襯衫,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嘴角向上勾起的弧線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親切之感.
如果不是他那鏡片後面的眼神開合之間偶爾射出的逼人精光,乍看起來還真的會讓人誤認為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學教授或是某個做學問的文人學者般。
那人見到楊天向他看了過來,就嘴角含笑地說道:「小兄弟練得不錯啊,這拳打出去腰胯擰勁,已經深得其中的三昧。」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既然這麼客氣,楊天自然也不能失禮,就對了他拱手道:「我練得還差得遠呢,這些都是我師傅教導的功勞。」
「哦,是嗎?」那人的眼神向著不遠處仍舊靜默不動的老杜瞟了過去,嘴上說道:「看來你師傅真是一位高人啊!不過小兄弟也不必太謙虛,你這拳能打成這樣,看得出來也是你自己努力地結果啊,都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身,你要是沒有好好的練,能打出這樣的效果嗎,呵呵……」
「報告!」楊天正想謙遜幾句,一聲清脆的報告聲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楊天轉頭一看,眼前瞬時一亮,就看到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走到了前面,那女子面容姣好,柳眉彎彎,身材高挑,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套裙,那套看起來稍顯有點嚴肅的工作套裝穿在她的身上,不但絲毫沒有破壞身材的美感,反而因為那種端莊和嬌艷交雜在一起,無端得讓她生出一種別樣的風情。
那個女子美眸流轉,略歪了下頭瞥了一眼楊天,看到那個中年人並沒有迴避的意思,就雙腿一併,對著那個中年人敬了一個禮,然後大聲說道:「報告隊長,所有的監控設施已經安裝完畢,外圍鷹組也有消息傳來,那些釘子已經全部清除,還有消息也已經放了出去,請指示。」那女子的說話聲嬌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顯示出她極為幹練的一面。
「嗯!辛苦你了小柳同志,你去通知一下鷹組的那些弟兄,一定要小心戒備外圍的動靜,有情況立即匯報,我想等我們的消息放出去後,他們馬上就會有所行動的,一定要打起十萬分的精神,絕不能鬆懈。」那中年人語意嚴肅扼要,說完也回敬了一個禮。
那個女子有點好奇的又瞥了下楊天,然後一言不地轉身退了下去。
「呵呵,說了半天還不知道小兄弟的名字呢,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吳,口天吳,吳國麟。」那個中年人換上了一幅笑臉。
「我叫楊天,楊樹的楊。」楊天有點愕然,不知道這個吳隊長刻意結交到底是什麼原因。
這時候老杜大踏步地走了過來,聲音低沉地說道:「吳國麟,你來這裡幹什麼?」
「老杜師傅認識這個吳隊長?」楊天一聽頓時傻眼了,怎麼老杜師傅會認識這個吳隊長,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好像還是很熟識的人,可是看老杜師傅的那態度,卻又分明是對那個吳隊長又是不怎麼待見。
楊天的腦子一下子被塞住了,有點轉不過彎來的味道。
那吳國麟就笑了:「我來這裡幹什麼?呵呵,你知道我本來就是吃這碗飯的。倒是杜青遠你,你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怎麼這脾氣還是沒什麼變!」
「你呢?那你變了沒有?」老杜繃著一張臉,語氣生硬地回敬了一句。
吳國麟的臉上頓時泛起了苦笑:「算了,算了,我們也是多年沒見了,犯不著一開始就爭吵吧?」
老杜沉默不語。
稍頓了一頓,吳國麟訕訕地笑著問道:「師傅他老人家現在還好嗎?」
「很好!他老人家能吃能睡,你如果想知道情況的話,大可以自己回去看看,不會忙得連這點時間也沒有吧?還是害怕回去?」
吳國麟臉上的無奈更甚!
現在就連楊天都已經清晰地感覺出來了,老杜師傅和這個吳國麟不但認識,而且曾經他們還是關係很密切的那種,但不知什麼原因讓他們中間有了矛盾,那個吳國麟在老杜的面前很明顯的一直都是陪著笑臉。
「好了,你大人事忙,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老杜說完就黑著一張臉顧自走開了。
吳國麟望著老杜的背影,彷彿陷入了沉思。
半晌……吳國麟才如剛回過神來,對著楊天歉然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小兄弟,剛才有點走神了,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和你聊聊。」
「和我聊聊!」楊天的腦裡急地轉開了,「他要和我聊什麼?」
吳國麟彷彿看出了楊天的心思,微笑著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想問問你關於你師傅的近況,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可是因為一點事鬧翻了。」吳國麟說到這裡輕歎了一口氣,「說來我們也有十幾年沒見了,一直就沒有聯繫,你和我說說他的近況。」
楊天放下了心來,轉眼又有點躊躇,沒有經過師傅的允許,對這個人說出他的情況,不知道師傅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沒事的。」吳國麟的眼光何等銳利,早就看到了楊天臉上的躊躇,「你師傅沒叫你跟他一起走,就是給我這個機會,他這個人啊!就是嘴硬心軟。我知道他也是想從你的口中知道我的一些近況。」
原來是這樣,楊天的心安定了下來,而且對老杜和這個吳隊長之間的事也有了一點好奇。
吳國麟踱到了場地的邊上,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拍了拍旁邊的地方,對著楊天招呼道:「小兄弟,來,我們坐下來慢聊。」
楊天在吳國麟的身邊坐下,理了理頭緒,緩緩地把和老杜如何相識,又是如何拜他為師,又是如何捲入到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簡略的講了一遍。
當然了,有些不該說的事情,楊天在講述的過程中都自然地刪略了過去。
吳國麟聽了楊天的話後,點了一根煙,默默地抽了起來:「你師傅要問起我的情況,你就對他說,我這幾年還是在國安裡工作,每年大部分的時候就是國內國外到處跑,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一句話,國家利益至上,在國家利益面前,所有的東西都要讓路,包括生命,我自己的生命,或者別人的生命,都是一樣!」吳國麟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平靜,彷彿說的那些話就是和我們空閒時聊吃飯睡覺一樣的尋常。
楊天訝然地看著吳國麟。
吳國麟淡然地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你就這麼跟他說,他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