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一早起床剛跨出門的時候,迎面正好碰上了盧四海匆匆走來,雖然不知道他們昨晚商議的結果,不過從盧四海那現在還滿帶血絲的眼睛裡就可以看出,他們昨晚一定商議得很晚
正當楊天的心裡奇怪盧四海為什麼會起得這麼早時,他卻突然感覺到這訓練基地裡的氣氛和以往有了明顯的不同。
到底是哪裡不同呢?
楊天的目光掠過整個基地,終於現這不同到底是在哪裡了!
訓練基地裡多了好幾個面目陌生的人,都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有些手裡還拿著一些古怪的東西,在不停地來往忙碌著,雖然還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又怎麼會一大早的出現在基地裡,不過光從他們那行動之間顯露出來的那個精幹利落勁,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絕非尋常之人。
老杜從楊天的身後走了出來,目光冷冷地掃過那群人,然後招呼著楊天到旁邊練功去了。
盧四海對上老杜的眼光,,先是如釋重負般地吁出一口氣,然後又輕笑地搖了搖頭,不過那笑容裡卻是帶有點了無奈的意味,這兩種表情交織在他的臉上,讓楊天感到說不出的一種彆扭。
就在昨晚葉聽濤說出那句話來後,老杜馬上就找了個借口把楊天給拉了出來。
雖然盧四海話外之意並沒有拿他們當外人看待,不過老杜清楚,有些話不當聽的還是少聽的好,尤其是楊天這樣涉世不深的人,本就沒必要趟這潭渾水。
所以,楊天並不知道昨晚到底生了什麼事?
現在看到這個陣仗,還有盧四海那樣的表情,楊天的心裡已是猜出了幾分,那麼那些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這也難怪了盧四海會有那樣的表情了。
盧四海現在的身份還是四海拳館的館長,雖然他的大部分生意已經開始轉入正行,可是他卻仍然沒完全脫離了那些道上的關係,畢竟這是他當年家致富的根本所在,混了這麼多年,之間的瓜葛糾纏已是深的很,不是說離開就能離得開的。
更不用說還有這麼多的手下要養活,都是些跟了他多年的老夥計和手把手**來的徒弟,還有那些黑拳、賭檯之類的東西,也不是一下就能撇掉的。
其實誰也想不到,原以為只是簡單的生意上的利益紛爭,最後這簍子卻是越捅越大,到現在可以說是完全的身不由己了。
盧四海現在可以說是騎在虎背上下不來了,也難怪他會憂心忡忡。
只要入了黑道一天,那你也就是黑的,想要漂白的話,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若不是這次的事情有點讓人出乎意料,打死盧四海也不會攀上那層關係來,要是讓道上的人知道他和那些敏感的機構有來往,那他乾脆就不要混了。
盧四海剛聽到葉聽濤的建議,他的心裡也是矛盾的很,不過幾番思量下來,他還是答應了,畢竟現在的事態展已經上升到了一個無法控制的局面,這就不是他盧四海一個人的能力所能解決的,無論怎麼說,人命總是比錢財重要,這才是促使讓他下決心尋求外援的真正原因。
老杜瞭解的點了點頭,兩人並沒有交談,老杜就帶著楊天一邊去了,指導著他重新溫習了一遍鑽拳,然後開口說道:「你的鑽拳架子練得也算是端正了,接下去就是要靠你自己的領會了,我現在把崩拳練一遍給你看看,我看這幾天可能也無甚事,你就在這裡好好的把五行拳都給學全了。」
楊天點了點頭,說道:「前幾天你教我的崩步我也走了幾趟,不過還不是很熟,這後腳是能蹬出去了,可是手腳的勁卻是很難合的上去。」
老杜聽了笑著說道:「你這傻小子,你以為手腳配合,起落翻轉這麼容易就能掌握啊!崩拳勁,如槍、如箭,講究的是以身為弓,出拳時就如拉弦射箭般迅捷無比,帶著一股無堅不摧的意境。」老杜說著把楊天帶到了沙袋區,指著那幾個懸掛著的沙袋說道:「你先對著這幾個沙袋練下定式的崩拳勁吧,等到能打出那種萬箭齊的感覺來了,再和腳法配合。而且這樣也順便可以鍛煉一下你的拳勁,說來你的拳勁實在是太小了點,也是該好好練練了,呵呵」
聽到老杜的調侃,楊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上次童師傅就說過讓他打沙袋的,可惜最後卻被一連串的事情給耽誤了,現在卻正是重新練習的時候。
老杜又把一些該注意的要點說了一遍,說罷把兩手一環抱,不聲不響地走到了牆邊,雙腳向兩邊一錯,眼睛就猶如養神般的半瞇了起來,而那身子卻恍若在水霧中般輕輕地搖擺著
楊天看到老杜走到了一邊,開始擺下拳頭猛力的勁擊打起沙袋來。
才打了幾拳,老杜睜開了眼睛,厲聲喝道:「你這拳要這麼打出去,打個十年了也是白搭,我平時教你的你都丟到哪裡去了?」
楊天被老杜這麼一喝,頓時停住了手,不知所措的向著老杜看了過去。
老杜平時雖然笑瞇瞇的,可是練拳的時候卻是來不得半點馬虎,那臉黑下來能讓人心裡不自覺地怵,楊天平時可是沒少挨他的訓。
「我以前就跟你說過,這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老杜大踏步地走了過來,「你看你現在打的是什麼拳,我讓你收拳時的掛勁呢?還有你站的這是什麼步,平時三體站得好好的,怎麼一打起來就全沒了,我看你這三體都是白站了。」
「對不起師傅,我知道了。」楊天馬上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在哪裡,也難怪老杜會生這麼大的氣。
要知道老杜從教他練拳開始,對他所花的心思可不是一星半點,他已經把楊天作為了他拳法的傳承人,其中的心意楊天自然清楚,所以他那聲道歉是來得全無半分虛假。
老杜的臉色緩了一緩:「這練拳時要時時注意勁道的走向,收法之間轉換自如,把勁給練透了,形成了出手間的條件反射,才能變化出千萬的打法來,你的勁沒有走到位,那打出來的效果就會千差萬別,要知道這生死之間的打法可是來不得半點差錯,等你要是到那時候了才去想自己的動作到底正確不正確,你早被人打倒了。」
楊天點了點頭,照著老杜的說法一五一十地打了起來,雙拳交錯著緩慢打出,漸漸地就感覺到熱氣從身上升騰了起來,然後散步到手腳四肢裡去,那拳頭擊打在沙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出了砰、砰的響聲越來越大……。
老杜看到楊天這麼快就找到了體會,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笑意。
連續幾十拳打下去,等到身上的熱氣再也憋不住的時候,楊天一下收了勢,雙手平舉齊眉,緩緩地按了下去,直到丹田,嘴裡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
「啪、啪、啪」幾聲鼓掌聲突兀地在他身後響起,楊天回頭一看,不禁呆了一呆,原來不知不覺中,在他的身後竟然站了好幾個人駐足旁觀,其中一個穿著淺色西裝,戴著一副細框金絲眼鏡的人正滿臉含笑地看著他,那鼓掌聲正是從他手裡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