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什麼報答?說來聽聽!希望你的報酬真的可以吸引到我們。」拉尤凱利說道。
「我可以利用我的職權,為你們今後的角鬥鋪平道路,使你們今後的對抗中不會再遇到『撕裂戰車』這樣的強敵。並且,你們將會得到所有對手的詳細資料。」努卡諾斯笑著說道,他知道這樣的報酬對角鬥士來講毫無疑問是極為誘人的。
葉飛與拉尤凱利也暗暗心動,畢竟,角鬥場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獲得爵位,在這上面冒太大的風險並不值得,現在有努卡諾斯的承諾也就意味著他們在今後的兩年中可以安心修煉,而角鬥場,將成為檢驗他們修煉成果最好的實戰考核。葉飛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們百勝以後背棄承諾嗎?」
努卡諾斯道:「我也有過擔心,不過有一個與我熟悉的人替你們擔保,你們就不必替**心了,我想你們也不是那種背離盟約的小人。」
葉飛奇怪地問道:「哦?那是誰啊?誰會為我們這兩個無名小卒擔保?」
努卡諾斯說道:「還請你們原諒我暫時賣個關子,替你們擔保的人並不願意現在就顯露身份,或許在百勝以後你們會見到他。」
葉飛想了想,覺得也確實沒有必要追根問底,便說道:「也好!不過需要我們付出什麼,還請努卡諾斯先生言明。」
努卡諾斯笑道:「對對對!這是應該的!」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很顯然這件事情是相當關鍵相當重要的。正在此時,工作人員送來了努卡諾斯吩咐的豐盛晚餐。拉尤凱利正要將餐桌搬到床邊,以方便受傷的葉飛用餐,努卡諾斯急忙說道:「這等氣力活哪裡是女士應該做的,還是讓我來吧!」說完,他一手輕輕一提,將餐桌提離地面,放到了葉飛小床的旁邊。即便是先前對努卡諾斯或多或少有些敵意的拉尤凱利也不得不承認,這努卡諾斯雖然出身低賤,但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紳士,比起那拐賣奴隸的路易男爵來,反而顯得高貴許多。
三人一邊用餐一邊聊起了這筆奇怪的買賣。努卡諾斯說道:「你們都知道,這裡的角鬥士大多是死囚與逃亡奴隸。但其中卻隱藏著一個陰謀,一個完全可以顛覆克倫格帝國政權的巨大陰謀。」拉尤凱利聽到事關克倫格帝國的政權,頓時有了興趣,直覺告訴她,或許這正是她混入克倫格上流社會的契機,只有混入了貴族圈子,她才有報復家仇的希望。
見到葉飛與拉尤凱利神情專注,努卡諾斯當即講述起來:「我本是戈烏城城內一個富貴子爵的花匠,年邁的主人待我們這些下人都十分親厚,絲毫沒有因為我的奴隸身份而輕賤於我,恰恰相反,主人喜歡我的勤奮,將最漂亮的女僕嫁給我,並且承諾我們的孩子會得到良好的教育。主人是個老好人,在戈烏城中也很有些地位。對於像我這樣的奴隸來說,遇上這種主人可以算是非常幸運了。以前的我整天幻想著以後美妙幸福的生活。然而,我的幻想在死月政變後不久便徹底破碎了。」
葉飛與拉尤凱利聽到「死月政變」四個字,臉色微微一變,相互對視一眼,似乎心中都在感歎著:「死月政變真的是影響巨大,即便是這遠在帝國西北方戈烏城的奴隸也逃脫不了。」
努卡諾斯苦笑兩聲,繼續說道:「我家主人因為聖地之戰的關係,非常感激克魯茲公爵,此後也與公爵常有來往。但是我家主人本就是一個富商,根本不曾參與過政治。然而,隨著克魯茲公爵倒台,我家主人也受到牽連,也被送上了絞刑架。」說到此時,這位經歷過無數次生死難關的直爽漢子眼中也不禁盈滿了淚水。葉飛與拉尤凱利心中暗歎:「這相貌粗獷卻又極有風度的大漢真是有情有義的性情中人!」
努卡諾斯略微向葉飛與拉尤凱利告歉後,拿出潔白的手巾擦乾眼淚,這才繼續說道:「主人死後,我與妻子以及其他的僕人均被算作財產分配到了那些帝國權貴的手裡。在送往鳳凰城的途中,妻子因被押運官**而自殺身亡。這令我對於這個世界再無掛念,於是找了一個機會暗殺了押運官,之後就一直向南逃竄。」
拉尤凱利聽到努卡諾斯妻子的悲慘命運,心中很不是滋味。在外公的教育下,從小她便非常敵視那些披著上等人華貴服裝卻有著卑鄙惡齪行徑的人渣。因此,她的心中也不禁對努卡諾斯產生了一些憐憫之情。
只聽努卡諾斯繼續說道:「後來,逃離追殺以後,我知道這第七大6中再也沒有了我安身立命的地方,於是便投向了自由海盜團。」
「自由海盜團?」葉飛有些不解地問道。他可沒有聽到任何人提起過自由海盜團。
努卡諾斯點點頭:「對!就是自由海盜團,在驗明了我逃亡奴隸的身份以後,自由海盜團接納了我,海盜團裡的所有人都是逃亡的奴隸,大家相親相愛,一起度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難關。我原本以為自由海盜團是逃亡奴隸為了生存自己組建的一個組織。」
「難道不是嗎?」拉尤凱利插口道。
「的確不是!你們可以想一想,克倫格帝國怎麼可能無視一個對他們海上貿易有著極大危險的海盜團存在,而不採取行動呢?」努卡諾斯淡淡地說道:「我也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疑問,便去偷聽那海盜團的團長墨菲與一位所謂客戶的談話。」葉飛與拉尤凱利知道,關鍵的地方就要來了,兩人也聽得更加專注起來。
只聽努卡諾斯繼續說道:「墨菲不僅僅是海盜團的團長,更是海盜團中的第一高手,他的實力之強,可能即便是現在的我也無法與他抗衡。當時我蹲在墨菲的房門外,聽著他與一個叫做甘波侯爵的貴族談話。」
「甘波侯爵?」葉飛與拉尤凱利同時驚叫起來。
「對!甘波侯爵,正是甘波島的領主、克倫格帝國的財務署長甘波侯爵。」努卡諾斯說道,「原來,海盜的團長墨菲雖然臉上也有著奴隸刺青,但是他並不是真正的奴隸,而是一名克倫格帝國的軍人,忠於魯道爾家族。這自由海盜團也並不是逃亡奴隸們的天堂,恰恰相反,這是魯道爾家族放在海外的一支重要力量。」
「我可想不通,這跟魯道爾家族到底有什麼關係?海盜團對他們來說會起到什麼作用?魯道爾家族手握軍權,難道海盜團比訓練有素的軍隊還要好用嗎?」拉尤凱利問道。
「作用很大!」努卡諾斯說道,「甘波侯爵與魯道爾公爵本身就是朋黨,他們相互依存。雖然甘波侯爵控制著整個克倫格國庫,但是實際上克倫格帝國的經濟卻在喬拉親王的控制之下。無論甘波侯爵還是魯道爾公爵都明白,喬拉親王是不可能收買的對象。所以,他們也需要積累財富,並且對喬拉家族的生意進行打擊。海盜團就是他們積累財富,打擊喬拉家族的重要力量。但是對於魯道爾家族來說逃亡奴隸卻並不像軍人那樣可靠,他們只求生存,絕不會為了財富而冒險去搶掠裝備齊全、實力不俗的喬拉商隊。為了控制好逃亡奴隸,墨菲製作了一份名冊,這是自由海盜團中所有逃亡奴隸的名單。這份名單關係重大,可以說一旦洩露出去,在第七大6上的很多奴隸都會受到牽連,被送上斷頭台。」努卡諾斯說道這裡,眉頭已經緊緊皺在一起,顯然,他也很是擔心。
「這份名單現在在哪裡?」葉飛問道。
「應該在甘波侯爵手上,因為他就是全權負責海盜團的幕後主使。」努卡諾斯的答案讓葉飛與拉尤凱利頗有些為難。因為他們已經猜到了,作為交易的代價,就是要幫助努卡諾斯拿到這份海盜名冊。
「你們如果可以盜取這份名冊,那麼以後逃亡奴隸以及自由海盜團都將是你們的朋友。」努卡諾斯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危險,立刻增添了價碼打動葉飛與拉尤凱利。
拉尤凱利問道:「你為什麼又會來到角鬥場?這角鬥場與海盜團又有什麼關係嗎?」
努卡諾斯神色嚴肅地說道:「角鬥場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地方,它既是懲罰魔鬼的煉獄,又是集聚冤魂的墳地。在這裡死去的人既有那些無視帝國法律草芥人命的亡命之徒,也有時運不佳觸犯到那些腐朽狠毒的帝國權貴利益的可憐人。而我在偷聽墨菲與甘波侯爵談話的過程中敗露了行蹤,因而被送到這裡,成為了甘波侯爵通過角鬥場博彩斂財的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所不同的僅僅是我運氣不錯,在無數次地角鬥搏殺中倖存了下來。當然我也非常明白,這並不意味著我就真正獲得了自由,對於甘波侯爵這樣的帝國重臣來說,只需要一句話,便可以讓我這個剛剛獲得自由的逃亡奴隸遭受滅頂之災。因此,我在獲得百勝角鬥士稱號的同時,也立刻向甘波侯爵表示了臣服與忠誠。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勉強保住性命。當然,我留在角鬥場也有著更為神聖的使命,那就是尋找到一個有可能改變所有逃亡奴隸命運的人選。幸運女神終於沒有再無視我的祈禱,她在今天為我送來了你們兩位擁有著巨大潛力並且可以完全信賴的年輕人。我不得不將眾多奴隸地命運交到你們手裡,因為你們才是真正可能在以後登上帝國政治舞台,與甘波侯爵以及魯道爾家族對抗的新秀。」努卡諾斯的話語充滿了真誠。
葉飛與拉尤凱利都相信,這個早已失去了生活希望的壯漢,並不是那種為了生存的希望而出賣同胞的卑鄙小人,恰恰相反,為了挽救無數奴隸地性命,苟且偷生於敵對陣營的努卡諾斯在葉飛與拉尤凱利的心中顯的異常高大。
對於葉飛來說,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使命是什麼,無論是希拉娜還是瓦朗蒂娜,都沒有對他言明過今後的責任與義務。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份很特殊,自己擁有著改變整個第七大6命運的使命。
他相信希拉娜、瓦朗蒂娜等人對自己的培養絕不是為了權力;他也看得出在希拉娜那冷漠的外表下,那令人膽寒的天使之刺的鋒芒下,隱藏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善良之心;而瓦朗蒂娜那漠視一切的眼神中總是透露著正直與聖潔的光輝。在內心裡,他不得不承認,努卡諾斯所做的一切是高尚的,是可以信賴的,是令他不自覺地感到敬佩與仰慕的。
葉飛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件事既然與希拉娜、瓦朗蒂娜等人的處事原則並不相悖,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會與他現在名義上的主人蘇珊·喬拉伯爵產生任何衝突,那麼又為什麼不可以答應下來呢?在葉飛內心裡,奴隸與游吟詩人一樣,都是一群弱勢群體,他們毫無疑問的也非常期待自己與拉尤凱利的幫助。
拉尤凱利心裡的想法雖然與葉飛並不完全一樣,但是這種以打擊魯道爾家族為目的的事情,她是很樂意去做的,她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仇恨也會在這一次的行動中得到些許釋放。
兩人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葉飛問道:「你對於盜取名冊有什麼計劃?」
聽到這句話,努卡諾斯的心才真正放了下來,他明白眼前這兩人已經答應了他的請求。當即說道:「兩位無論成功與否,努卡諾斯與所有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同胞都會感激你們的慷慨,都會為你們祝福。我只是一個有些蠻力的莽夫,或許在戰場中還能有一些微薄的作用,但是對於陰謀與權術我實在是個門外漢。」看得出來,努卡諾斯並不是在謙虛,這樣的時候,如果有計劃他是絕對不會隱瞞的。
葉飛想了想,說道:「請你替我向那位可敬的擔保人轉達一下我們的感謝,感謝他的信任與推薦。同時我們也很希望見見他,見見這位毫無保留信任我們的前輩,或許他的智慧可以為我們提供一個既有效又便捷的方案。我與莉莉小姐會一直在這裡期待他的來訪。同時也請你允許我們見見我們的公證人克拉塞克先生,他對帝國上層的瞭解會對我們有著極大地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