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開始就沒有想殺高滔滔,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完成,但對著試圖毒殺自己的女人,還是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女人,趙曙的心情本就十分複雜,現在聽著她的控訴,說沒有自責與同情是假的。「從始至終,我們的婚姻只源於政治,本王需要高家的,而你需要權勢,不是嗎?」這麼說,只是因為男人的自尊。他之所以無可救藥地愛著范悠然就是因為清楚地知道,她愛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地位,不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她只是單純的愛著他,只要他屬於她一個人。可是這個高滔滔,他從十四歲成婚就知道,這場婚姻是一種交易,他們只是各取所需。
「不可否認,這是我們的共識,不是嗎?只是這麼多年了,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鐵石心腸嗎?如果不是你被那個女人蒙蔽了雙眼,我會出此下策嗎?沒錯,我承認,高家給我的任務就是坐上後位,可是你難道看不出,這十多年我做的一切,就僅僅是為了後位嗎?」高滔滔早已有了自殺的自覺,說話坦誠了很多,「現在你想怎麼做我都毫無怨言,但不要忘了,兒他們也是你的兒子,而姨母還是皇后,你更需要高家才能坐穩皇位!」
「既然本王一個人來,就沒有殺你的打算。」
滔滔因趙曙的這句話而驚呆了,「你不殺我?為什麼?」這兩個問號完全沒經過盤算。
「不管你心中懷著多少怨恨與不滿,但事實是,本王對你,從來沒有對然然的感情。」這話很殘忍,但他不想讓她誤會,自己不殺她是因為對她有情,「我對她說過,這輩子,我只會愛她一人。因為在你面前。我是本王,是秦王,是太子,而在她面前,我就只是我,只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男人……」
「那你要我做什麼?不怕你現在不除去我。將來我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嗎?」高滔滔終於知道,她敗了,敗得很慘,比被他抓到證據更慘,這個男人以前沒愛過她,以後更不會愛她,他不殺她,只是需要一個工具,需要一個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擋箭的盾牌。
下毒的事情就這樣被掩蓋了。范悠然依然住在太子府,與趙曙過著普通夫妻的生活,高滔滔依然是太子妃。住在原來的宮殿。趙曙沒有告訴她要她做什麼,只是說,適當地時候她就會知道,這個適當的時候直至仁宗駕崩都沒有出現。
一晃眼,趙曙即位已經一年多,親政也有半個多月了,不早不晚,韓琦在這個時候提出,讓關部門討論他生父的名分問題。英宗看著奏折。苦笑,緩緩批示,待守孝滿24個月再說。
「幹什麼?又想感歎自己不是創造歷史,而是跟著歷史走?」范悠然笑著端上一杯茶,她現在是英宗的貴妃,雖然高滔滔才是皇后,但每天和趙曙住著的還是她。不過最讓她高興地不是這個,而是朱豬豬在忍受不了她的折磨之後,告訴她。其實他這個豬天使是沒有能力送她回現代地,但因為情況特殊,上司的上司到時會臨時給他帶著范悠然的肉身穿越千年的能力。這些話的潛含義就是,如果要他帶上兩個人,那麼他最多能走5oo年。范悠然從沒想過事情會如此順利,知道答應朱豬豬按著歷史,演完北宋這的最後幾出戲,他們就可以去別的朝代開始新生活了,只有他們兩個人。開始平凡的種田打漁生活。
「不是。只是這事情會不會太順利了?我們真的能去5oo年後生活嗎?」那個豬天使要他們緊緊跟著歷史走,又不拿正式地史料給他們。說是他們不記得的內容,想怎麼做都行,但有記錄的事情,比如說趙曙死於1o67年地1月15日,比如說范悠然必須在當日自盡,一定要毫無破綻地完成,「他會不會不可靠?」
范悠然高興地點點頭。「確實不可靠!不過現在也沒辦。而且想想。這些其實也是你地真實想不是嗎?只不過你提前知道自己地想罷了。你敢說。不想把自己地父親尊為皇考?」
「以前確實想。不過被記載為愚忠之後就不怎麼想了。」英宗倒是很坦白。已經又過了一年多。看著眼前地女人。怎麼都覺得看不夠。拉起她地手。把她拉入懷中。「濮議之爭現在就差看他們爭論十八個月了。然後讓太后同意。最大地事情算是解決了。」
「其實你是不是早就打著這個主意了?」范悠然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他要高滔滔答應為他做一件事。卻拖了這麼長時間。彷彿就在等待這個事件。因為要說服曹太后。只有現在地高皇后才能辦到。
「我也不知道。只是當時覺得自己就是應該這麼做。是不是冥冥中注定就是這樣地。」
「注定?我才叫注定呢好不好!知不知道。我們那裡有一部很紅地電視劇叫《命中注定我愛你》。我現在現。套用在我身上也一樣合適。我這叫做。命中注定做皇妃。好端端地在家睡覺。醒來就到了這裡。莫名其妙就入了宮。本想來北宋旅遊旅遊。見識見識古代文化就回去。辦個北宋文化教學班什麼地。沒想到就這麼成了皇妃。而且很快還要去其他朝代旅遊……」
「然然。你以後都不能回家了。不能看電視。不能玩遊戲。不能逛市。真地不會後悔嗎?」從電腦上看過范悠然地現代生活。趙曙有些不確定。生怕她將來會後悔回不去。
「如果你以後不愛我了,我真的會後悔哦!」見趙曙的神情有些黯然,忍不住捏捏他的臉,「傻瓜,跟你開玩笑的啦,其實現代沒有什麼好的,污染嚴重,生活節奏又快,每天都忙得要死,沒有片刻休息,還是現在好,每天都可以吃有機蔬菜,你要知道,這裡地有機蔬菜,新鮮水果,在現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東西哦!」說著說著,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完了,我們差點都忘了,我們還要裝病,還要裝死,那只蠢豬說,萬一我們被拆穿,就把我們仍在這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