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朝小邪躬身行禮,雖然不是優雅的貴族禮節,卻也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小邪微微躬身,也不說話,等多洛雷斯繼續解釋。
「我的故鄉在非常遙遠的地方,來到這裡完全是個意外。」多洛雷斯滄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緬懷和痛楚,才繼續說,「我今年已經四百多歲了,曾經眼睜睜地看著妻子,兒子,兒子的妻子衰老死去,卻束手無策……」
「騙人!」阿娜絲打斷多洛雷斯,指著唐娜氣呼呼地說,「你的孫女才這麼大,她的父母能有多大?」
小邪摸摸鼻子,雖然他感覺多洛雷斯並沒有說謊,但是這個破綻實在太明顯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阿娜絲小姐。」多洛雷斯滿含歉疚與寵溺地看了自己的孫女一眼,「唐娜今年已經兩百多歲了,只是這兩百多年歲月,她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寒冷的堅冰中度過。」
唐娜神情一黯,輕輕靠到多洛雷斯懷裡。
似乎真的錯怪了人,阿娜絲很不好意思,回頭朝小邪吐吐小舌頭,然後滿臉同情地看著唐娜。
「您修煉的是火系力量,似乎並不具備冰凍的能力。」小邪已經猜到多洛雷斯的要求,但是對兩百多歲的唐娜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堅冰中度過很好奇。並不是懷疑事情的真實性,而是不明白多洛雷斯到底怎麼做到的。
「我有一塊能出寒冰凍氣奇異礦石。」多洛雷斯昏花的老眼中光芒一閃,就像凌厲的刀劍。
阿娜絲猛地警惕起來,身上黑白兩色光芒交替閃爍。
「放鬆點。」小邪拍拍阿娜絲的背,「多洛雷斯大師很看中那快礦石。」
阿娜絲朝小邪甜甜一笑,身上光芒突然收斂。
多洛雷斯察覺到阿娜絲身上的變化,眼神一下子熱切起來,皺紋密佈的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
「如果你能收唐娜為學生,並幫助她晉級聖階,我就把礦石送給你!」
小邪對多洛雷斯的提議並不感興趣。
「抱歉,我還年輕,暫時沒有教授學生的打算。如果我沒有猜錯,您所說的奇異礦石,其實是一塊冰魄,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
「我是一個火系劍神,只要你讓唐娜晉級聖階,我就留在你身邊三十年!」
小邪笑了,居然有劍神主動要求留下做保鏢,他卻不太熱心,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你有什麼條件,就儘管提出來,年輕人。」多洛雷斯能從小邪的神色中看出漫不經心,他幾乎是絕望地哀求起來。
阿娜絲不忍心,又在悄悄扯小邪的衣服。
「唐娜小姐真正的年紀似乎還不到十七歲,就已經是七級火系劍士,晉級聖階似乎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唐娜想要晉級聖階,至少還需要五年,就算成功,年紀也早就過了二十……她的父親,母親,奶奶,哪個不是聖階?最後還不是像普通人一樣衰老死去!我不想看到唐娜也跟他們一樣,唐娜必須在二十歲之前成為劍聖,才有機會晉級神階!」
一聽多洛雷斯的話,阿娜絲臉色就變了。二十歲不成聖階,就沒有機會晉級神階,那麼自己的父親怎麼辦?他晉級聖階還不到一年時間,卻已經年近三十了!
「是嗎?」小邪緊緊握住阿娜絲微微顫抖的小手,眉頭一挑,「您的說法完全錯誤,在我看來,任何人都能在普通人一生的時間內修煉到您所在的高度!」
多洛雷斯渾濁的雙眼頓時亮得如同天上的星辰。
「您是怎麼找上我的?」
「索姆拉娜城突然多出這麼多聖階,我想查明真相,一點都不難。」多洛雷斯傲然說。
「原來是這樣!」小邪撇撇嘴,取出法杖朝身後相鄰石屋之間的雪地一指,兩座嶄新的石屋轉眼成型,「您和唐娜小姐就住這裡吧!」
阿娜絲和小邪相攜離去,多洛雷斯慈愛地輕拍唐娜的紅。
唐娜兩隻眼睛很亮很亮,一眨不眨地看著小邪和阿娜絲走進石屋中。
「我們也休息吧,可愛的小唐娜!」多洛雷斯的語氣中沒了先前的頹喪。
「嗯!」
唐娜乖巧地答應一聲,就攙扶著爺爺走向兩座新造的石屋。
這兩座石屋,緊挨在小邪和阿娜絲小屋的旁邊……
深夜,天空烏雲密佈,大地卻一片雪白,光線並不昏暗。
麥爾斯和愛爾莎在小山頂上警戒。
「真想不到,唐娜的祖父竟然是個火系劍神!」愛爾莎依偎在麥爾斯懷裡,無聊地撥弄腳下的積雪,不無感慨地說。
「嘿嘿,小邪那傢伙,已經打敗兩個神階了,現在有個神階來投靠,有什麼好奇怪的?」麥爾斯緊緊抱著愛爾莎,想起查尼亞拉爾森林中那個暴雨之夜,「小邪身邊,還會有更多的神階,或許你我就是其中兩個!」
「能晉級聖階,我就很滿意了,神階……還是不要想了,多遙遠的事情啊!」愛爾莎內心一陣激動,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
「相信我,親愛的!」麥爾斯目光灼灼,「小邪這麼輕易就把多洛雷斯是劍神的事情告訴我們,說明他對高高在上的神階們根本就不在乎!小邪的一粒築基丹就能讓我們晉級聖階,為什麼不能再用一粒什麼丹讓我們晉級神階?」
「也許吧!」愛爾莎轉身摟住麥爾斯的脖子,「這並不是我們偷懶的理由!」
「當然!唔……」
麥爾斯還想說什麼,卻被愛爾莎的香唇堵在嘴裡……
雪地中熱吻的人突然分開。
「托尼告訴我,有人朝這邊來了!」
麥爾斯一句話,就讓愛爾莎臉上的不滿變成警惕。
呼呼——
青翼龍巨大的身體降落在兩人旁邊,雙翼帶起的狂風掀起無數雪花。
麥爾斯抱著愛爾莎跳上青翼龍背上的鞍韉,兩人雙雙取出符文密佈的風火連環弩。
「帶我們去看看情況,托尼!」
「吘——」
青翼龍聽懂了麥爾斯的話,雙翅一振,就躥上天空,轉身朝南方飛去。
……
積雪沒膝的大路上,一群人簇擁著兩個小小的身影,艱難地向前跋涉。
後方不遠,是一隊五十多人甲冑鮮明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