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小艾咪。」赫爾曼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快找個地方讓我休息幾天!」
「好的。」艾米莉亞也有點不高興,應了一聲,就吩咐遠遠迎來的一隊冰霜衛,「伍迪,安排下赫爾曼叔叔幾位的住宿。」
「好的,小姐!」
伍迪是這一隊冰霜衛的頭目,他朝艾米莉亞行了個劍士禮,就對赫爾曼等人說:「幾位請跟我來。」
赫爾曼微微點頭,示意伍迪帶路。
撒克遜一言不地牽著鋼甲暴龍稍微落後赫爾曼一步。
後面是沉默的愛爾莎。
茜婭瞟了一眼小邪,也輕拍維尼的背脊,也跟著去了。
負責陪同的精靈長老塞西莉亞很尷尬,剛想解釋什麼,艾米莉亞就開口說:「塞西莉亞阿姨,我想和西萊斯特好好聚一聚,如果您有事的話,請先去忙吧。」
塞西莉亞苦笑一下,面對這麼明顯的逐客令,她還能賴著不走麼?還好這裡不是戰場,離開一下也無所謂。
「好吧,明天我再過來。」塞西莉亞勉強一笑,「祝你們愉快!」
塞西莉亞的身影很快被遍佈軍營的樹屋和忙碌的精靈軍隊掩去。
小邪三人卻都站著沒動。
附近的空氣一陣扭曲波動,帕特裡克出現在視線中。
「少爺您沒事,實在是太好了!」老刺客咧嘴地對小邪說,「小姐這一個多月來一直都很擔心。」
「您一直跟著姐姐?」
還在軍營大門的時候,小邪就現了隱藏在暗中的帕特裡克,只是當時人太多,不方便叫破。
「是的!」帕特裡克神色堅定,「我絕對不會再讓小姐出任何事!」
「感謝您為姐姐做的一切!」小邪躬身行禮。
「這是我應該做的!」帕特裡克一閃身讓開,扔下這麼一句話,就又憑空消失了。
「我們也走吧!」艾米莉亞無奈地搖搖頭,「我早就勸過帕特裡克叔叔,可他從來不聽……」
「老叔實在是……」小邪感慨地搖搖頭。
「老叔?!」艾米莉亞詫異地盯著小邪。
「就是一種親暱的稱呼。」小邪趕緊解釋,「對了,姐,都有哪些人來了?莉娃姐姐他們呢?」
「我帶了一半冰霜衛過來,莉娃和她的家人還在精靈王城。」
「精靈王城?可是連帕特裡克叔叔也跟來了,她的安全……」
「你就放心吧,精靈王城差不多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安德烈祭司和那個討厭的賈艾斯在,莉娃肯定不會出事!」
「賈艾斯?克萊爾殿下的那個護衛?」
「不是他是誰?老傢伙還真把莉娃當成王妃了,保護得比誰都好!」
「好討厭的傢伙!誰說莉娃姐姐一定要嫁給克萊爾!就算克萊爾再癡情又怎麼樣?嫁給一個王族能有什麼好?克萊爾不正和他的兄弟拼得你死我活麼?」
「是啊,戰爭又來了……可是又能怎樣呢?莉娃的家人來了,他們倒是很願意莉娃嫁給克萊爾殿下。」
「怎麼能這樣?他們根本就不考慮莉娃姐姐的幸福!」小邪憤憤地停下腳步。
「就是!」阿娜絲也跟著幫腔,「這些傢伙沒一個好東西!」
「兩個小鬼懂什麼?」艾米莉亞敲了小邪和阿娜絲一人一個暴栗,「你們也不想想,福克斯一家剛剛從光明帝國逃亡過來,怎樣在帝國立足就是一個迫切的問題……」
「可是也不能讓莉娃姐姐嫁給克萊爾啊!」小邪火氣很大,「靠一個女人來交換利益,還算什麼男人!」
艾米莉亞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柔和,她輕輕拍了拍小邪腦袋,低聲喃喃道:「還能怎麼辦?這是家族女人的無奈……還好,我們阿斯特瑞家族不太這樣。」
艾米莉亞說的是事實,小邪只能沉默,心念電轉,想著該怎麼破壞這一樁非常可能成為現實的政治婚姻……
阿娜絲一雙眼睛星光閃閃,眨也不眨地盯著沉思的小邪。
艾米莉亞也沒有打擾小邪,只是悄悄將阿娜絲拉到一邊。
「阿娜絲,告訴我西萊斯特是怎麼回事。」
「什麼?」阿娜絲好不容易將注意力從小邪身上移開,就被艾米莉亞的問題弄得莫名其妙。
「帕特裡克叔叔告訴我,西萊斯特早熟得厲害,就像個小大人,可是……」
「沒有啊!」阿娜絲神色怪異,「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西萊斯特一直都像個孩子。」
艾米莉亞一聽,頓時開心地笑了起來,忍不住又給阿娜絲一個暴栗。
「什麼像個孩子!就像你年紀很大一樣!」
說完,艾米莉亞歎息一聲,輕輕撫摸阿娜絲的頭。
「我聽帕特裡克叔叔說過你小時候的事情,可憐的妹妹,有過那樣悲慘的經歷,長大得快一點也好……」
「我……我現在很幸福!」阿娜絲眼睛濕濕的,扭頭凝視還在沉思的小邪。
……
「姐,你在這裡過得好不好?」
小邪舒服地整個躺在長長的籐椅上,歪著腦袋問艾米莉亞。
「很好啊,軍營裡的精靈都很友好。」艾米莉亞心裡一暖,馬上又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這麼問?」
「我們到達的消息,姐姐你知道得似乎比較晚,我就想你在這裡是不是受到了冷遇。」小邪一張嘴,阿娜絲輕輕地將一枚不知名的紫色漿果放到他嘴裡。
「不怪精靈,他們來傳達消息的時候,我正在修煉,所以知道得晚了點。」艾米莉亞嗔怪地瞪了小邪一眼,「精靈可不會你想的那樣。」
「不對啊!」或許是剛才那一番話,讓阿娜絲和艾米莉亞的關係更進一步,阿娜絲撅著嘴抱怨起來,「在營地門口的時候,那個叫亞摩斯的精靈大長老,好像對我們很有意見!」
「亞摩斯是個例外。」艾米莉亞瞇眼一笑,「因為有過一些悲慘的經歷,他對所有人類都是這樣。」
「哦?」小邪猛地坐起來,嚇得阿娜絲狠狠掐了他好幾下。
小邪準確地捉住阿娜絲的小手,目光灼灼地盯著艾米莉亞:「快給我講講!」
「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麼無聊?」艾米莉亞白了小邪一眼,語氣突然一轉,「不過說說倒也沒什麼。」
「嘿嘿……」小邪笑得怪異,「其實在軍營門口我就想問岳父大人了!」
艾米莉亞又寵溺地白了小邪一眼,才說起亞摩斯的經歷來。
亞摩斯本來是一個普通的精靈,成年以後就離開精靈王國到處遊歷。他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傭兵,在艾澤拉斯帝國的軍隊當過軍官,在光明帝國擔任過行政官員,做過商人,還曾經跟隨船隊在大海上歷險……這樣生活了百多年,亞摩斯回到精靈王國,很快獲得精靈女王的芳心。兩人結為夫妻,沒過幾十年,就孕育了一子一女。
亞摩斯和精靈女王的兒女成年沒多久,查尼亞拉爾森林中距離精靈王國不遠的地方生了一件大事。具體是什麼事情,艾米莉亞不知道,因為當初參與的人還是阿斯特瑞公爵和本尼迪克特公爵的爺爺輩,最重要的是那次事件居然沒有被記錄下來,兩百來年的時間過去,雖然有一些傳言,但也已經很模糊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亞摩斯和他的妻子精靈女王是參與到了這件事情中的。只是事情結束沒多久,精靈族就傳出新任女王繼位的消息……
「原來是這樣……」小邪聽得眉頭大皺,「隱藏的故事似乎不少啊……嘿嘿!」
「亞摩斯真可憐。」阿娜絲說,「可他也不能那樣對我們啊,又不是我們的錯!」
「人性罷了!」小邪反倒爽朗一笑,攬住可憐兮兮的阿娜絲,「就像我們討厭光明教廷,所以也不喜歡光明帝國的人一樣!」
「我覺得阿娜絲說得對!」艾米莉亞也氣哼哼地附和阿娜絲,「不管過去如何,亞摩斯這樣就是不對,至少我覺得不舒服!」
「你說出了我的想法,親愛的姐姐!」小邪嘿嘿一笑。
「小混蛋!」艾米莉亞伸手一拍小邪的腦袋,接著語氣一變,「我猜精靈族對亡靈城堡的事情肯定非常瞭解,才根本不需要你們的情報……」
「有道理呀!」
小邪連連點頭,亞摩斯身為精靈族大長老,做事情肯定不會這麼莽撞,拿一族的安危開玩笑。
「唉,姐,你說當初的那什麼『大事』,會不會就跟亡靈城堡有關?」
「也只能這樣解釋了。」艾米莉亞似乎早就有類似的猜測,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儘管語氣不是完全肯定。
「嘿!我們就呆在軍營裡,看這幫子精靈怎麼搞定那些骨頭架子!」
「這樣最好!」艾米莉亞輕鬆地笑了,她還真怕小邪硬要跑去摻和一腳。
小邪並不擔心赫爾曼等人會不同意這個決定。其實幾人的表現早就說明了一切——累了,要休息,擺明了是要旁觀。
既然人家都不在乎,又何必巴巴地跑去貼那噁心的冷屁股?
人,都是有脾氣的。
小邪倒是有點擔心茜婭會抱怨,亡靈城堡中可能存在煉製適合她使用的靈器的材料。不過這也不是大問題,等戰役進行得差不多了,再去亡靈城堡找找就是。
至於菲茨傑拉德怎麼想,幾人不得而知,因為老大師和一眾精靈長老很談得來,根本就沒來艾米莉亞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