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牛哥之言,樓上又來了幾個搗亂的人?」魚郎輕輕的問玄冰姬道,他雖然這樣問,但那一雙清澈的眼睛卻已經掃向了和鳳樓門階兩邊那軍姿畢挻,鮮衣革勒的軍士,眼中閃過絲絲難解的光芒。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有李郎在身邊,玄冰姬好像一點兒也不害怕了,聞李郎之言,忙點了點頭道:「哼!聽這些軍爺口中之意,這次來的四個公子好像比較有權力,觀他們來這兒的所作所為,顯然不是專門來這兒吃和鳳魚的,倒好像是來找茬的,李郎待會如果他們真不是來吃魚的,你要小心一點,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放棄和鳳樓吧,沒了這家,我們可以再開一家,如果你實在不想經營,我這麼多年的積蓄也夠我們一生吃喝的。」玄冰姬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連她都聽不到了,特別是我們二字讓她臉紅得像落日的晚霞。不過她還是把心中所想乘此機會說了出來,她怕再換另一個場景她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心中的話來。
「沒事,有我呢!」魚郎輕輕的對身邊的玄冰姬道,接著他拉著玄冰姬那嬌柔的手就向和鳳樓走了進去,牛二在後面看見小李哥竟然主動的位上了玄冰姬的手,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好像他還比玄冰姬更加高興一樣,低頭笑著也忙跟了進去,他和玄冰姬一樣,只要魚郎在身邊,就會覺得非常的放心,好像魚郎無所不能一樣。
沒有預想著的狂風暴雨,也更沒有期待中的海誓山盟,雖然曾經多次夢想著自己被李郎拉住手的那幸福的樣子。然而真的等到了這一天,玄冰姬卻再也感覺不到了心中的歡喜,只有那深深的黑暗。「沒事,有我呢」雖然有著切切的關心之意,然而根本就沒有戀人之間那應有的,顯得太單調了,李郎拒絕了我!這是玄冰姬這時心中所能想到的,也淡忘了李郎主動的牽起了自己的手。
她好像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崩碎了,突然去到了一個四周都是黑暗不見光亮的地方。這兒沒有風、沒有雨更沒有人和獸,她顯得非常的孤獨,黑暗的空間之中,只剩下一絲絲她不可聞的低泣之聲。「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突然進入我的生活之中,為什麼你要那麼的關心我,為什麼你要打亂姬兒平靜的心田,姬兒不奢求你給姬兒完全的愛,只乞求你累的瞬間驀然回顧,然而就是姬兒這少得可憐的乞求你也要打破嗎?為什麼,難道你也在嫌棄姬兒是一個瞎子嗎?姬兒好恨,為什麼蒼天會奪去了姬兒的眼睛……」叭得一聲,玄冰姬好像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然而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愛無所愛,戀無所戀,讓一切結束吧,空洞的黑暗空間之中玄冰姬慢慢的倒了下去,那明亮的實則什麼也看不見的雙眼之中竟然流出了兩道鮮艷的鮮血,顯得那麼的鬼異。
魚郎牽著玄冰姬的手,慢慢的走進和鳳樓,清澈深邃的雙眼輕輕的掃瞄著樓內的一切。原來應該是賓客滿座的和鳳樓今天卻顯得清清淡淡,冷冷清清的。和鳳樓共分三層,每層之間有十二階竹梯,今天這竹梯兩邊每隔幾階就有左右軍衛守護著,看來這四個公子哥來頭還真不小,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排場,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士兵護衛,到底是什麼人呢?好像這和鳳村雖然有名,但終因地處大6內部,遠離大都的邊緣地帶,怕還不至於引來大貴之人吧?魚郎這樣想著牽著玄冰姬就向樓口走去。
突然魚郎感覺到拉著玄冰姬的左手一重,同時本是溫暖如春的纖手剎時失去了一切的溫度,變成了冰涼一片,與此同時一重物向自已左臂靠了過來。心一詫忙向玄冰姬看去,突然大吃一驚,只見本是晶瑩如玉,紅潤可愛的粉腮竟然只片刻時間就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白,早已經失去了生氣。
「東家,你怎麼了」魚郎一把抱住那快失去體溫的嬌身,右手一探,已經抓住了玄冰姬的命脈,然而一切都晚了,那本跳動著生命火焰的脈動這時已經再沒有了一絲動靜,顯然已經死去了,這驟然的變故讓魚郎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店家,你怎麼了?」跟在魚郎身後的牛二也現了玄冰姬的異常,頓時焦急的衝了上來,看見玄冰姬那慘白不見血色,不見一點兒生息的臉孔,這不是一個死人的面孔嗎?剛才還好好的店家怎麼轉眼之間就死了?想到這兒,他頓時大吃一驚。「小李哥,這是怎麼回事,店家怎麼……。」思想憨直的他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是因失去所愛的人,而自覺這世上沒有什麼可留念的,而自動的放棄了生命,我可憐的姬兒,你到死都沒有看明白自己所愛上的會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就在魚郎想回答牛二的問話時,一冰冷的聲音從裡間傳來,隨著話聲,一個粗麻布衣的農村婦女走了出來,她一雙冒火的雙眼狠狠的瞪了一眼魚郎。又轉向魚郎懷中的失去一切生機的玄冰姬,雙眼之中冒出了串串傷心的淚水,她一把從魚郎懷中搶過玄冰姬,哽咽道:「我可憐的姬兒,怎麼這麼命苦,竟然會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你放心,從今以後嬸嬸再也不會讓人打憂你了」這粗衣婦女正是從小把玄冰姬當成是親身閨女撫養的鄰居嬸嬸,連牛二這群和鳳樓的手下夥計也大部分叫她嬸嬸。
牛二聞嬸嬸之言,也頓時想起了在和鳳樓門口,玄冰姬那漸漸低沉的話,雖然以他的腦子還不怎麼明白這是啥會事?經嬸嬸一說,他終於明白那就是玄冰姬向小李哥吐露心聲,他這麼一想,當時小李哥還沒有什麼表達,不過從不主動的小李哥牽店家的小手難道還不算回答?
嬸嬸和牛二的話是比較大聲的,一個是因閨女突然離去而傷痛,因而聲音較悲憤尖銳;一個是天生的嗓門,兩人的話在這相對寂靜的和鳳樓中那是比較突出的,頓時引起了和鳳樓中大部分的夥計注意,就是那些盡心職守的守衛也被二人的聲音驚動了,執兵戈的手緊了緊一雙警惕的眼睛掃向了魚郎三人。
「店家、東家」無數的驚詫之聲從四面八方匯聚了過來,他們的雙眼之中帶著深深的不信,好好一個這麼心地善良的老闆竟然在片刻時間內竟然與世長辭了。這些夥計大都是和鳳村的狐兒還有一些受過玄冰姬恩惠的村民江湖走卒,對玄冰姬的感情一點兒也不少於嬸嬸。淚水流濕了他們的衣襟,無聲的哭泣,無聲的悲淒之意在和鳳樓中輻射了開來。
「你走,從今以後,我和鳳村不想再看到你的身影。」無數的怒吼之聲,無數嗜血的雙眼狠狠的瞪著魚郎,恨不得赴上前來生生的撕碎他,一些比較激憤的夥計連手中的菜刀什麼的都舉起向魚郎揮舞著,凌厲的殺氣和那群激憤的樣子沒讓魚郎變色,反到是把那些站在竹梯的兩邊的軍衛給驚了,轟一聲,一把把長戟轟然一聲全對向了牛二他們。
「什麼人,敢在這兒動武器,放下武器,不然殺無赦。」軍人那嘹亮的聲音中暴出的那種不可動搖和改變的氣勢,讓魚郎相信如果和鳳樓夥計們不放下手中的菜刀、柴火棍什麼的,迎接他們的將是無情的殺戮。然而群情激憤的他們此時怎麼可能聽得見軍衛的赦令之聲,他們的聲音反而把這群夥計的怒火引了,如果沒有他們的到來,玄冰姬怎麼可能會出事,對他們也是魚郎的幫兇,想到這兒,他們一雙嗜血,仇恨的眼睛瞪向了那批軍衛,並漸漸的向他們圍攏了過去。
「殺」幾十軍人在一聲暴吼之中驟然的迸出一股強大的殺戈之氣,這是一股不同於一般的殺氣,而是在戰場之上那數以十萬,百萬的斯殺所形成的殺戈厲氣,比之一般殺手的鬧冷烈,高手之間的浩然,這戰場殺氣卻足可讓意志不堅的人瞬間就會被嚇瘋。幾十人一起迸出的強烈殺氣頓時就讓這群沒有上過戰場的夥計臉色怕,雙眼之中露出駭然的目光,有幾個更是好像被殺氣帶入了什麼可怕的夢魘,口中出一聲聲驚悸的吼叫,手舞足踏了起來,伴隨著那冷烈無情的殺聲,幾十道玄色的戟芒已經向這群已經被戰場殺氣的所懾的夥計捲去。
軍人有時是可愛可敬的,但有時也是無情的,一個命令可以讓他們用自己那高大的身軀換一番水土和生命的安全,同樣一個命令,也可以讓他們無情的揮起手中的刀斬向敵人。軍人是強大的,特別是在天武大6,一名合格的軍人,那基本都已經是人級以上的高手才行,幾十個人級以上的高手對十幾個手持菜刀棍棒的夥計,不用說下一刻也許這些夥計將全部血淺和鳳樓。
「為什麼,無論我到哪兒都得不到真正的安寧呢?」魚郎在這時卻說出了一句讓大家莫名其妙的話,然後一絢麗的劍影從魚郎右手上向那些軍人輻射開來,向他們刺向嬸嬸牛二等人的長戟斬去。
鏗、鏗聲不絕,幾十個軍人只覺手中的戟一輕,就聽見叭叭重物落地之聲,低頭一看,截截尺餘的戟頭已經盡插地下,他們全身一寒啊一聲驚叫了起來,如果魚郎這一劍不是斬向長戟,而是他們自己的頭顱,想到這兒他們只感覺到後勁上寒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