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這兩次來,臉色愈見難看,最後才期期艾艾地道:「那個……你那個……神鳥俠侶能不能不那麼寫?」
「嗯?」我皺起眉頭。
「父皇前幾日將我狠狠訓了一頓,昨兒個又讓二皇子接管了在各地興建火柴作坊的諸項事宜,今日得了韓太傅指點,才知道父皇為什麼生氣。」
輕哼出聲。
「你是不是讓那個楊過甭跟他的師傅小龍女搞那個……於禮法不合啊,你這般寫,太過驚世駭俗,不免為人所詬!就那個郭芙罷,雖然脾氣差了點,但是貌美如花,也很不錯啊,又合世俗情理,你說是不是?」九皇子有些急了,見我沉默不語,當即接道:「師傅,您說句話啊,別老嗯嗯嗯的,父皇的意思是既然你能幫我,就別藏著掖著了,要知會你一聲,該寫的寫,不該寫的咱就甭寫……」
「啊?」我懶得理他了。
九皇子歎了口氣,說道:「師傅,你文才播於天下,何必拘泥於文字,隨便寫寫,只需哄得父皇開心也便是了,閆大當家的說,一部射鳥英雄傳,他都翻過好幾次了!還多次稱讚你呢!」
「我雖傳你武功,但卻不想做你師傅。」我有點兒氣急敗壞,老子記性可以,抄襲可以,但畢竟不是金大俠啊!當下厲聲喝問:「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要你教我做事?」
九皇子一愣,不解道:「什麼是老大?」
我徹底歇菜了!人家一皇子,哥們兒一囚徒,好像……呃,好像他是老大。不過這事兒沒得商量,倘若一改寫,那不就露餡兒了嗎?
「這事兒不行,」我一口回絕,「小爺不是大街擺地攤算卦的,嘮不出那麼多你們愛聽的嗑。你也別為難了,我不寫了成不成?」敢在皇子面前稱爺,哥們兒也算是蠍子拉屎毒獨一份兒了。不過九皇子個性忠厚溫和,慷慨大度,他又知道我的脾氣,自是不會計較這些。
「還有那本紅樓夢……」九皇子遲疑道,「裡面亦有好幾處犯忌,你看……」
「我不看!」我大是不耐,怒道,「那個也太監,行了罷?」
「太監?」他又迷糊了。
「呃,太監就是……是,嗯,下面沒有了!」我向他解釋。
九皇子愕然,隨即莞爾一笑,道:「師傅好風趣!不寫恐怕也不大好,現下你可是一紅人兒,不但有許多官員在看你的,購買正明報,便是那些官員家眷,看者也不在少數。開口不談紅樓夢,讀盡詩也枉然!院裡可有好些個學生在傳閱你寫的呢,柔郡主前些天還央求王叔,要請你去王府做客,只是你……」
我自然明白,哥們兒是犯人嘛!靠,她想見我,我還不樂意見她呢!雖然**清純,俏麗可愛,但哥們兒還是喜歡波霸多一些。有彈性嘛,一撞去彭彭作響,那個誰誰誰不是說,給我一對大波,我就能彈起整個地球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兩手一攤,「這我就愛這麼寫,也只能這麼寫,到底如何,自己想去。」
九皇子為難道:「瞧你這譜擺的,我不就是跟你商討一下,看看如何應對麼?這樣罷,帝國近來因建造火柴、肥皂和玻璃作坊等事,花費甚多,你看能不能再給想個什麼轍,能盡快收些銀子回用,父皇心中一喜,這事便算就此揭過了,如何?」
我嘿嘿直樂,是給氣的。鬧了半天,這小子是想套我的瓷兒啊!不過這些日子哥們兒看似悠閒,卻也想了好幾條金雞下蛋的道。古有三百六十行,後世職業之多,更是屈指難數,隨便拎出幾條來,就夠這幫豬頭樂呵1
的!這就是穿越的好處啊,比別人懂得多,混起來也就更容易風生水起,百事皆順。
「這法子是你自個兒琢磨出來的?」
九皇子白臉一紅,低聲道:「不是,是韓太傅說或能一用,讓我試試。」
「老狐狸!」我罵道,「我先前跟你們說過的那些,只要做得好了,於帝國大大有益,時日愈長,好處便愈能體現。偏生你們不知足,仍要得隴望蜀,急於求成。水滿則溢,月滿則虧。火柴倒也罷了,肥皂、玻璃,治鹽等物的技術問題,原料輸送問題,都能迎刃而解麼?我只是出個點子,你們便可將這些事全都做好了麼?待述諸事都辦妥了,再來問我卻也不遲。」
「那……咱們就索性不寫了罷!」九皇子遲疑道。
「你瞧你,我才說了幾句,你就打退堂鼓。做人貴在堅持,就算是錯的,也要堅持下去,堅持到底就是勝利。麵包會有的,老婆會有的,香煙也會有的……嗯,我以前常抽白沙,後來改抽紅雙喜了,聽說蒼月府出產一種煙草,回頭你給我找些來,我有用處。至於眼前一事麼,我且再幫你一次。」
九皇子大喜,急道:「什麼法子?」
我清清嗓子,說道:「開國尊元大帝認為只有養兵一法才是長治久安之策。為此曾得意的說道:『可以利百代者,唯養兵也。方凶年饑歲。有叛民而無叛兵;不幸樂歲而變生,則有叛兵而無叛民。』這事兒是有的罷?」待見九皇子點頭,接道,「災年的時候將饑民招入軍隊,可以避免災民作亂;正常年份即便是有軍隊作亂,百姓也不會參加。於是,便建立了有國家財政養兵的募兵制度。這套制度短期看起來效果確實不錯,不過時間一長則變成一塌糊塗。這些百姓一旦應募為兵,便被輸入官府的軍籍,行不得經商,居不得為農,生老病死均不能脫籍為民,妻子兒女都要仰仗官府。至今不過才百餘年,尊元帝剛剛實行這種制度的時候,全國禁軍不過一十七萬,定元帝時便漲到了二十六萬,佑元帝時變成了三十九萬,到了你父皇這一代幾近達到六十萬!」
「天下兵馬,共有親軍、國兵和禁軍三種。每年的軍費想必高的驚人,我曾問過閆大當家,得知光軍費便幾乎佔了帝國財政收入的十分之三。如今國富民安,但日後若要是面臨戰爭,那更會雪加霜。這是個死結,也應該是你父皇的一塊心病。禁軍中不乏老弱病殘,這些人打仗用不,空耗國家財力。倘若能夠給這些人找出一條活路,讓其自力更生甚至是為國家盈利,這確實是意見利國利民的好事……」我瞧九皇子幾次張口欲言,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我要教你的,便是解決一部分或者更多的禁軍,讓其下崗分流,且能成為帝國的一道新的生財之道。」
九皇子驚喜交集,道:「是什麼法子,你快說說。」
「這法子我也不知適不適合帝國之用,因其牽涉太大,你不妨喊韓太傅前來,有些事我要問過了他,才能確實適用與否!」
其實我要見韓太傅,只不過是個借口。近來習讀道藏頗多,領悟之餘,亦覺甚多不能明之處。韓太傅乃是文侯的門生,瞧九皇子和蕭四舞等人對文侯敬若天人,他又能猜出我的大致來歷。哥們兒早就想見,只是找不出合適的借口。這種神龍一般的人物,倘若失之交臂,那真是可惜之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