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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三章 蕭板板 文 / 穿越之風生水起

    醒過來,是一個極其幽暗的所在,四肢分別被四條粗大的鐵鏈鎖住,地鋪著凌亂的稻草,這是間囚室,三面俱是小兒手臂般的鐵枝,只有一面是斑駁突兀的石壁。>壁有兩點光亮,一盞是油燈,另一盞也是油燈。

    心中滿是歡喜。明明知道,家人應無幸理。可還是忍不住,是真的歡喜。不管怎麼樣,我活下來了,並且,我還會活下去。

    青燈如豆。我躺在地一動也不動,雖是隔著一層稻草,身子依舊被地面浸的冰涼。醉仙靈芙的毒性已經散去,臂與胸口有兩處創傷,只是已給人包紮過,此時知覺恢復,顫顫的疼。口中乾渴的厲害,腦袋暈眩的難受,衣服仍有淡淡的火藥味兒。

    靴聲橐橐,一個中年漢子提著燈籠從遠處走近,他隔著鐵枝朝我瞧了幾眼,忽然間勃然大怒,破口罵道:「小王八羔子,都醒過來了,還他媽裝死?」他罵得幾句,吐了一口唾沫,便即返身走回。

    過不多時,但見幾人簇擁著一個青衫文士走了過來,先前那名中年漢子提著燈籠走在前面,腰彎得如同烤熟了的蝦米,嗔目喝道:「兀那小賊,四當家的瞧你來了,還不機靈著點兒!」

    青衫文士不過二十多歲年紀,手中拿著一面折扇,瘦瓜子臉兒,眉目細長,嘴角含笑,文雋儒雅,端地是好一副風流倜儻之態。他在鐵枝柵欄外蹲下來,輕輕地笑:「你醒了?」

    我看著他。

    只是看著他。

    他攏起折扇有節奏地敲擊鐵枝,接著淡淡說道:「這兒是逍遙樓。我姓蕭,蕭四舞。雖然沒什麼本事,不過辦事還算勤快,承蒙樓主他老人家瞧得起,托我向方少爺打聽些事兒。」

    「你不願意理我?」蕭四舞笑,「那沒關係,你受傷未癒,不妨先聽我嘮幾句。」他咳嗽兩聲,自顧自說道:「方方,其父方天畫,乃是數年前天下第一富豪,家有資財無數,食客萬千。方家獨此一子,是以極盡奢寵。方少爺幼時便能賦詩如流,驚才絕艷,素有『神童』之譽,萬松院的孟老夫子更贊以為文曲星君下凡,眾學識之輩各各青睞有加。後來方天畫因攪在當今聖阿哥們的爭權奪勢中,致其子五歲時在秦淮河畔為義宗紅門所擄,一關數年。之後逃脫,不知如何,陡然有了通天徹地之能,武功蓋世,無人能敵。寧古塔搶走朝廷欽犯,數日前大鬧禁城,嘿嘿,你這般年紀,當真是膽大包天……」蕭四舞嘖嘖有聲,忽然冷聲說道:「能跟我說說,你這一身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麼?」

    「你已睡了整整五天,醉仙靈芙」的毒性應已過去,就算你不想說話,放個屁也行啊,至少也算你吱聲了不是?」

    依舊沉默。

    不是我不想說話,而是我一醒來,便提體內氣息,流轉諸穴脈絡,雖覺運行如常,但丹田之中,藍蓮不存,那內息來去如水,竟似凝聚不到一起。

    過了好大一會兒,蕭四舞低聲道:「其實再等幾日也沒什麼,只不過茲事體大,大夥兒心裡都挺著急。我有一個綽號,也不知江湖哪個閒人給叫開來的,辣手生蕭四舞,你覺得我像狠辣歹毒的人麼?」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他悵然歎道,「……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你這般年紀,能作出的這篇奇絕賦文,蕭某著實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此賦一出,便是此生再不作詩,亦能笑傲絕代了。」他神色平靜如常,悄悄的探出左手,穿過鐵枝柵欄拉住我的左手,「我是真的很仰慕你的才華,方少爺!」他說。「啪」的一聲低響,我左手小指給他輕輕拗斷,鮮血浸透肌膚,只是細細的一道紅環,便如帶了一隻緋紅誘人的魔戒。

    「我喜歡聽這種響,」他閉眼睛,神情陶醉,「又輕又脆,啪彷彿能一下子甜甜的響到你心底裡去。」

    媽的!老子也喜歡,前世裡不知在市捏碎了多少可比克妙脆角旺旺雪餅親親蝦條,你今兒跟我玩這個?老實說,我打心底裡鄙視和厭惡他這種卑鄙行為。最重要的是,丫拗的是老子的手指頭。

    「啪!」左手無名指也斷了。兩根手指翻過來,顯得整個手掌都特別奇怪,這要是注意一下手指的角度和姿勢,我都能結個咒印個小火球了。

    「啪!」中指也斷了。三道血紅魔戒整齊地排列著,我被這三次疼痛驚擾了心神,內息不穩,四下散開。往日運功時倘若出現這種散功收力太快太猛的情形,體內會有好一陣子難受。但現在,內力如風無相,如雲無常,只覺淡淡的一絲無礙。

    「其實第一次聽見你讓我說話我是拒絕的,因為,你不能讓我說,我就馬去說。第一我要想一下,因為我不願意說完了以後再加一些口水去,你的臉『光』一下,很糗,很丟臉,這樣別人出來一定會罵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小子,就證明你還沒有制服我。後來我也想了想這件事的後果,我的手指頭斷了一根之後,感覺很痛,不光是手痛,連心都在痛。後來我就想絕對不能讓你再拗了,因為身體膚受之父母傷之不孝,拗斷一根手指頭不說,你就會接著拗斷我第二根……」我皆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語氣顯得鎮定,「你想要我說話,先把他給殺了,」我將目光盯向先前罵我的那名中年漢子,微笑道,「你不知道,我最記仇了。」

    「好,」蕭四舞笑著仰起臉,若有若無的沖身後的一名下屬瞄了一眼,笑道,「這孩子膽子真大,也挺有意思的。殺!」

    話音方落,正欲朝我怒的那名中年漢子神情一震,身子撲地向後跌倒。蕭四舞右腳一探,將他手中傾倒的燈籠挑的穩穩當當,朗聲道:「方少爺,還有什麼要求?」

    「我要一隻雞,一碗白飯,嗯,一罈酒。」我答道,「要快,小爺很餓,說不定等一下就會忘了怎麼說話了。」

    「沒問題,」蕭四舞拍了拍掌,問道,「還有什麼?」

    「沒了。」

    過得片刻,一個青衣女子垂頭而入,手中捧著一面托盤,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我想要的,並且,還多了一碟花生米。

    「板板,她叫蕭板板。」蕭四舞道,「這幾日你昏迷不醒,便是她餵你飲些流食,你才能醒得這般快。」

    「不錯,我喜歡,坐牢還有丫環。」我大笑,「能不能鬆開一隻鐵鏈,要不然小爺怎麼吃啊?」

    蕭四舞微微一笑,稍一示意,蕭板板的那名女子伸手在石壁一探,機關咯咯聲起,鎖在左手腕的那道鐵環「啪」地鬆開。與此同時,一根鐵枝也倏地沒於地下。蕭板板取了酒肉,身子微側,鑽入牢內。

    我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瞧向她的臉,這是一種習慣,而且是一種壞習慣。我誓我從未見過如此醜陋不堪的女子,嗯,該怎麼說?她臉也沒有什麼青春痘啊雀斑之類的東西,肌膚微黃,長如雲,那臉蛋,那眉目,分開來看都挺不錯地,就是湊到一塊兒糟糕透了。如花跟丫一比,立馬就能搖身變成環球小姐。

    她的臉稜角分明,身子亦是稜角分明,我腦中瞬間只現出兩個字,「板磚」,不錯,丫長的特像一塊板磚,難怪她叫蕭板板,其父母當真有先見之明,倘若是我,直接就給丫取個蕭板磚了。

    我只嚇得渾身一抖,急忙閉了眼睛,耳聽得那女子將食物放在我身邊,然後悉悉縮縮地走出,直到她開動機關封那桿鐵枝,我才哆嗦著睜眼瞧向蕭四舞。

    這廝舐了舐嘴唇,根本不向蕭板板瞄一眼,只道:「那個,你沒什麼罷?」

    我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道:「沒什麼,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鬼。」

    蕭四舞臉有淡淡的笑意,他一擺手,蕭板板恭身行了一禮,復又垂離開。蕭四舞澀聲道:「她是我的遠房表妹,雖然長得有點兒那個,不過心底挺好的,就是因為一時嫁不出去,鄉下又窮,才到這兒來幫我做些事。你們說,我表妹就是咋一看有點醜,其實卻越看越耐看,你說是罷?」

    「你不要臉!」我喝了一口酒,吭吭哧哧地吐出這幾個字。然後問:「能不能給換一個?」

    「不能。」蕭四舞搖頭,「她這一來,我就能回家看看了。」

    「我半個月都沒有回家了。」他補充道。

    「我表妹來奔我半個月了!」他又道,「她不會武功不識文字,你甭打她的主意。」

    我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掐起一片雞腿,豎在額頭前起誓:「我誓,我絕不打她的主意。」

    「你想哪兒去了?」蕭四舞大笑,「你真不像個十多歲的孩子!我是說,你甭想讓她放你逃走,逍遙樓關押的囚犯,還從來沒有能逃得掉的。」他斂住笑容,正色道,「下面咱們談正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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