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防偵察科（2）
申炎：「我們目前能做的事，先還是完善邊防觀察配系.我們防區的正面為一千三百九十六公里，中、蘇瞭望台數量對比是一比五點四。紅旗寨大隊最近用打撈的漂流木，建起了一座十六米高的木質瞭望塔，買了一部八倍望遠鏡，兩個女知青輪流上塔觀察。這說明，搞情報也需要依靠廣大群眾。」
桑必厚點點頭：「好哇！新時期照樣兒可以揚老傳統，全民備戰，人民戰爭嘛！」
申炎：「咱們可不可以和地區革委會聯合個文，讓沿江三十六個對岸有觀察價值的村屯，都組織民兵因地制宜建起觀察哨。可以利用制高點、建築物，也可以建瞭望台，能有效地觀察就行。這樣，中蘇觀察哨對比就能達到一比一點九。民兵觀察哨，要由就近的邊防連協同、指導，納入邊防觀察配系之內。邊防連和民兵，都要辦幾期觀察員培訓班。第二，原地區公安處開展過電視偵收，『特殊時期』後停了。電視新聞直觀反映社會動向，可以從中提取政治、經濟、交通等多方面情報。我想把他們閒置的設備借來，不費力氣就能接收白送的情報。再向大軍區情報部門要一台短波收信機，搞一點戰術偵聽，有可能獲取對方的戰術動向，甚至小規模偷襲的信息。結合收集圖書資料和審訊越境人員，擴大對蘇境內的知情度。」
巴久禮笑了：「這倒是個新鮮事兒。西方的情報專家說，百分之九十五的情報來自於公開渠道。你辦吧，肯定有作為。」
申炎：「第三，邊防機關沒有直屬偵察連，邊防團也沒有偵察排，這二年邊防鬥爭需要偵察分隊，全靠野戰軍給臨時配屬。打起大仗來，人家肯定歸建。即使是為了應對突事件，我們也該有個特種分隊，叫不叫偵察分隊都可以。我建議在二線兵力中，選訓一個具有偵察功能的連隊，以完成特殊任務。」
兩位長對視而笑。申炎莫名其妙。桑必厚說休息一下，喝點水再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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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久禮從卷櫃裡拿出一份文件，說：「上級來新精神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帥兒認為，軍隊越是現代化，機械化程度越高，對油料和彈藥等後方補給的依賴程度就越重，後方補給線將是進攻者名符其實的生命線，也就成了反侵略一方絞殺敵人的繩索。這是我們在抗日戰爭與解放戰爭的中屢試不爽的戰法，在未來反侵略戰爭中的作用必將更加突出。我們要多準備一些具有野外生存能力和破襲戰鬥力的『剪子』，打起仗來就一段一段地、反覆不間斷地去『剪』敵人的生命線。你認為哪個連，比較適合改訓這種特種分隊呀？」
申炎：「東山頭邊防團十二連比較合適。一是這個連作風硬朗，紀律嚴明；二是離機關較近，訓練和使用起來比較方便。對特種分隊的幹部要有特殊要求。在野戰部隊，偵察部門對偵察分隊的幹部配備有言權。可以給我這個權嗎？」
桑必厚：「咱這不是組建本級直屬分隊，『剪子』的建制仍歸營、團。言權還可以給吧！決定權的份量就不能太大了。」
申炎：「沒有決定權，我希望有半個否決權。要調有專長的幹部，比如六岔的袁永裕很善於潛伏，還受過敵火力下運動的實踐檢驗。連隊的兵員也要做適當調整。」
巴久禮：「這樣吧！你和馬立研究個方案，先抓個樣板。搞好了，其他邊防團照樣子各抓一個。還有個消息，大軍區情報部，準備在**月份集訓軍師偵察處、科長，研究新時期情報工作中心轉移問題，參觀各軍兵種的偵察裝備和設施。這與邊防偵察部門新組建當然有關。聽說你媳婦要臨產，能不能去呀？」
申炎想了想：「機會難得。生孩子請鄰居幫幫忙，我去。」
巴久禮：「我跟衛生所說，讓典湘幫你料理。戰備形勢緊迫，參加集訓之前，你說的三項工作要抓緊鋪開。審問魏北石的事先往後放一放吧，反正他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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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思弟走進辦公室。
申炎一驚，躥上去摟著肩膀說：「老夥計，我們以後又可以常在一起了。晚上到我家，咱倆喝酒。」
孫思弟顯得老了些，舉止更沉穩了：「喝酒不忙，以後有的是時間。小丁讓我告訴你，他現在沒啥負擔了。估計李副司令員他們也都不會有啥事。小鄒——」
申炎：「不用說他了，過不了幾天，就是我這兒的參謀。烏巴勞島目前怎麼樣？」
孫思弟：「還能咋樣？紅旗插著，打壞了再換。蘇聯的子彈多，讓它打個夠。開火以後，他們也不敢上島。雙方對峙都不撒手，神經戰而已。我看沒啥斗頭了。即便暴全面戰爭，那裡也不是蘇軍進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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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察科辦公室。申炎正與汪水、鄒奮霍談話。兩位年輕軍人敲門進來。其中一人，戴著一副老式的大圓眼鏡，絡腮鬍子足有半寸長。
「申副科長，這是給你們科新配的翻譯，杜森峰同志。吉林大學俄語專業優秀畢業生，特殊時期前內定留學蘇聯。因為形勢變化，投筆從戎了。」
申炎笑著握手：「好哇！我是申炎。認識認識兩位參謀，汪水同志，鄒奮霍同志。我對你要表達兩點意思，一、歡迎到偵察科來工作！二、你得刮鬍子，每週兩次，怎麼樣？」
杜森峰繃著臉：「刮鬍子與反修有必然聯繫嗎？」
申炎：「道理以後再講，先執行。能不能做到？軍人同志！」
「軍人明白了，服從命令聽指揮。」杜森峰不自然地把兩腳跟兒蹭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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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炎把杜森峰讓進對面屋裡。進門是屏風，上面貼著「非本室人員，未經批准不得入內」的大字紙條兒。
「不就是辦公室嗎？弄這麼神秘幹什麼？」杜森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