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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鮮血滴滴(6) 文 / 大流歌

    鮮血滴滴(6)

    江岸上槍聲大作,蘇船甲板叮咚作響,舷窗玻璃嘩嘩啦啦.老船員長趴在甲板上。後艙裡傳出女人尖叫聲。

    李連學舉起手槍要指揮衝鋒的時候,一輛吉普車開來。一個軍人下車高喊:「停!停止射擊!立即停止——,胡鬧!誰讓你們開槍的?對蘇聯老百姓耍什麼威風?一點邊防常識沒有,簡直是政策盲!你們闖大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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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水作戰室,申炎拍桌子起立:「胡鬧!誰在現場……啊?怎麼又是李連學……什麼?滿團長和蔡參謀說別太右傾?你立即命令現場所有的兵團人員立即撤回,越快越好……團長怎麼了?軍長也不行,執行命令馬上撒回,快!」

    一旁的巴久禮皺眉抽鼻子,拍著自己腦袋:「這個滿有,又闖禍了!我也溫情主義作怪啦!李連學是咱們總站的老兵,沒能下狠心就地嚴肅處理呀。情況上報了嗎?」

    申炎:「生產兵團的人以為立功了,搶先上報了。方岐正在保密機上記錄上級指示。知識青年是一群大孩子,只有一腔熱血,哪懂得什麼邊防政策?好在沒造成人員傷亡。我跟蔡白吉說得很清楚,他也答應得很明白。邊防機關的參謀,即便不懂政策也該言行一致啊。一個邊防團長,竟然連點兒政策觀念都沒有,什麼叫右傾?向外國老百姓開槍就是革命左派?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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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岐拿著記錄走來:「上級指示,立即會晤通知蘇方前去拖救,我方航運部門予以協助。會晤口徑是語言不通生了誤會,表示遺憾。這是總理的親口指示。總部長說,邊防部隊的幹部,沒有政策觀念怎麼行?不能再出這種洋相啦!」

    申炎:「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大國總理,內憂外患夠他操心的了。這種邊境事件幾乎天天生,他都事必恭親哪。咱們這個蔡白吉也太不爭——也怨我,他的素質和人品我清楚,這種事壓根兒就不該交給他去辦。」

    巴久禮:「這說明一個問題,我們面對的不是一條一般的邊境線,而是中央的神經末梢啊!咱們這些邊防兵沒當好,給總理添亂了。趕快執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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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旗寨生產大隊隊部門前,吳寶整了整眼鏡,掐著反坦克手雷走來:「蔡參謀,這手雷拉環不能亂碰吧?你看翟斌,多危險。」

    蔡白吉心浮氣躁,不耐煩地說:「知識分子害怕啦?勁兒小都拽不出來。趕快準備去吧!」

    「怎麼樣?膽小如鼠,還當班長呢!這玩意兒是高溫定向氣流穿甲,它又不咬人。你不拴牢綁死它,黑燈瞎火跑丟了怎麼辦?」翟斌的眼還是直愣愣的,遞來一根繩子。

    吳寶接過繩子,把手雷拴在腰帶上,背上衝鋒槍跳了跳。

    轟!一聲巨響,煙塵暴土籠罩全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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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水,作戰值班室。

    方岐對申炎說:「剛才柳科長來電話,你沒在。魏北石回來了,帶回一個老特務和兩支老式槍。」

    申炎一驚,隨即樂了:「天哪!我終於又有說話的資——弄清真相的機會了。現在押在什麼地方?」

    方岐:「韓副司令員要送地區公安軍管會,o17一號不同意,直接押到省城去了。」

    申炎點點頭:「這符合那種人的邏輯。中央不准開槍還擊,他們受了大軍區的責備,這回可算撈著一根稻草,能不盡力顯示一番?別說送到省城啊,他就是送到北京,本人也要去審一審。」

    巴久禮進來,滿臉烏云:「先別審啦!以後再說,趕快跟我走吧!方岐,你馬上通知各邊防團長,連夜趕到紅旗寨大隊去開會,明天中午必須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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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普車行進在沿江公路上。車裡,巴久禮和桑必厚神色沉重。

    一群人抬著擔架迎面走來。申炎叫停車,跳下車就問:「傷在哪兒?喲!這不是吳寶嗎?真是你呀!」揭開被單子,吳寶的雙腿膝蓋以下已經沒有了,創面像木炭一樣漆黑。

    門板上的吳寶鼻樑上有兩個坑——深度近視眼鏡不在了。他臉色灰白、呼吸緊促、聲音微弱:「申參謀,手雷,拉環,拴不得呀……」

    桑必厚示意別耽擱。巴久禮:「抬上車,先送他去醫院。快!」

    申炎:「小吳放心,挺住,你要挺住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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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旗寨大隊隊部門前。巴久禮問:「還有幾個傷員?」

    滿有:「十來個。都是沙粒噴在腿上,沒啥問題。」

    巴久禮:「原因查清了沒有?」

    蔡白吉:「我講的非常明白,拉環不能亂動。吳寶他不聽,把拉環上拴在腰帶上,還跳。可能是衝鋒鎗彈匣砸到手雷上,拽出了拉環,掉地爆炸了。」

    巴久禮板著臉:「你來這裡二十幾天,闖了兩起大禍。來邊防六年了,哪一件事辦明白了?大小也是個師級軍事機關的參謀,還能不能幹點兒正事?都說你腦子挺聰明,成天都想什麼了?好好端正態度,看你如何檢討,去吧!」

    蔡白吉轉身離去,臨出門又向滿友投去一束求救的目光。

    滿有:「道理都講了,我也強調了。問題是民兵沒經過嚴格訓練,不聽話……」

    桑必厚:「經過嚴格訓練的隊伍,還用你們來嗎?別人又不是沒組織過民兵訓練和執勤,都出這麼大事故了嗎?在自己身上好好找一找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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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旗寨生產大隊隊部裡,馬立等團長在座。

    巴久禮:「最近我區連續生嚴重違反邊防政策事件和惡**故。先是一個邊防團長,越過我們和六岔前指,對o17一號說邊防連可以登烏巴勞島巡邏。我們向大軍區反映這種錯誤指揮,才知道這是我們的人出的主意。邊防團級幹部明顯違反中央的不進不退的方針,導致了無為犧牲,造成外交上的被動。接著又是一位團長,對在這裡蹲點的幹部說不要聽申參謀的,對生產兵團的民兵排說不要右傾,致使兵團民兵對界江擱淺的蘇聯民船開槍射擊,國際法不容啊!在這裡組織民兵登島潛伏,又造成反坦克手雷走火,炸死那麼好的中學教員。這怎麼得了啊!同志們,我們現在確實應該好好反省一下啦!老桑你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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