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使命（2）
方岐有些吞吞吐吐：「我很想跟她處，只說……郝玉英她好像心裡只有你.你們朝夕相處那麼長時間了，相互瞭解應該很透徹，感情基礎自然我比不……」
申炎：「你過敏了吧？我跟她確實一起工作了幾個月。她是隊長，我是隊員，上下級有別，沒有其他事。談到處朋友，只有海鐵寬領來找我那二十分鐘。我對她的印象很好，要不是有人藉機做文章，不會弄到這種地步。我覺得那個人挺難得，認為你們倆挺合適，但絕沒有勉強你的意思。」
方岐：「我也覺得很難得，只是不理解你為什麼不和她處了。」
申炎：「方岐呀！人各有志，不可勉強。我與小郝斷交的舉動贏得人們的同情，回頭再與她繼續處，那我就是為獵取愛情而拿愛情與他人、與長鬧彆扭，實際上那是對愛情的褻瀆。為了達到個人的目標，又拿著目標去反反覆覆，那不是我的做人風格。感情上我是有過內傷的，那是因為過於自信掰錯了道岔兒。跟你說這個教訓是供你參考，我說過咱們同病相憐的話。目前你正處在十字路口，辦法只有一個——要是和小郝相處覺著彆扭，那就趕快結束。要是真心喜歡對方，那就別猶豫，下功夫長時間苦追也值得。孰是孰非，只能自己悶心自問，自己權衡利害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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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接待組室內，紅衛兵負責人王奮飛和吳寶來訪。
申炎態度親切：「這幾個月，你們『紅總』怎麼樣？」
吳寶：「讓你訓了一頓，回去就爭論不休，分裂成三四派。冷方芝被『省總聯』招回去，聽說挨批了。翟斌誓要再造『方芝路線』的輝煌，被冷方芝指定為代理總聯絡員，沒人搭理他。可能是閒著沒事，有人看見他撬窗戶鑽進圖書館，拿走一本《安娜·卡列尼娜》，成天閉門讀書呢。」
申炎：「他跟蘇聯僑民學過俄語嗎？」
吳寶：「嗨！那傢伙愛看偵探小說，一心想當間諜。公安處秘密培養了他，讓他貼近達婭娜。造反派奪權砸亂公檢法的時候，他為了追隨冷方芝，大張旗鼓地殺回馬槍，揭黑公安搞神秘主義，迫害無辜僑民百姓。」
申炎深深地點頭：「沒錯兒，就是他。這個人的精神狀態與常人不同啊！對了，地區革委會馬上就成立，你們今後鬥什麼？」
王奮飛：「師範『紅總』本來是冷水號召力最大的造反派，砸爛地委、行署都是我們挑的頭兒。從衝擊你們這裡開始，再也形不成拳頭了，成天打內戰。」
申炎笑了：「這麼說是我的罪過嘍！」
王奮飛連忙說：「不！是你的功勞。吳寶在『紅總』勤務員會上說，昨天的歷史不能由今天的人改造，造反的含意必須重新認識。沒認清目標之前，先在學校裡爭論，比到社會上亂撞好。現在的冷水穩當多了，學生造反派已經沒有什麼作為了。」
申炎：「聽說你也被揪斗了？」
王奮飛：「那是對立派說我保皇，摁著腦袋逼我向**像下跪請罪，瞎胡鬧唄！我算看透了，還是解放軍始終保持革命大方向。我想參軍去，你能幫忙嗎？」
申炎端詳著這倆青年，說：「去冬今春全國都沒搞徵兵，下一個年度不會不征了吧！我盡力幫忙吧。小吳呢？」
吳寶指著深度近視眼鏡說，「視力不可能合格，我還是當教書匠去吧！面向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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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冷水工人文化宮。大門上方掛著巨額橫幅——「冷水地區人民學習**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
申炎走出大門。呂秀敏跟出來：「申參謀！」
申炎：「喲！是小呂呀！聽說你當上縣革委常委了。」
呂秀敏興奮異常：「我才不稀罕什麼常委短尾呢！還在生產隊呆著。那年你說我們那兒可能成為邊境鬥爭焦點，一點不錯。這二年對岸年年來人上島打草。我們上島蘇軍就來攆，打傷我們好幾個人，我們也打他們。真希望你到我們那去，袁永裕、史延忠，沒有事就念叨你。」
申炎：「我也想他們哪。你們那裡的事都我知道。現在國內到處鬧派性，人們不大注意對外政策。上『爭議島』要不惹事、不退讓、不吃虧。蘇聯自恃實力強大，報復心特別強，上次冰道上的干涉沒得逞，現在重來就不奇怪了。」
「我有事弄不明白，寫信問你行嗎？」小呂面帶羞澀。
申炎想了想才說：「我這二年哪，打了一年半政治游擊戰。社教隊、特殊時期辦、紅衛兵軍訓、地革委籌備組。這回是宣傳組缺人，讓我來打補丁。打一槍換個地方，說不定明天又去哪兒。孫思弟能找著我，你有事就和他聯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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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司令員辦公室裡。鄭司令員：「地區的特殊時期形勢本來挺不錯。如今林業垂直系統打亂了，交來兩個林業局。格南局地處小興安嶺腹地，派性鬧得最凶。政委說，那是地革委的一塊心病。他們把那裡的兩大派代表找來了，我點了你的將，去當談判聯絡員。你要盡快促使兩派達成革命大聯合協議，我讓幹部科給你抽人去監督執行。不管抽什麼人，你都要起主導作用。明天你就到招待所與雙方代表們周旋，既要有耐心，又要盡快簽字。這回又要就看你的嘍！」
申炎：「我盡力去做。邊防形勢更緊了，我們科的人手——」
司令員抬手制止：「不瞞你說，我也急得不行。可是，境內亂糟糟的，怎麼對外呀？我讓司令部下通知了，這段時間各地的邊境行動要謹慎，密切注視蘇方動向，隨時會晤表明立場。我們集中精力先把境內的形勢穩定一下，然後轉移力量開展邊界鬥爭。格南的情況很複雜，促成兩派大聯合不會那麼容易，協議簽字的時候，你主持，我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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