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大流歌

龍騰世紀 犄角旮旯也得走(3) 文 / 大流歌

    犄角旮旯也得走(3)

    方岐瞅了王占慶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那是……還是王科長自己說吧!他和申參謀倆,你一句、我一句的……」

    王占慶的大眼睛怒視著方岐:「那次申炎在院子裡,都對你說了什麼話?這是常委會,你要如實交待!」

    方岐:「我們倆談心了.你問過我,我回答過了。」

    王占慶:「我問申炎指著窗子說的那幾句,問了好幾回你就是不說。這回必須說!」

    方岐:「我把你問我的話告訴他了。他說,現場鬥爭不讓對蘇聯軍人搞溫情,專搞『寒情』就是原則性強?空喊政治口號的人未必真懂政治;政工幹部未必都正直。」

    巴久禮笑了:「剛才問到的申炎那些說法、做法,你當時就聽到了、看見了、翻譯了,感覺有什麼問題嗎?」

    方岐瞅瞅站長、政委,又瞅政工科長,「我政治水平低,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那是與蘇聯邊防搞現場鬥爭,和咱們政治學習不是一回事啊!」

    大家笑了。政委說:「好啦!這些話到此為止,你先回去吧!」

    ******************

    方岐走了。巴久禮一臉嚴肅:「王占慶同志,你說那種場合該怎麼鬥法?我軍剛剛接管邊防,以後的鬥爭會更尖銳、更複雜。上級三令五申堅持說理鬥爭,不准打罵、不能激衝突。怎麼鬥是方法問題,能隨便給自己的同志扣政治帽子嗎?聽風就是雨,無限上綱,以後誰還敢與蘇軍面對面鬥爭啊?」

    政委仍舊面無表情:「同志們在前面鬥,後面的人捕風捉影歪曲事實,確實不能算正直。光對蘇軍喊大口號就是突出政治嗎?申炎不是沒有缺點,但他聰明能幹,為人也正直。為什麼對他這麼大成見吶?你跟我們說的熊膽問題,是那麼一回事嗎?讓大家說說!」

    一個常委說:「書記、副書記說得對,不能把事情弄顛倒了。」

    另一個說:「看戲的說唱戲的風涼話兒,上嘴唇兒碰下嘴唇兒就行。自己上台唱一段兒,讓別人聽聽再說吧!」

    王占慶紅著臉說:「我也有毛病,以後認真改。但是,他對新兵說要和蘇聯搞團結,在冰道上和蘇聯軍官嘀嘀咕咕、親密握手,還說那是朋友。這可是上級蔡參謀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沙水公社的助理遲萬福反映強烈,我這裡有正式報告。」

    政委接過報告:「既然有具體線索,那就組織人查查吧!馬立坐船到冷水,路過這裡,只說有特別情況需要單獨匯報。因為客船馬上要開了,沒來得及細談。還有轟炸冰壩的引導組問題,也得等他回來一併核實一下。」

    王占慶扭頭對記錄的人說:「記好,組織審查。」轉過頭來,「還有哪!他在阿勒宣佈自己代理副站長。少尉正排級要當營職幹部,據我所知,大軍區範圍內還沒有。他敢伸手要,總站也沒有權力給嘛!政治部門的意見是,要麼下令當排長,要麼回總站。」

    巴久禮又皺眉頭:「阿勒是營級站,地位特殊,離總站千里之遙,沒有軍事幹部在位行嗎?十二個邊防站個個缺編,從哪兒調人去頂啊?馬立建議申炎履行副站長職責,我們既沒有下通知也沒有報上級嘛!」

    政委:「他是臨時幫助工作。馬立任總站副站長的命令已經到了,申炎不能馬上回來。先這樣!」

    王占慶又扭頭對記錄人:「原話記准,申炎是蹲點,臨時幫助工作,不是代理副站長。」

    ******************

    夏日當空,黑龍江水滾滾而下。

    申炎和戰士們在新砌的牆頂上安裝房梁。

    鄒奮霍站在地下喊:「副站長,檁子全拉來啦!」

    申炎眺望大江:「浪瓦鈑今天可能到,你們班準備卸船吧!」

    ******************

    水面變成了冰面,大雪紛飛。

    申炎胸前掛著望遠鏡,和戰士們乘坐爬犁在江面巡邏。

    鄒奮霍指著島子說:「今年登島砍柴,上級來不來人?」

    申炎:「不來了。總站來電報了,我們自己組織。」

    抱著兩瓦電台的台長指著江北說:「副站長你看,那就是雅克薩古戰場,俄國佔領以後叫阿勒巴契諾。小丁對那段抗俄故事很感興趣,讓我幫他搜集資料呢!」

    鄒奮霍說:「我還給他記錄了一小本兒。」

    台長:「我收集到一段傳說,叫《雙鉤鐵羅漢竇爾敦》。說的是竇爾敦盜了御馬,又劫了皇綱,滿清朝庭對他恨之入骨。知道他是個孝子,就把他老媽抓來折磨。為了救母,他綁了自己去投案。母親見了面說兒子愚孝,不投案兒活母活;投了案兒必死,白人送黑人活又何苦?憤然撞牆而亡。果然,竇樂敦被問死罪等候秋斬。這節骨眼上東北邊陲吃緊,新任黑龍江將軍薩布素上表皇上,把竇爾敦要來做了武術教練。俄軍侵佔雅克薩,竇爾敦單人帶著最後通牒闖進俄營,命令俄國督軍托爾布津趕快滾蛋。老毛子蠻不講理,竇爾敦就率先進攻,殺得俄軍丟盔卸甲只好投降。第二年,俄軍捲土重來,竇爾敦化妝偵察,一舉搗毀了俄軍指揮台,混戰中打死了托爾布津。沙俄佔領黑龍江兩岸的陰謀沒法得逞,這才簽訂了《尼布楚條約》。」

    申炎舉著望遠鏡觀察蘇方:「哦?這故事我還頭一回聽說。小丁有這份兒心思,那可是好事啊。」

    鄒奮霍:「小丁的老祖爺曾和竇爾敦共同起事,敗露以後流落到四川。小丁說,總有一天他要把這段抗俄故事整理出來,秋天來信還讓我們繼續幫他收集素材。」

    ******************

    雪化冰溶,江水濤濤。「黑龍三號」靠在含瑙碼頭上。

    申炎手提旅行袋走下跳板——帽徽、領章,已經變成「一顆紅星頭上戴,革命紅旗掛兩邊」了。

    馬立在岸邊迎接,二人相互敬禮,熱烈握手。

    小遊戲,等你來現!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