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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九章 愛惡各以其正(1) 文 / 大流歌

    第三十九章愛惡各以其正(1)

    深夜,招待所房間裡,床頭燈亮了。

    對面床上的人睡著了,這邊床上的滿有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睜著眼瞅天棚,腦子演起了「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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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防總站家屬宿舍院,滿有回家進客廳。電話鈴正響著,拿起耳機,傳出蔡白吉和寢室分機通話的聲音:「姨呀!你好嗎?我可想你了……將來你們也得來這兒,我還像過去那樣為你服務……咱這關係一輩子變不了。我有個想法,為了你來冷水我為你服務創造條件,你讓滿站長和王占慶說說,讓我到邊防科工作吧……會談會晤有的是茅台酒和中華煙……含瑙總站的巴久禮來當參謀長,準備調他的部下申炎……那人賊次,跟蘇修軍官稱兄道弟,王科長的意見是開除軍籍……那人瞧不上從咱們『天下無敵軍』來的人,跟王科長一直對著幹,還能瞧得起滿站長?……眼下正好有個好機會,讓他先去搞社教,回來再安排別處去唄,機不可失呀……」

    ——齊副團長對滿有說;「……你就知足吧!拿酒簍子當偵察英雄壓了申炎,人家還說你是記錯了,不是有意整景兒……」

    ——作戰室裡,申炎:「是我不好,引用那麼多主席和馬、恩語錄沒加註明,也就沒引起參謀長的注意。以後我一定努力學習主席軍事思想。」

    ——蔡白吉臉紅了:「我深受教育,一定努力向科長學習。」

    ——作戰室裡,申炎吃驚:「……我成特務幫兇啦!」

    ——作訓科辦公室裡,蔡白吉:「……他就真是,你也不能在這種場合說呀!」

    ——四里溝連隊俱樂部門外,滿友在傾聽。屋裡,蔡白吉挺爽快,說:「對!小心眼兒、愛小便宜、怕老婆,在老部隊就出名。他帶頭兒搞小秋收,別的組也都跟著干。咱們別成天大彎腰了,也得給科長搞一點兒吧!」

    申炎:「他還愛黨、愛國嘛!打起仗還指揮我們戰鬥。我們隊伍中這種人不少,他算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有缺點錯誤不能都說是壞人,把握大界限也是一種覺悟。」

    ——吉普車前,管理員:「……告訴你吧!我們科長專門請示了蔡司令,我這是奉命行事。」

    申炎:「你放心走,孩子調來我安排。」

    ——蔡白吉邊走邊說:「哦!挺好啊?孩子安排老申辦的,也是我的主意,這樣辦好。現在地方領導找我有事……」

    申炎:「郭沫若說,道我惡者是我師……做人總得有點胸懷,不能怨天尤人。」

    ——蔡白吉厭惡地一甩手,說:「好了,給她代好吧!那邊等我呢!」匆匆離去。

    申炎:「你們在職的時候,我沒送禮請客。現在請你們喝喝酒,大家心裡都踏實,多喝幾杯也心情舒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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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有猛然坐起來,抓起電話:「總機,接孫政委……我是滿有哇,我得跟你談話……等不了啦!現在不說出來,到不了天明我就得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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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冷水碼頭。

    大型交通艇「邊疆號」舷邊,登船的申炎從狄向武手中接過一份名單,邊看邊念叨:「公安老畢來;航運鐵寬來;計委是樂主任;林業是冷箭蘭?女同志上船,乘涼、洗浴多不方便哪!」

    狄向武:「是不方便。咱這船上就倆單間,她來就得佔一個,副組長就得委屈點了。人家主動要求來。林業經營局局長考慮人家就要到友鄰森工局當副局長了,不久就跳上副廳級幹部了。好不容易趕上這麼個機會,特意換上了她。對了,那不是你的好朋友嗎?這可是她自己說的啊!在你做報告的現場。」

    申炎:「哼!她的朋友可太多了,差別也就太大了。住不住單間無所謂,我和你,或者和鐵寬、和老畢住一起都行。」

    狄向武:「你這副組長聽說沒有?這次界江勘察的通知下去不久,就有人反映說,勘察什麼呀?還不是坐船兜風兒?不打仗了,選個好季節吃喝玩樂唄!」

    申炎:「在中國歷史上,勘界歷來是封疆大吏的職責。說這話的人不懂——對了,要是讓這種人來參加,肯定嫌吃得不夠檔次,玩得不夠派場。不信你就試試!」

    狄向武看著江面的波浪:「那就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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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邊疆號」停在古城牆外的岸下,人們紛紛登岸。

    申炎站在甲板上。狄向武走來:「大家都去參觀古城歷史展覽館,你去不去?」

    「我陪客人參觀多少回了,內容幾乎能背下來。」申炎說完坐在船艏的凳子上,點上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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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划水聲傳來,冷箭蘭在水裡熱烈招手,抹一把笑臉說:「參座快下來呀!水可清了。」

    船上,申炎擺手,示意不游。

    冷箭蘭:「水裡挺暖和,外交家還封建哪?來嘛!」

    申炎:「你游你的吧!一會兒邊防連來人找我。」

    「這船就倆單人房間,副組長的屋子讓我給佔了。一會兒你到那屋去,我有事和你說。一定來呀!」冷箭蘭說得親切甜蜜,擺擺手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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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鐵寬走來:「副組長閣下欣賞出水芙蓉哪?」

    申炎一本正經地:「不錯,欣賞一下兒又有何妨?」

    海鐵寬挺吃驚,上下打量著申炎說:「喲呵!老兄能說出這話來,也是改革開放的成果吧?動了春心嗎?」

    申炎看著冷箭蘭游去的漣漪說:「改革開放之前,男人就不欣賞女性嗎?文化大革命狂潮橫掃的時候,女人對男人就沒有吸引力了嗎?」

    海鐵寬:「她可年過四十了,你還覺著風韻猶存?」

    申炎:「沒過四十,人家屬羊啦!那可是卷彎眉、白面紅唇,嫩頸豐胸、隆臀秀腿,腰腹似妙齡少婦,媚眼如傳情秋波。全身透著成熟之美,你能說沒有吸引力?」

    海鐵寬弄不清申炎這是逗趣兒還是氣話,說:「你知道嗎?這個人可不一般!」

    申炎轉過頭來,似乎挺好奇:「你也熟悉她呀?」

    海鐵寬:「我不熟,可我知道她的事。你想瞭解這位大仙兒級人物的桃色新聞哪?」

    申炎:「何止想啊?興趣大著呢!你也吞吞吐吐了?快說!」

    海鐵寬:「我哥在省委組織部工作,常見這個人去走動。她的一個老校友在友鄰地區森工局當局長,要她去當副局長。聽說給了她不少木材指標,用於上上下下打點。我哥說,這人專門搭訕有用的人,對組織人事工作崗位的興趣特別濃。過幾天就去給老校友當助手,估計只是個跳板,等著瞧吧!」

    申炎:「在人際關係上,有一種歷史遺傳的老手段。每當天下太平的時代到來,它就會盛行起來。」

    海鐵寬:「什麼手段?美人計?我看她對你笑得那麼甜,大有投懷送抱之意。你就被那種手段征服了吧?」

    申炎認真地:「與異**往——當然不是指正常交往,是一種生理需求,還是一種精神享受?你說說看!」

    海鐵寬不解其意:「沒研究過,可能是天性吧?」

    申炎:「在我們國家,娼妓已有兩千多年歷史,新中國一成立就取締了。可你告訴我,冷水的茶館、曲藝廳、說書場,仍有拉客兒的。你說,**是生理洩的需要,還是追求某種精神滿足的衝動使然?」

    海鐵寬:「生理刺激和精神滿足都有吧?今天你的言談可與往常大相逕庭啦!」

    申炎:「你想想,自古就有人拿妓院比官場、比商場,因為它與金錢交易和政治交易相似、相通。普通**往往為生活所迫淪落風塵,可悲、可憐又可歎。政治娼妓可都是有目標、有手段、有野心的,為了巴結權貴、搾取錢財、達到某種政治目的而不擇手段勾人心魂,而且屢試不爽。它像傳染病的病毒一樣可恨、可怕、也可恥。是不是這樣?」

    海鐵寬還是摸不著頭腦:「你今天是怎麼啦?」

    「你不是知道冷箭蘭的事嗎?知道她是誰嗎?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她就是駱立東送人的那個大女兒,窯姐兒出身的養母帶大的。八年前的這個茬兒你沒忘了吧?」申炎說完,扭身走了。

    海鐵寬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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