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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八章 善張網者引其綱(1) 文 / 大流歌

    第三十八章善張網者引其綱(1)

    地委會議室裡,鄭志主持會議:「今年三月,勃列日涅夫表講話,表示願意改善對華關係但是,蘇共二**延續了他們以往的方針路線,其對華政策沒有本質改變。去年,我國重申支持阿富汗人民的抗蘇鬥爭,在華北舉行了大規模軍事演習,就是說中國安全的主要威脅仍然來自北方。這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我國改革開放好幾年了,冷水地區怎麼辦?還像過去那樣等『打完再建』呢?還是現在就以展經濟為中心大搞建設?董書記讓咱們邊防外事領導小組拿出個有說服力的意見來。各位表高見吧!」

    大家陷入沉思,室內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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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志環視左右,笑著說:「副組長開個頭兒吧!在這個問題上,軍方的意見權威性高哇。」

    柳金棟:「這可是大問題,前提是如何判斷當前中蘇關係的趨向。或者說,五年十年之內兩國開戰的可能性大,還是和平共處的可能性大。老申愛琢磨這類問題,讓他說。」

    鄭志:「好哇!我們請申參謀長講一講。」

    申炎咧了一下嘴,笑了笑說:「我是副參謀長,也說不大好。」

    鄭志:「在地方人眼裡,副參謀長也是參謀長。再說了,今天不是正的,明天還不是?講好講壞別自己下結論,我可不是第一次聽你講話了。十六年前在社教總團聽取裝卸隊貪污案的匯報會上,十三年前在烏巴勞島前指,六年前在參觀守備陣地演習,不都領教過嗎?你就敞開說吧!」

    申炎:「這個問題嚴肅而重大。要對中蘇關係的去向做出判斷,就得認清這倆鄰國之間的關係現狀和各自內部的主要矛盾,還得指出原本是社會主義兄弟國家關係惡化的因由。一句話恐怕說不明白,起碼得說三句。

    「第一句,六十年代以來,北方霸權主義是中國的最大威脅。這在政治、軍事、外交、領土爭端、情報顛覆、文化宣傳等方面都有充分證據。有人攻擊中國領導人爭當世界領袖,有人說提出反修戰備是為了轉移國內視線。不說這一句,就弄不清雙方對立的性質和結症所在,就分不清是非曲直,就不足以正視聽。

    「第二句,蘇共的現行政策難以為繼;中國急需加快四化建設步伐;雙方都需要緩和兩國的全面對抗。這要從蘇聯的經濟、軍事、人民情緒和國際境遇來分析,也要從我國的國情和我黨的基本路線出,來綜合判斷兩國關係的未來走勢。

    「第三句,中蘇關係走向緩和甚至友好,不能回到五十年代初期狀態。原因在於世界格局的變化,在於歷史背景和經驗教訓;也在於辯證法規律的驅使。冷水人對『老大哥、老大嫂』,『背靠沙一邊倒』的有邊無防狀態記憶猶新。不說這一句,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極端。

    「沒經過縝密思考,不一定準確,解釋得也不細。」

    會場裡無聲無息,大家的目光集中在申炎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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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金棟自信地點點頭,看看左右說:「不知大家的感覺怎麼樣?我剛才的話沒說錯吧!」

    鄭志說:「叫了聲參謀長你還訂正。聽說有人叫你小諸葛,你能堵人家的嘴?我看這番話與縱論天下的『隆中對』很有相似之處。韓非子說,善張網者引其綱。你這三句話,把歷史、現實和未來,國際、國內和本地,上面的、群眾的和我們這些人想到的、看到的,以及要注意的偏差,都概括進來了。列個講話提綱,在座的人都會。這三句提綱,別說列呀!有誰看過、聽說過?我建議,就以這三句話作為我們領導小組的決議報告地委。再請申炎同志作一場專題報告,地區和衛疆縣科以上幹部參加。地點在工人文化宮,我主持,時間另定。怎麼樣?」

    異口同聲表示贊成。

    鄭志說:「好了!下個議程,公安局長說。」

    畢文友:「材料給大家了,看後收回。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隊伍中有些人滿腦子只想掙錢,失洩密事件屢屢生。中央正在醞釀成立國家安全系統,與公安系統分立。現在外國人搞情報高科技手段無所不用。邊境地區多處現感應偵聽線圈,我們準備組織江中打撈。方案是否可行,請審議。」

    鄭志:「這項工作保密性很強,大家都瞭解不多,恐怕更不想多說了。我看還是請申炎同志先說吧!」

    申炎:「我們現界江裡有過『水鬼』出沒的跡象,很可能用於安裝偵聽線圈。夏季水下可能有,冬天雪下更可以有。明水期,我建議公安部門和航標部門聯合作業。航標船的活動不受航道限制,還可以省下買船租船的費用。起錨必須在航道我側,盡力隱蔽在港灣、河口或者島嶼我側。如果不犯忌,公安有關部門可以與邊防偵察部門共同確定重點打撈地段,並提前通告當地邊防連隊,以便於掌握動向,協調動作。」

    鄭志與柳金棟耳語了幾句,說:「我們的意見是,公安的方案請申炎同志審定,由我們倆簽執行。有不同意見沒有?」

    又是異口同聲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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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防機關禮堂裡坐滿了人。

    主席台上的巴久禮說:「軍委決心推進幹部年輕化,我們的領導班子大幅調整。台上的各位大都離退,今天算是向機關告別。新班子由孫思弟同志任政委、黨委書記;司令員是咱們作訓科六年前的參謀、劍陽邊防團團長蔡白吉同志(台下嘩然,桑必厚擺了擺手才靜下來。滿有無不得意地挺胸端坐);劉文理、班海兩同志任副司令員;副政委待定;政治部主任由大軍區政治部的一位處長來擔任;申炎同志任參謀長,這是個來得太遲的任命。」

    台下人們的表情驚異,可能是看出了老司令員的最後一段話,明顯不是他以往的常態。

    桑必厚:「同志們,在原班子大部分成員離職,新班子還沒健全之前,請大家在孫思弟、申炎等同志主持下,保持機關正常運轉,維護部隊穩定,促使各項工作持續前進。有個情況要解釋一下。大家都知道,申炎同志是上次調整理領導班子的預定成員,群眾的呼聲很高。因為大家都知道的不正常原因給耽誤了,我們建議這次越級使用。上級考慮他沒做過團級主官,還是先在參謀長位置上工作一段時間看看再說。這話本來不應該在這裡說出來,因為大家反響強烈,還是說說好。就算我這個政委離休前的一個交待,算是犯自由主義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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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家屬房裡,滿有進屋就說:「小蔡回來當司令的命令公佈了。」

    「苗條女人」並沒有興奮:「他今年四十一,我四十八,你是五十九歲的老燈啦!這輩子就算拉倒了。從打他到省城,沒幾天就認了新姨,再也不搭理咱這個家了。人家當司令你還想借光兒?做夢去吧!我算看透他了。」

    滿有站在地中央,說:「不能吧!前些日子見面還挺熱情。他去劍陽當了團長再上來,還是走我的老路?」

    「你就抓石灰往臉上抹,自己覺著美吧!還走你的老路呢,人家那叫會來事兒,誰像你這麼杵倔橫喪?想當初,我洗腳,他端水;我上樓,他攙扶;我坐下,他捏肩;擦腳、槌腿啥都干,就差舔**了。隔三差五就送個小包兒來,你也沒給提個一官半職。更可氣的是狗肚子裝不下二兩醋——嫌他跟我太近乎,硬給整走了。這下可好,倒過來了。人家正師你副師,臨退休還挨處分,沒一擼到底就算給你留面子了。自作自受吧!還想指望人家?」「苗條女人」說得哀聲歎氣,兩眼直。

    滿有:「咱兒子不久就能調來,我讓小蔡給安排個好職務。他倆過去一直兄弟相稱,怎麼說也能照顧點兒。等他到職了,我就跟他說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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