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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南面吹來的風(4) 文 / 大流歌

    南面吹來的風(4)

    兩艘懸掛中國國旗的會晤艇駛近巴羅格斯克碼頭。西薩耶夫等人站在岸邊。

    艙裡,方岐小聲說:「過去都是副代表或者代表助手來江邊迎接,代表在會談室門前迎候。」

    洪昌范:「這回是老申『統戰』的效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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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炎微笑著走出艙門。列瓦霍夫敬禮,伸出手來攙扶。二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你好!申。」西薩耶夫走上前來,伸出了手。

    「你好!西薩耶夫。」相互敬禮、握手。

    西薩耶夫手指著江上的浪花說:「今天天氣很好!只是風大一些,是從中國方面吹來的。」

    申炎笑道:「對!是從南面吹來的風。它帶來了春天,接著是夏天。江南的人們不喜歡西伯利亞寒流,它帶來的那可是寒冷和嚴冬啊。」

    洪昌范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笑了。

    申炎說:「上校,讓我向你介紹我的兩位同事吧。這位是洪昌范,這位是常河,都是副代表。我們今後也稱代表、副代表,雙方不就對待了嗎?」

    一一握手之後,西薩耶夫說:「你有三位副代表了!」

    申炎:「我們是集體領導制嘛!過去咱們總是吵不完的邊境官司,方岐主管邊界事務,副職中他一人出面就行了。今後要增強相互信任,多幾位出面,你可以多幾個交朋友嘛!」

    「他們分管什麼工作?柳金棟退休了嗎?」西薩耶夫問。

    申炎:「他倆分管政工和行政。柳站長還是總站站長,只不過以後的會談他不經常出面了。」

    洪昌范:「上校,暖風拂面,春意融融,你和申代表合個影如何?我是攝影愛好者。」

    西薩耶夫:「當然,是彩色膠卷嗎?」

    洪昌范笑著點頭——剛才在艇上方岐告訴他,巴羅格斯克市的市場上買不到彩色膠卷兒。

    西薩耶夫:「今天的工作內容並不複雜。我建議拍照之後先到商店看看,路過列寧廣場還可以拍照,不反對吧?」

    申炎:客隨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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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羅格斯克市中心的百貨商店,是一座立方形現代建築。

    雙方代表團步入店內,裡面寬敞亮堂、衛生整潔。購物者和貨架上的商品一樣稀少。

    蘇聯市民與中**人相遇有些驚奇,或點頭、或舉手致意。

    西薩耶夫問:「與冷水的商店相比,印象如何?」

    申炎:「蘇聯人民的文明素質不錯,對中**人也挺友好。商店寬敞亮堂,只是商品擺不滿貨架,價格也挺貴。冷水的商店雖然小,商品種類多,價格又便宜。這兒的大米折合人民幣每公斤14元多,在冷水那是4o公斤大米的價錢。」

    西薩耶夫咂舌抬肩,說:「差別是很大,特別是水果和蔬菜。」

    申炎:「沒錯兒。冷水的西瓜,旺季一毛錢一斤,折合一個多戈比一公斤。我真想運過一船來,現在不行,三年五年還不行?那對雙方都有益嘛!」

    西薩耶夫:「這是個非常誘惑人的建議,但願能早日現實。」

    申炎:「這需要你、我,我們大家共同努力。不只是瓜果蔬菜,這裡的輕紡工業品和日用生活消費品的品種也少、價格也貴。這裡買一套學生運動服的錢,在一公里以外的江南能買十幾套。你們的電、木材、建築材料、化肥充足,冷水地區很需要。應該優勢互補,共利雙贏嘛!」

    西薩耶夫:「我們的家用電器不如日本的;傢俱不如羅馬尼亞的;絲棉製品不如你們的,連手電筒都不行。」

    申炎:「這就讓我有點兒想不通了。你們的飛機、坦克、軍艦、導彈核武器,又多又先進。生活必需品為什麼不行呢?我們政府的工作側重次序是農、輕、重,你們呢?」

    聽著這段話,西薩耶夫的表情由慍到平,繼而歎氣:「前面是公園,進去散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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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林蔭路上,西薩耶夫說:「過去的冬季,我們的哨兵報告你曾出現在普固江面。那裡有一台推土機頂著兩個圓形物體,像是艦艇的深水炸彈。」

    申炎笑道:「為什麼總往武器上想呢?那是空油桶。」隨即沉下臉來,「上校,我們的兩位軍人在那裡執勤時陷冰犧牲了。維護邊境安定,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呀!明年江冰溶化以後,如果你們現他們的遺體,請通知我。」

    西薩耶夫:「那是當然,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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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羅格斯克文化公園裡,蘇聯群眾以驚異的目光駐足觀看中**人。

    「茲特拉斯塔維佳!」申炎舉手,說著生硬的俄語。

    遊園者微笑、點頭、招手致意。一個老人還喊起了漢語:「你好,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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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中年男子眼睛緊盯著申炎,跟隨而行。申炎也扭頭看他。

    那人昂挺胸朗誦起來。申炎聽出了「奧斯特洛夫斯基」、「保爾.柯察金」等字眼,目光在那人身上搜尋。

    「申,是你嗎?我們見過面,柯魯洛夫卡江面。後來在冷水……我的手凍壞了。」這話是吉強翻譯過來的。

    「你是羅什?胖了,模樣有些變化,現在好嗎?」申炎看著圓臉,握著他的手。「十幾年了,你能先認出我,謝謝!」

    列瓦霍夫插話:「他多次說起你。他的好朋友,和你一起朗誦《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個烏克蘭下士拉斯年柯,也沒忘記你,來信說他和他弟弟常想起你。」

    申炎:「他弟弟?是米沙吧!一個愛研究歷史的青年。他現在好嗎?」

    羅什:「很好,仍在研究歷史。他們兄弟都同意拿破侖的預見,中國睡獅必將醒來。」

    申炎:「如果你們回信,請代我問候他們。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和他們再相見。」

    羅什:「我會的。從你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八年多了。時間過去得越久,我們相見的記憶越清晰。當時你問我們是敵人還是朋友。還說,同飲一條江水,是鄰居就應該做朋友。我一直記著。」

    列瓦霍夫:「那時候你穿的是黑色大衣,綠色褲子。我曾懷疑你是軍人。」

    申炎:「我是軍人,那次確實是旅客。為了避免雙方軍人直接對抗,我和車上的老百姓換了衣帽。羅什現在做什麼工作?家裡人都好嗎?幾個孩子了?」

    「仍在打井隊工作,兩個孩子。如果允許的話——」羅什瞅著西薩耶夫,「真想請你到家裡做客。」

    申炎還拉著羅什的手,「將來會的,也許要不了多久。今天在公園見面,這在兩年前還不可能。歷史總是曲折前進,中國的古話叫分久必合。二十年前,兩岸不是常來常往嘛!」

    洪昌范:「老朋友見面,更要合影兒留念嘍!」

    申炎指著西薩耶夫對羅什和列瓦霍夫說:「當時上校是你們的哨長。方岐和我同行。我們五個人在冰道上相遇。誰能想到,今天竟能全數聚呢?難得的相逢,確實應該合影留念!」

    方岐一邊翻譯,一邊把五個人擾到一起。拍照兩下之後,又向周圍的遊客招手,用俄語說這是彩色膠卷,冷水的軍人很願意與鄰居城市的人合影。

    不少蘇聯市民跑來和雙方代表團成員合影。

    洪昌范不停地拍照,邊拍邊說:「回去馬上衝印,人人有份兒。下次會談帶來,你們(指群眾)到上校那裡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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