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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安德列姓什麼(2) 文 / 大流歌

    安德列姓什麼(2)

    格南鎮革委會招待所,房間裡。

    申炎:「我們這一路,把一個『土老鼠』敲打老實了;把一個『洋老鼠』攉隆驚了;把一個『山老鼠』攆死了;捎帶著嚇傻了一個咬人的『瘋老鼠』。成績不小,可都沒能把耗子逮進籠子裡來。這回來它個困住『林老鼠』,讓『老鼠崽子』自由一陣子,自己鑽進籠子怎麼樣?」

    李良進門來,手裡拿一個大信封:「怎麼不住林業局招待所啊?相隔三四里地,來回跑不方便哪。」

    申炎接過信封,掏出裡的照片,邊看邊小聲說:「住在局裡惹事生非呀。你回來就好,快把方向東秘密找來,把我讓他整的這類玩藝拿來。再秘密告訴李副司令員,讓他想法把鬧事的人引到禮堂去——就說跟各群眾組織負責人協商領導班子調整方案。定好時間,別怕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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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南林業局禮堂裡。有的坐著,有的站著,約有三四百人。

    另有十幾個人圍著李戈、王占慶等幾個軍人,堵在舞台下吵鬧不休。

    「王大甩」一會兒指揮周圍的人圍攻軍代表,一會揮拳喊口號:「立即解放建局元老,讓他們出來工作!」

    「水蛇腰」聲嘶力竭:「壓制建局元老就是打擊革命選擇派!讓霍因和安大禮出來主持全局工作!徹底清算王占慶反動路線!」

    李戈:「職工同志們,不要搞圍攻。大家坐下,有問題好好協商嘛!」

    「王大甩」:「還協商什麼?你們算什麼解放軍?一夥一夥來了走、走了來,四出五進啦!哪一次解決問題了?」

    李戈:「今天就解決問題,可不能這麼解決。你們少數人圍攻軍代表,多數人沒有說話的機會,既然不能揚民主又不能集中正確意見。還是坐下來,各派都來代表一個一個地說。」

    「水蛇腰」:「我們不信任你們,讓北京來人。打倒王占慶!」

    畢文友等人悄然進來。方向東站在門口。申炎換了便裝,戴著林業工人的風鏡和口罩,站在人群裡不動聲色。

    李良擠進人群,大聲說:「我說『王大甩』呀,霍因和安大禮真想出來工作嗎?這是你的意見,還是他倆的意思?」

    「王大甩」:「當然是群眾呼聲啦!」

    李良:「他們不想出來,你起什麼哄啊?」

    「王大甩」:「他們和我意見一致,我跟他們通過氣。革命造反派和革命幹部心連心嘛!」

    李良:「你憑什麼代表他們?他們跟你一個人說了能算數嗎?讓他們本人來,當著群眾代表的面說嘛!」

    不大工夫,霍因和安大禮進來了。

    「王大甩」:「你們二位當面告訴大家,我王大用能不能代表你們?你們倆願不願意出來工作?」

    霍因:「群眾信任,黨有政策,不想幹工作那是**員嗎?」

    李良:「安大禮,你的真名叫什麼?」

    安大禮:「什麼話?安大禮就是安大禮,什麼真名假名兒?」

    李良:「你參加過抗聯沒有?」

    「水蛇腰」接過話茬:「參加抗聯那是老革命,是光榮歷史。這種人更應該掌權,是不是啊?」

    李良:「他在蘇聯的時候叫安德列,是克格勃分子!」

    「王大甩」手一揮:「誣蔑!造謠!戰友們,李良是二總部的叛徒,一總部的走狗,早就不是格南林業局的人了。今天他還敢跑這來放毒,揍他!往死裡打!」

    安大禮抬起手,大搖大擺走到李良跟前:「出不出來工作那是另一回事,不能陷害栽贓啊!你可是地區領導機關的人,說話得有證據。本人一直在林區工作,怎麼成了克格勃了?」

    李良:「好啊!那就讓地區保衛部的老同志跟你說吧!」

    畢文友走上前來:「你到底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捨不得個外國名?為什麼連祖宗的本姓都不要了。當著群眾的面,你說安大禮——安德列姓什麼?」

    安大禮:「站不改姓、坐不更名,什麼中國外國?安大禮就不是人名嗎?我倒要問問你是誰?地區保衛部的人嘴就大?省保衛部說話也得有根據吧!」

    畢文友走上講台:「趙文武!伸出你的左臂,讓大家看看當年突圍過江受的傷,一槍打掉兩塊肉皮。當年被你綁架的鄂倫春領認出你了,你不認識他了吧!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克格勃,我看你還真不夠格。1967年在這個局的招待所裡,老抗聯韓少嶺與你談話的時候,有人遞煙故意引你伸出左手了沒有?你臉上的黑痣切掉了,疤痕可還在,整容技術不高哇!讓大家仔細瞅瞅吧!你在伯力親自訓練的那個迪娜,忘不了吧?她懷過孕、打過胎,那可是你的傑作呀。你能說沒有這些事嗎?」

    安大禮六神無主,還想抵賴:「那是不是我無關重要。當時是反法西斯,聯合蘇聯抗日有什麼錯?」

    畢文友:「那你為什麼不敢承認?身為黨員領導幹部,為什麼不向組織報告?以回省城的為名從大興安嶺借道蘇聯坐火車,你和什麼人會面了?歷次運動為什麼都不交待這件事?你怎麼不叫趙文武了?你爺爺你爹姓安嗎?我們一直希望你自己覺悟,還是老老實實反省問題吧!」

    安大禮轉身想走,卻邁不動步。身旁的方向東堵著他。

    申炎走出人群,對王占慶說:「王副政委,讓安大禮——趙文武,好好想一想怎麼樣?抗聯也好,聯蘇抗日也好,那都是革命經歷,為什麼隱瞞呢?可能有苦衷。咱們接受前一段時間擴大化的教訓,就別輕易採取強制措施了——已經等他這麼多年了嘛!也許他能說清楚。我建議成立個幫教小組,讓安大禮——趙文武在家認真讀書,定期匯報學習進度和思想活動。給他訂幾條規矩,比如,不准離開局機關駐地;不准與造反派串聯;不准違反學習匯報制度;等等,違反了就抓進看守所。我還是像尊重韓少嶺老抗聯那樣尊重這位趙文武抗聯,歡迎他回到人民隊伍中來。本局保衛部同意我的意見嗎?」

    「就按你說的辦!」王占慶一臉羞愧,緊緊握著申炎的手。

    「王大甩」:「老申,你幫他?王占慶一直整你,我們都知道。」

    申炎:「我們是同志間內部矛盾。他起碼還想穩定格南的局勢,他也沒跟不要老祖宗的人勾搭連環。你呢?」

    李良:「我說『王大甩』啊,你為什麼對安大禮一夥兒那麼親?」

    王大用:「支持革命幹部有什麼錯兒?他是他,咱不瞭解過去的事。霍因沒有那種問題嘛!」

    李良:「你讓他自己說,他家是不是武鬥的策劃地?他家的電話搭在地方線上幹什麼了?裝『高大個子』的嗓音通知一總部奪權的話音,是不是從他家傳出來的?你從機修廠廁所取回什麼紙條兒了?沒讓霍因看看哪?當時就準備公開揭露你們,軍宣隊說對領導幹部要有耐心,要等待造反派自己覺悟。現在看,你和他都是掃帚不到灰塵不會自己跑掉哇!霍因,你說話呀!我說的那幾個事有沒有?」

    霍因面無血色,混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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