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自己脹的額頭,看著在一邊忙碌的張皇后,天啟皇帝輕輕的笑了笑,將張皇后拉到懷裡,笑著道:「好了,這個世界上總有忙不完的事情,寶珠也不要忙了,陪著朕呆一會!」
將手中的奏折放下,慢慢的撫摸著天啟皇帝的頭,張皇后嬌聲道:「陛下,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這事情也要做啊!畢竟牽扯都是天下的百姓,耽誤不得!」
慢慢的將頭依偎在張皇后的身上,天啟皇帝有些感慨的道:「朕多麼希寶珠能做這樣陪在朕的身邊,不離不棄!」
「陛下放心,無論什麼時候,只要陛下需要,妾身就永遠在陛下的身邊!」張皇后似乎早就習慣了天啟皇帝不時的失落,慢慢的撫摸著天啟皇帝的頭,安慰著說道
將身子坐直,天啟皇帝對著不遠處的陳洪招了招手,將他喊了過來!
「陛下!」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陳洪有對張皇后施了一禮,然後便恭敬的站在一邊了。
「陳洪,朕問你,朕的內庫還有多少銀子?」想到自己的答應孫承宗的事情,天啟皇帝也有些煩躁,說話的語氣自然帶出了一些。
似乎意識到天啟皇帝的不快,張皇后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擔憂,她本就是極為聰明的。這段時間以來,一值陪著天啟皇帝參與政事,自然明白朝廷的情況。戶部沒有錢,去年的賦稅只有三百二十萬兩,這點錢可以說是杯水車薪。天啟皇帝大婚、兩位皇帝的國喪、軍隊的餉銀、賑災、官員的俸祿,用的都是天啟皇帝內庫的錢。還有一些是張皇后不知道的開銷,總之在天啟皇帝登基這半年以來可謂花錢如流水。雖然不知道天啟皇帝的內庫有多少錢,可是張皇后也知道,天啟皇帝的內庫恐怕也是快要見底的米缸了。
「回陛下,除了交付戶部的三百萬兩,陛下大婚,神宗和光宗兩位先帝葬禮以及為光宗皇帝修建陵寢,還有去年年底各地的軍餉,以及徐光啟徐大人那裡花費的錢,從陛下登基到現在,總共花費了。」陳洪也知道這樣說肯定讓天啟皇帝不高興,可是這些東西卻是不得不提的,只是陳洪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天啟皇帝一個不高興,將自己當作出氣筒。
揮手打斷陳洪的話,天啟皇帝苦笑著道:「這些不要和朕說了,花的錢追不回來,你就直接說現在內庫還有多少銀子吧!」天啟皇帝的心裡明白,泰昌皇帝雖然說是修繕寢,可是用的卻是景帝廢棄的皇陵。一來是時間上來不及了,二來朝廷實在沒有錢了。如果重新修建皇陵,內庫裡的銀子估計十去七八了!就是這樣花費也是頗多的。
「回陛下,現在內庫之中還有一千八百萬兩白銀。」陳洪緩緩的報出了一個數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天啟皇帝。
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在給孫承宗撥去最少五百萬兩。如果想要建立更大規模的水師和騎兵,還需要在加錢,看來賺錢是當前的第一要務啊!自己內庫的這些銀子,早晚得花光,到時候就什麼都玩不轉了!
「讓人先準備出五百萬兩來,朕過幾天要用!」看了一眼陳洪,天啟皇帝咬著牙說道。
微微一愣,陳洪馬上恭敬的說道:「是,內臣這就去辦!」雖然不知道這錢是做什麼的,可是這不是他該問的。
輕輕的皺起眉頭,張皇后有些擔心的道:「陛下,妾身本不該問的,內庫的錢本來就不多,這五百萬兩可不是小數目,這是要用到哪裡啊?」
深深的歎了口氣,天啟皇帝苦笑著道:「大明朝這麼大,花錢的地方這麼多,朕也沒有辦法啊!這錢是要花到能生錢的地方的,沒能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朕的心裡也不是滋味啊!」事後天啟皇帝才知道,自己的婚禮是多麼的「寒酸」。前幾代的王爺大婚都比自己風光很多,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張皇后。
「陛下這是說的什麼話,當年太祖皇帝和馬皇后肯定沒有這樣的婚禮,可是誰敢說太祖皇帝不是好皇帝?誰敢說馬皇后不是好皇后?妾身相信陛下一定能成為一個好皇帝,一代英明的皇帝,妾身也一定要努力的做一個好皇后!」淡淡的笑了笑,張皇后一臉認真的道。
「陛下,魏公公來了!」就在天啟皇帝想做些什麼的時候,剛剛離開的陳洪再一次走了進來,在天啟皇帝的身邊恭敬的說道。
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天啟皇帝有些不快的道:「魏朝?他還有臉來見朕,他這個東廠的督公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陳洪,天啟皇帝沉聲道:「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大,陳洪帶著魏朝緩步的走了進來,此時的魏朝臉色又不好,顯然這段時間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只是眼中帶著一絲喜悅,應該是有好事情生了。
「廠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魏朝來到天啟皇帝近前,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聲的說道。
看著跪在地上的魏朝,天啟皇帝許久才開口道:「起來吧!魏公公這段過的好日子啊!」天啟皇帝的聲音很是平淡,聽不出絲毫的感情波動,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陛下,臣有罪!」魏朝自然能聽出天啟皇帝的不滿,也不怪天啟皇帝如此態度,自從天啟皇帝登基,無數次給魏朝機會,可是東廠卻沒有拿出一次像樣的功勞。就算天啟皇帝不說,魏朝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皺著眉頭揮了揮手,天啟皇帝面無表情的道:「好了,朕知道你的忠心,可是你要有一個拿的出來的功績,不然很難服眾啊!錦衣衛那邊這次在遼東又破了大案,東廠和朕要親近很多,總是這樣,朕的臉上也掛不住啊!」
「臣罪該萬死!」魏朝將頭低的更低了,一臉慚愧的說道。
輕輕的揮了揮手,天啟皇帝接著道:「你應該不是到這裡挨罵的,有什麼事情說吧!希望是好事,不然朕的心裡可就真的對你失望了!」
「陛下,是好事!陛下交代的遼東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了!」將一份奏折遞給陳洪,魏朝面帶喜色的說道。
將陳洪遞過來的奏折放在桌子上,天啟皇帝不置可否的道:「說說吧!朕看看你們都查出了什麼!」
「陛下,遼東的很多餉銀和糧草都是由地方供應,很多都是文官掌管。臣的人在瀋陽、遼陽、金州很多地方進行了查探,相比較於陝西,遼東戰役的情況比較少。將士們的田地也沒有被侵佔,遼東有很多無主的土地,所以這也不是主要問題。」聽到了天啟皇帝的話,魏朝恭敬的施了一禮,沉聲說道。
揮揮手打斷魏朝的話,天啟皇帝皺著眉頭道:「這些我都知道,說重點!」遼東連年戰亂,人口銳減,自然沒有人侵佔田地。很多肥沃的土地都沒有辦法耕種,更不要說侵佔土地了。這一點和陝西山西那裡正好相反,那裡雖然面臨著蒙古,可是大明和蒙古很多年沒有生大規模的戰爭了,那裡的情況自然不同。
「是,陛下!經過我們東廠的人明察暗訪,現很多遼東的地方官有問題。這些人都是貪污軍餉,剋扣糧草,有的還和京城裡的人有聯繫。甚至走私通敵,非法買賣,這些人什麼都做!臣請陛下下旨,准許臣抓人抄家,接著查!」魏朝此時臉上滿是冷光,他殺人從來不手軟,這次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錦衣衛的人已經再做了,東廠自然是不甘人後。
緩緩的點了點頭,深深的看著魏朝,天啟皇帝頗為嚴肅的道:「朕希望你說的確有其事,不是因為和錦衣衛爭功而願望好人,現在你說實話,朕不怪罪你!現在不說,朕以後要是知道了,你知道自己的下場嗎?當年劉瑾怎麼死的,你應該知道,朕下的去手!」
魏朝的身子頓時一激靈,他當然知道劉瑾是怎麼死的,三千六百刀的凌遲啊!一直割了三天。腿一軟,魏朝頓時跪了下去,大聲的道:「陛下,廠臣雖然有些愚笨,可是對皇上是忠心耿耿啊!這樣的事情廠臣是做不出來的,消息來到京城,廠臣再三確認之後,才敢報到陛下這裡來,陛下明察啊!」
滿意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看的出來魏朝沒有說謊,沉著臉道:「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朕就先當你說的是真的,這次的事情你準備派誰過去?東廠裡有這方面的高手嗎?」
「回陛下,有!東廠裡有一個太監叫王承恩,這個人性格沉穩機敏,是個人才!」魏朝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說出了一個天啟皇帝耳熟能詳的名字!
「王承恩?他不是以前王府裡的太監嗎?朕記得他是王府的總管?怎麼他也是東廠的人?」天啟皇帝看著魏朝,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