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男爵埃爾文,這次你回到帝都,有什麼事情麼?」皇宮大殿之上,德爾菲皇帝聲音平淡沉穩,就彷彿隨意問任何一個外放的領主一樣。
「陛下,我這次回到帝都確實有事情向陛下稟報,而且也有些事情希望陛下能夠定奪。」埃爾文低著頭回答,朝堂上的情況沒什麼變化,還是上次來的那些老面孔,國務大臣蘇霍姆依然是眾官員的第一個,只是今天感覺似乎更壓抑了。
「哦?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吧。」
「是,這第一件事情,就是微臣已經擊敗黑鴉沼澤中的蛇人,斬殺至少十餘萬,現在整個沼澤內蛇人幾乎絕跡。」埃爾文聲音穩穩地說出第一件事情。
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大廳中立刻想起了一陣嗡嗡聲,其實站在這裡的人基本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只不過這畢竟是埃爾文第一次正式在德爾菲皇室面前說出,所以眾位大臣也就裝模作樣一番。
「哦?」皇帝似乎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不信陛下可以派人親自探查黑鴉沼澤,而且蛇人女王的也被我的部下斬殺,陛下如果願意看的話,女王的頭顱我可以叫人送來!」
「好!」年邁的帝王站起身來:「愛卿果然不負朕的所托,剛剛到任不過年餘,就將帝國長久以來的一塊心病剷除,真是年輕有為啊!」說著皇帝喝道:「來人!朕要重賞黑鴉男爵埃爾文!剷除蛇人有功,加封為黑鴉二等子爵!」
「謝陛下!」埃爾文先行了一個謝恩禮,接著說道:「陛下,臣還有其他事情要稟報,臣在黑鴉沼澤南部的溫勒克河口修築了一座城,並且疏通溫勒克河道,形成貫穿沼澤的通道,目前已經有多家大商會願意和臣合作,在我國開展貿易活動,臣認為這是好事,便到這裡來請示陛下。」
「不錯,這確實是好事,帝國一直想剿滅蛇人,打開南部出海口,目的之一也是想帶動展帝國的經濟,現在終於實現,就是你不做這件事,朕也要做!」
「謝陛下,既然陛下這麼說,臣也就放心了,只不過這麼多商會來做生意,進出的貿易都會經過臣最近建的城市,臣斗膽向陛下要一個權力,那就是臣希望自己來管轄通過黑鴉城的貿易,一來臣離得近,管起來也比較方便,二來嘛,臣已經投入血本進去了,要是這坐地收銀的買賣不給臣分一份,估計臣就要破產了。」
「陛下,不可!如今南部沿海貿易打開,以後必將規模越來越大,歸一人所掌控,未免有失妥當,而且必然會造成國庫收入流失,所以一定要另派專員負責這方面事宜,還請陛下三思!」一個不知道什麼來頭的官員立刻出聲阻止,只是看也不看埃爾文一眼。
「這位大人,當初我離開銀冠城的時候,就帶了十個人,五千金幣,苦苦打拼了這麼久,擊敗十幾萬蛇人,又是所有人勒緊褲腰帶辛辛苦苦建造黑鴉港,現在閣下一句話就要收回所有的利益,那我手下的弟兄們你給飯吃?」埃爾文冷冷的問道,現在他要的不過是一個名正言順,要是帝國不給這個名正言順,那他自然也不會把帝國的命令當回事,至於真要是派來人管,你敢派我就敢架空。
「埃爾文!你身受陛下大恩,不思報效帝國,卻如市井商人一般討價還價,你還知道羞恥麼!而且你最近拍賣一個海龍龍晶,收入兩千萬金幣,兩千萬金幣還不夠你的手下吃飯麼?」那名官員頭也不回,聲音卻頗為嚴厲。
埃爾文冷冷一笑,這名大臣站在財務大臣身後的一群人中,想來是想把這個肥差拉到財務大臣管轄之下,估計這傢伙也沒想著全部佔有,只是想佔有主導地位,那樣的話埃爾文就只能撿他們嘴邊一點殘羹冷炙,只是埃爾文豈會任由他們胡來,他不擅長朝堂上的鬥爭,不過就算真的按他說的辦了,埃爾文也不擔心,退一萬步那也是在他的地盤上,他不信對方翻得起什麼浪來。
「閣下說的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黑鴉沼澤是兄弟們打下來的,港口是兄弟們建起來的,大人一句話就要管轄進出貿易的大權,未免寒了眾人的心啊!我是賣了一顆龍晶,但是那錢卻沒有如我的帳!我有什麼實力斬殺海龍?那枚龍晶是別的人委託我順便賣的,收入自然也被人拿走了,更何況我以後只有出項,沒有進項,未免也說不過去吧!」埃爾文根本不等對方答話,直接就對皇帝說道:「陛下,黑鴉沼澤環境惡劣,出產極少,所能依仗的不過就是這來來往往的商隊,這也是為什麼竭盡全力也要把港口建起來,要是沒了這項收入,臣無力負擔日常的開支,也無力維護黑鴉城的港口正常運行,更加無力守護一方的平安,所以還請陛下慎重。」
那名官員還要再說話,皇帝卻揮揮手:「不必再說了,日後進出貿易必然量極大,埃爾文卿勞苦功高,不可不賞,然而這畢竟是帝國大事,讓你一方勢力全權控制也不合適,這樣吧,前三年的支出和所有稅收都歸你黑鴉子爵所有,從第四年開始,進出關稅你黑鴉子爵取一半,另外向帝國上繳一半,不得拖欠!另外財政大臣會專門派遣人員在黑鴉港監督進出貿易,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不得再有異議!」
「是!」埃爾文心中暗笑,前三年?三年之後皇帝多半不在了,整個德爾菲恐怕都亂成一鍋粥了,那個時候老子羽翼已成,數萬大軍枕戈待旦,我借你個膽子你敢來收錢麼?
「臣遵旨!」那名官員心中同樣冷笑,三年,你就好好建吧,三年後皇帝多半不在了,看誰還能庇護你!到時候大軍一到,掃平你的勢力,一切不都是蘇霍姆大人的!到時候看你怎麼狂!
「陛下,臣還有一件事情要說。」埃爾文再次開口。
「有什麼事你不能一氣說完啊!」皇帝顯然也有些出乎意料,擺擺手:「有事快說!」
「是!陛下,臣前段時間曾經上了一片文書,是關於帝國海軍建設的問題,臣以為,既然現在有了海上貿易,那麼帝國就需要一支海軍來維護帝國的尊嚴,不知那封文書陛下看了沒有?」埃爾文提起了之前為了吸引眾人注意力提出的海軍計劃。
「朕看了,不過建一支海軍並不容易,困難頗多,眾臣討論幾次,終於還是擱下了。」皇帝有些疲憊的搓著額頭。
「陛下,臣以為,曾經蛇人阻斷了我們到大海,同時也阻斷了敵人從海上攻擊我們,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蛇人已經敗亡,且不說其他國家騷擾我國海疆,就是海盜四處搶掠也足以讓我們頭疼,有一支海軍迫在眉睫啊!」埃爾文聲情並茂,一副憂國憂民的架勢。
「哼,子爵大人,不用這麼激動吧?說了半天,你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所謂帝國的海疆,不都是你的領地麼?帝國現在財政緊張,無力支出巨資興建一支海軍,而且也沒有海軍人才,一切還要從長計議!」再次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廢話,老子不為自己的利益著想,難道還為你的利益著想麼?」埃爾文心中暗暗罵道,臉上卻是一番愁苦:「大人說的是,沿海的黑鴉沼澤卻是是我的領地,我也知道帝國正處在多事之秋,沒什麼餘力,只是臣已經多次遭遇海盜,這個問題遲早要解決,既然國家不能出力,那麼臣只有自己想辦法了,黑鴉沼澤加上比利牛斯山和拉齊亞山的海沿線長達近千里,雖然大多都是荒無人煙,但是為了捍衛帝國的南方門戶,臣需要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
埃爾文說到這裡頓了頓,看看周圍眾人接著說道:「臣曾經的爵位是男爵,本身私兵不能過百,但是蒙陛下厚恩,去除這一限制,所以才有了擊敗蛇人一事,現在臣升為子爵,臣懇請陛下繼續廢除子爵私兵不得過五百的約束。」說完埃爾文看著高台之上的皇帝。
「這個朕准了,你既然能擊敗十幾萬蛇人,麾下早就不止五百了吧?朕今天在這裡宣佈,廢除你以後的私兵數量限制,不論你的爵位!」
「謝陛下!臣還有另一個請求,剛才那位大人說的是,現在國家無力建設海軍,但是臣所說也沒錯,南部海疆確實需要一支海軍,既然國家不願建設海軍,那麼臣懇請陛下允許臣的私兵可以擁有水面戰鬥力量!」埃爾文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除了名正言順之外,他也是借此宣傳,讓德爾菲有志海軍的人知道自己要建造海軍的計劃,從而招攬更多的人才。
「陛下慎重!如此一來,海軍豈不成了他一個人的私兵,這萬萬不可以!」有人厲聲喝道,埃爾文定睛一看,老實說他也吃了一驚,因為說話的竟然是向來沉默的國務大臣蘇霍姆。
「國務大臣高瞻遠矚,臣有所不如,只是海盜侵襲,不勝煩擾,大人總不能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們燒殺搶掠吧?」埃爾文不去諷刺和嘲笑,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子爵大人不用憂心!建造海軍是難,但是現在確實國家的要緊事,再難也要辦!」蘇霍姆聲音堅決,一身浩然正氣,頗有傳說中賢哲的名臣風範:「陛下,臣以為,即使困難,海軍也一定要建造起來,兵者國之利器!豈能落入私人手中!臣願意帶頭削減族內開支,支援國庫,傾盡全力為我德爾菲打造一支海上強兵!」
「臣也願意節約開支,為帝國海軍出一份力!」有人跟著站了出來。
「陛下,臣認為國務大臣說的有理,臣願意支持帝國海軍的建設!」
「陛下,臣雖然一向與國務大臣不合,但是今天卻難得佩服他一次!……」
時間幾乎整個朝堂的人都站了出來,無論是與蘇霍姆走的近的,或是他的政敵,難得的站在了一起,支持者帝國海軍的計劃。
「好!我德爾菲有這樣的臣子,何愁大事不成!督造海軍一事,由蘇霍姆全力負責,務必為朕,為德爾菲打造出一支海上的強兵!」似乎連老皇帝也青春煥起來。
埃爾文鬱悶的摸摸鼻子,看起來薑還是老的辣,這個國務大臣一出口,自己就沒話說了,看著兩側退出朝堂的官員沒有一個人正眼看自己,銀領主笑笑,沒關係,我不在乎!不過怎麼搞的似乎一屋子的忠臣良將,就自己一個是分裂分子?
只是麾下的艦隊恐怕要換個名義了,現在硬頂著帝國的法令干,恐怕並不明智,至少現在,老皇帝的法令還是很有威力的!
這個皇帝,也在忌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