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射的弩箭終於讓另一艘海盜船燃起了大火,但是這些彪悍的海盜們立刻乘坐小船撲向戰場,他們大部分沒有直接去蹬風暴號,而是通過阿芝莎的坐艦加入了戰場,這些彪悍的男人們雖然沒什麼出色的武技,但是近六百的數量壓得埃爾文與麾下的女武士喘不過氣來。
女武士們在埃爾文的指揮下在船舷擺出了防守的陣勢,但是兇猛的海盜們頂著同伴的屍體往前猛衝,嚇得女武士中不少人臉色大變,畏懼的退開,再加上依靠纜繩直接蕩到風暴號上的凶悍海盜,女武士們的陣型很快被衝散,陷入了苦戰之中。
現在的關鍵就是埃爾文是否頂得住海盜們兇猛的第一波攻擊,女武士們經過艱苦的訓練,在體力和韌性上要強出這些海盜不少,有了三位治療師的協助後,可以承受長時間的戰鬥,如果頂住了海盜的第一波進攻,對方畢竟是烏合之眾,不耐苦戰,埃爾文就基本可以掌控局勢。
銀領主已經拔出了長劍加入了戰鬥,現在他已經不是軟腳蝦,作為已經可以對抗劍師巔峰的強者,整個風暴號也沒有比他更出色的個人武力,即使是芬妮也要稍微差點。在九霄御雷神訣的配合下,轉眼間就有三個海盜死在他的劍下。
他轉眼一看,地面上海盜的屍體已經一眼數不過來,但是自己麾下的女武士已經有將近十個被亂刀砍死,整個甲板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混戰,不禁有些苦笑,他剛才下令讓女武士們守住踏板,阻止更多的海盜過來,但是這些女武士還是有些慌亂,這麼快就被對手衝開,似乎她們還是難以接受血肉橫飛的場景,也許這是性別的差異?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這樣各自為戰,這幫女人不是被剁成肉醬恐怕就要成為送給海盜的大禮了。
埃爾文取下一旁的大旗,大聲喝道:「所有衛隊聽令,立刻向旗幟靠攏!」他大聲重複自己的命令,但在嘈雜的戰場上根本傳不了多遠,或許是積威已久,埃爾文的話讓身旁的人開始行動,幾個女武士努力向他靠來,只是困於敵人的攻擊,難以脫身。埃爾文大步上前,協助手下快捷的解決了幾個海盜,然後幾個人合起來大喊:「所有衛隊聽令!立刻向旗幟靠攏!」
不知是靠著她們的領主後女武士們心中放鬆了不少,還是見得血多了就不怕了,她們開始揮自己真是的實力,埃爾文讓她們苦練的八陣圖開始展現威力,她們迅清除了身旁的幾十個海盜,很快聚集起十幾個女武士還有一個治療師,在她們緊密的配合下,海盜們難以對抗,埃爾文看著心中不禁有些鬱悶,要是這幫女人一早就堅持住防線,哪會有這麼大損失?看起來女人還是不太適合戰場。
對面的阿芝莎不懂兵法,但是她知道任由那個白毛小子聚集人手,那麼海盜們雖然數量有絕對優勢也難以逃過戰敗的命運,所以阿芝莎決定利用海盜船上粗糙的弩機擊殺他,海盜們把沉重的弩機搬到海盜船頭的高處,瞄準了銀的埃爾文。
埃爾文正在大喊這聚集人手,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危險處境,直到突然身旁的一個女武士大叫「小心」,被猛地推倒在地,而摔倒的埃爾文聽到了身後血肉撕裂的聲音,他急忙轉過身來,看到躺在地上的正是剛才受傷的落魄貴族小姐,她胸腹插著幾隻粗大的弩箭,痛苦扭曲了她的小臉。
這樣的傷,即使有治療師在旁,也極難治療,畢竟這麼近的距離,恐怕這女武士的內臟都被弩箭強大的衝擊力撞碎了,而且失血太多,眼前的治療師不過一個中級治療師,這樣的傷,對於他來說太難了。
正當埃爾文萬分焦急的時候,受傷的女武士臉上卻泛起了一絲笑容,似乎那些傷都不痛了:「領主,我不喜歡叫你領主,我就叫你埃爾文。」
「好,好,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
「其實我們家在逃避追殺的時候,我就夢想著,一定會有我的白馬王子來救我的!然後你來了,你很高,也很帥,你總是笑,很溫和,但是你不在意我,沒關係,不管你在不在意我,我都把你當我的白馬王子……」
旁的治療師對著埃爾文輕輕的搖搖頭,歎了口氣,表示他無能為力,埃爾文幾乎當場暴走,但是不可以,他是一個領導者,他不能這樣,而懷裡的女孩子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你別走,你救了我,救了我的爸爸媽媽,還救了我的姐姐,我很感激你,我想報答你,今天終於如願了……」女孩努力用小臉靠著埃爾文的手,閉上了眼睛。
無盡的憤怒和愧疚衝上了埃爾文的心頭,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她還是個孩子,單純的孩子,一個還有夢想,幻想愛情的孩子,而我卻把她帶到了戰場,血腥殘暴的戰場,讓她年輕的生命在這裡隕落,那些海盜和她有什麼關係,我的富貴權勢與她有什麼關係,而她卻死在了這裡,為了救我死在了這裡,甚至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埃爾文痛苦的閉上眼睛,他不能說什麼,他是領,他必須堅強,必須堅定,他握了握女孩依然溫熱的手,站起身來,戰鬥還在繼續,還不是痛苦的時候。
海盜的弩機射一次後,就被神臂踏張弩壓制,但是面對眼前混戰的人群,神臂踏張弩這種範圍殺傷性武器實在不好使用,只好清理一下依然在海盜船上的雜魚。埃爾文冷冷的盯著眼前廝殺的海盜,今天沒有憐憫,只有殺戮!
越聚越多的女武士很快佔據了上風,經過戰鬥磨練的她們不再那麼容易被衝散,海盜們個人實力不如,協同配合也不如,已經無法對抗女武士,隨著戰陣的移動,海盜們只能絕望的被殺死或者跳海,只是埃爾文也看到,將近一半的女武士戰死,她們的屍體有的匍匐在甲板上,有的漂浮在海中,都說精兵是血水泡出來的,但是看著自己**來戰士死在戰場上,這對領兵人的心絕對是一種折磨。
「殺無赦!」埃爾文冰冷的下令,這些雙手滿是鮮血的傢伙,埃爾文沒有任何仁慈,女武士們看到一向帶著笑容的領主臉色鐵青,在她們記憶中,這個領主雖然很折磨人,總是露出惡魔般的微笑,但是向來給人的感覺是溫和,而今天,他更像一個洪荒凶獸,磅礡的殺意讓平時言笑不禁的下屬們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而在海盜的頹勢無可挽回的同時,海盜的領失蹤了,這讓絕望的海盜們內心徹底崩潰,而埃爾文聽到這個消息卻有些詫異,在他的感覺裡,海盜王應該是很剽悍的那種,沒想到居然會不戰而逃?這場戰鬥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見到過對方的海盜王到底是誰,而且他也沒有興趣知道,只需要將所有不是自己人的人全殺了就是,至於逃走的海盜王,埃爾文不信他能在這大海中存活,濃郁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引來兇猛的鯊魚群,這種海中猛獸嘴裡逃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埃爾文將所有海盜的屍體拋入海中,將所有戰死的女武士的屍體全部打撈上來,準備帶回去安葬,這不符合海上的做法,因為死屍最容易傳播瘟疫。但是銀領主冷冷的說了一句:「我們的勇士,不到萬不得已,我決不會拋棄!」但是他不會把生者的安全扔到一邊,在繳獲的海盜船上他將所有戰死者的屍體全部火化,準備將她們的骨灰帶回去安葬。
埃爾文知道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狠,異世界的兵書中有一句話,叫做慈不掌兵,他不知道朝夕相處的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這樣的痛苦,到底要多狠的心才能安之若素,他想他永遠也做不到,但是要消滅鐵流人,他必須要統帥大軍,復仇的旅程也許會給他更大的痛苦。他的心中沒有消滅海盜並繳獲一艘船的喜悅,他的面前總是閃過那不知名少女柔柔的笑臉,而那少女的話也在他耳邊迴響,強壓下心中的痛苦,他知道還有更加血腥的路等著他。
而在誰也沒有現的暴風號船尾,一個女人緊緊貼在船底,隨著船身的顛簸時隱時現,最多時露出半個身子,她的手指扣進了堅韌的橡木中,濕漉漉的頭貼在肩膀上,一旦腦袋露出水面就大口的吸氣,她不敢有任何放鬆,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從船底掉下來,在這忙忙大海之中就等著餵魚吧!
女人眼神狠狠地盯著上面的船舷,正是消失的海盜頭領阿芝莎,她一見形勢不對,找個機會便跳進了海裡,伏在風暴號的船底,利用自己強大的指力扣進了橡木中,等著風暴號將她帶到岸邊,她相信自己可以,對於自己的身體阿芝莎向來很有信心,由於練就的功法本來就是增強身體,她知道自己不吃不喝在冰冷的海水裡可以堅持十天以上。
至於船上的人,她會復仇!她一定會復仇,她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也會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