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聯軍戰士們正在唱著雄壯的軍歌,吳應箕忽然風塵僕僕地從大道上趕來:「不要再唱了,大家安靜!前方哨探已現敵軍大隊人馬了!」
軍歌頓停,顯示出這支部隊鐵一般的紀律。一陣鴉雀無聲,幾乎連遠方風吹草葉的聲音都能分辨。不一會兒,隱隱地,果然傳來陣陣人喊馬嘶……
「敵軍出動了多少人?」方域皺著眉頭問道。他現,遠方的敵軍部隊似乎毫無隱匿蹤跡的意圖,完全是大張旗鼓地行進,難道他們毫無顧忌?
「約有五千人。」吳應箕答道。
「看清楚了嗎?」方域感到奇怪,「按理前來進攻的人數應該不只這些……」
「我們的斥候看得很清楚,確實只有這點人。」吳應箕一笑,「來得少不更好嗎?正好可以將敵人一口一口吃掉!這張天祿看來也太輕敵了,犯了兵家之大忌……」
方域緩緩點頭:「但願我們今天是好運氣!」
吳應箕也附和地點點頭,隨即眼光一掃:「咦?女生們都哪裡去了?」
「怎麼,臨戰前還想瀟灑一回?」方域立即用調侃的眼光看了看他,「都去附近的山頭看守『消息樹』去了。你早說還行,現在恐怕來不及去『關懷』她們了……」
「你可真能折騰,讓這些女娃子爬那麼高的山?」吳應箕搖了搖頭,「我們不過臨時在這裡伏擊,又不是長久駐紮,用得著那麼謹慎麼?」
「呵呵……這不是謹慎不謹慎的問題。」方域歎口氣說道,「參謀部既然定了《內線作戰條例》,就得要按照條例嚴格執行,儘管累了一些,卻不能壞了『規矩』。要知道,戰爭環境錯說閱讀,盡在
綜複雜,主將臨時應變,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沒有規矩無以成方圓啊……」
正說著,身後一座山峰頂上「消息樹」的紅旗忽然飄然而落!
「啊?」吳應箕一楞,隨即釋然,「這些女孩子,玩什麼哪?清軍怎會從那邊過來!連一面消息旗都看不好,回頭一定要打她們**!」
「不!」方域卻凝重地說道,「我覺得這些女生個個都很忠於職守,絕不會開這樣的玩笑。說不定真有清軍翻山越嶺從背後過來呢。」
「這……我們偵察得清清楚楚,不可能啊!」吳應箕也大感訝異,「會不會是一時被風吹落了?」
方域果斷地說道:「應箕,如果是你看守消息樹,現旗幟飄落,多長時間能夠重新掛起?」
吳應箕略一皺眉:「頂多半柱香的時間。」
「那我們就等半柱香。時間一過,立刻走人!」
立即有親兵點燃了半柱香。這半柱香的時刻,簡直是度日如年,不少戰士都作好了應變準備,大家緊張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其實這也是對一名普通女戰士責任心的考驗……
殘存的香頭終於燃盡熄滅。方域幾幾乎渾身冒汗:「看來這個張天祿真不簡單,沒想到竟會出奇制勝!若非及時現,就是全軍覆滅的格局……嘿嘿,好在『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這就線作戰條例》的妙處哦!」
「那現在怎麼辦?」
方域一歎:「剛才因我們的猶豫,耽誤了半柱香的時間,現在已經來不及兩面應戰了,只有一個字:撤!撤出這次伏擊計劃,另找戰機……」
「好,大家立即撤退!」柳如是立即傳達了命令,部隊有條不紊地撤出伏擊地點,隱沒於山林之中……
匆忙地走在路上,吳應箕感歎道:「我要給那名看守消息樹女生特別嘉獎!」
「吳先生,從參謀部的角度來看,我不同意!」柳如是忽然反駁,「這名女生只是在正常的情況下,覆行了應盡的責任。可以說,既沒有反常的情況,也沒有極大的危險。消息樹每個山頭都有,敵人從哪裡經過,完種『運氣』。如果只有她獲得嘉獎,那其它日日夜夜風雨無阻地緊守崗位的女孩子又怎麼說呢?任何獎勵,不能讓人以為可以『憑運氣』。」
「這話說得好!」方域笑道,「其實我覺得可以給每一個整天爬山的女孩子添加伙食標準。」
「這還差不多……」柳如是立即把頭一歪,「君無戲言,說話算數!」
說罷,不等到方域反悔,立即腰身一扭,跑出去傳達命令了……
「呵呵呵呵……」吳應箕望著她的背影笑道,「這丫頭!錢牧齋只差一步,卻被朝宗兄捷足先登了!兄弟我也只能望洋興歎……」
「切!」方域立即反唇相譏,「軍校女生那麼多,你每次來,兄弟我沒給你開綠燈?不如這樣吧,那位今天看守消息樹的女生,我把她明天要去的山頭告訴你,便由你親自去『嘉獎』一番?」
「一言為定!」吳應箕立即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域的肩膀……
張天祿巧謀算計,以五千疲兵**敵,卻以一萬精兵翻山越嶺,潛行奔襲敵方伏擊地點,不料竟以半柱香之差,撲了一個空!
陣地之上,滾木擂石整整齊齊地堆放著,地皮還殘存著人體的溫度,其至有些地方還帶著粉脂香味,顯然是女兵伏臥之處,現在卻一個人影也不見了……
差之毫釐,便是一場勝利!
張天祿緊皺雙眉,看著那員副將。
「唉!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見機溜了……」
「大帥,這不怪我們,而是這裡的地形,使部隊行進不快。而且一旦有人守在山頂上,山下部隊怎樣行動,遠遠地就能望見。屬下現,他們在山項上樹有信號旗,一見了我們,立刻就掉旗。對於這種傳訊方式,我們簡直是毫無辦法!」
「真是匪夷所思……」張天祿不禁一陣感歎,「這樣看來,我們的對手也是個難纏的人物……」
「不過好在我們也破了他們一次埋伏!」副將討好地說道,「大帥,只要我們每次都這樣破掉他們的伏擊位置,豈不是很快就能兵臨黟縣城下了?到那時候,看他們還能有什麼咒念?」
「哼哼哼哼……」張天祿終於得意地笑了,「也對!傳令下去,大軍繼續前進!至於你的山頭警戒哨,老子既然知道了,便總有辦法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