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傳音?」小宛眼睛一亮。k「一定很好玩,讓我也來幫你製作吧!」
「這事先讓香君幫忙,你另外有件事要辦!」方域一笑,「本來,我是想用那桿鋼槍把那個裡通外國的蘇州知府神不知鬼不覺地敲了,只可惜子彈還未成功!好在紅娘子的信一來,讓我有了更好的辦法:你去把信中關於蘇州知符冒名頂替他人功名,和因此受到威脅而與清虜勾結的事,找人刊印成揭貼四處散!我看他這知府還當不當得下去……哼!」
「噢!」小宛點點頭,卻噘起了小嘴!
方域趕緊在她翹臀上輕拍了兩下,哄著她道:「放心!『千里傳音』非常複雜,沒那麼快做出來的!等你完揭貼,有的是時間過來擺弄!」
小宛這才回嗔作喜:「好,我這就去辦,保證讓那傢伙身敗名裂!」
小宛一走,方域立即把香君抱到懷裡,撫摸著她的頭問道:「香君,你可曾聽說,哪裡能製作細得就像你的秀一樣的的細銅絲麼?」
「哦,有啊!」香君立即抬起頭,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他,「那叫『銅線』,也稱『金線』,蘇寧兩地都能製作。蘇州製造的稱為『蘇線』,南京製作的稱為『寧線』,並有圓、扁兩種規格,在質量上,目前以『蘇線』為佳。」
「咦?你竟知道得這麼清楚?」方域不禁喜出望外!「莫非這『蘇線』、『寧線』竟是一種家喻戶曉的品牌?」
香君把頭一歪:「家喻戶曉倒也未必,一般只有大戶人家知道,再就是那些海外過來的商人,通常都是慕名而來,選『蘇線』,蘇線求不到時,便要『寧線』。」
「哦?竟然還是出口物品?」方域不禁大開眼界!這麼說明末的資本主義要比原先想像的更為達?「那些海外商人竟然要從中國買進銅絲?莫非這時侯已經有人明電了?」
「電是什麼?」香君的大眼睛立即瞬了一下。
「電麼,與天上的閃電同一性質,只是力量沒那麼大,而且受人控制……聽那些海外商人說起過沒有?」
「沒有!」香君立即搖頭,「公子在說笑話吧?天上的閃電若能控制,豈不就成了雷公電母了?」
「可要是不用於電,那些海外商人買這麼多銅絲幹什麼?蘇寧兩地又製造那麼多銅絲幹什麼?」方域不禁大有疑問,也十分緊張!「這裡面只怕很有問題!香君你能解釋麼?」
「嘻嘻!公子只怕這幾天過得太迷糊了吧?就讓我來解釋……」香君說罷,打開梳妝盒,立即從裡面挑出一根繡花針,那上面正好就穿著一根絲絲的「金線」。她隨即抓過方域的衣襟,飛針走線,不多時,衣襟之上就呈現出一隻展翅欲飛的金鳳凰!
方域驚歎著香君的心靈手巧,同時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細銅絲是用於刺繡的……」
「是啊!洋人不善刺繡,自然也不善制線,所以常要購買我國的線,這有什麼問題?」香君嘴解一翹,「大驚小怪!」
「哼!怎麼不早說?還敢取笑為夫……」方域立即抓過香君,在她翹臀上猛拍了兩下!不過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如果另有什麼人搶先明瞭電,只怕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玩不出花樣了……嘿嘿!
「哎喲!」香君摀住翹臀大聲抗議,「明明是你笨麼,為什麼要打我**?」
「呵呵……」方域笑著摸了一下她的臉蛋,「為夫可不笨,只是一時想岔了!好啦,為夫剛才打了你兩下**,不過卻有大大的好處,可以讓你做傳說中的『電母』!怎麼樣?」
「真的?」香君立即睜大了眼睛。
「當然,決不含糊!我們搞『千里傳音』,就要用『電』,也正需要大量用到各種規格的粗細銅線!當然,還要用到綠礬油(硫酸)、鉛、鋅等物,看著吧,只要我們抓緊,不出兩個月便可成功!只是,對於這些銅線,還要塗上絕緣漆,現在什麼地方的漆最好?」
「粵漆是最好的,不過在南京也能買到,並且還有專門的漆匠。這些都是製作『電』所需要的麼?」香君忽然嘻嘻一笑,「公子,聽說『電母』非常漂亮,不過雷公卻是很醜耶!」
「還敢胡說?」方域立即將她抱起,壓在了床上……
……
此時此刻,另一位梟雄吳三桂卻沒有半點風花雪月的心情。他的兩眼緊盯著「行商馬萬」:「聽說你是滿清貝勒?貝勒我可認識不少,閣下到底是哪一位?」
馬萬心知瞞不過去,索性實話實說:「在下博洛!我父王便是英親王阿濟格。這次專程來見大帥,實有要事相告!」
「阿濟格?這麼說還是老熟人了!哈哈哈哈……」吳三桂一陣得意的大笑!「這還真是幸會!就在幾個月前,阿濟格還給了我一個眼罩,連拔中前所、中後所、前屯衛三處軍鎮,險些拿了我的家人開刀!卻沒想到,這麼快就風水輪轉,我居然逮住了他的兒子!」
「哼!」博洛立即一聲冷哼,「若不是我特意來到山海關附近見你,你們如何逮得著我?」
「得了!老子身經百戰,可不是被人糊弄大的!」吳三桂神態立即轉厲,「你是想說,特地來報告我你新的死訊,是麼?看看這個吧!」
吳三桂隨即把一封家信摔到博洛面前:「這是我剛收到的父親的親筆信!」
「啊?」博洛盯著書信頓時一呆,只見信中寫道:
汝以皇恩特簡耑閫,非真累戰功歷年歲也,不過為強敵在前,非有異恩激勸不足誘致英士。此管子所以行素賞之令,而漢高(祖)一見韓(信)、彭(越)而予重任也。今爾徒飾軍容,巽懦觀望,使李兵長驅深入,既無批亢搗虛之謀,復無形格勢禁之力,事機已失,天命難回,吾君已矣,爾父須臾。嗚呼!識時事者可以知變計矣。昔徐元直棄漢歸魏,不為不忠;子胥違楚適吳,不為不孝。然以二者揆之,為子胥難,為元直易。我為爾計,及今早降,不失通侯之賞,而猶全孝子之名。萬一徒恃驕憤,全無節制,主客之勢既殊,眾寡之形不敵,頓甲堅城,一朝殲盡,使爾父無辜並受僇辱,身名俱喪,臣子均失,不亦大可痛哉!語云:知子莫若父。吾不能為趙奢耳,爾殆有疑(趙)括也……
「這……會不會有詐?」博洛此時也知自己先前的話說得太滿了,不禁汗流浹背……
吳三桂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本帥連父親的筆跡也看不出來嗎?竟使這種拙劣的離間計,哼!」
一邊的郭雲龍立即插言道:「大帥!原來這傢伙果然胡說八道,就讓屬下零刀剮了他!」
「慢!」博洛立即站起身來,「當時去尊府,我等確實未遇見令尊大人,若非被殺,也是被擒,不信你可以問問我的其他手下!而且……」
他揀地起上的信,「這信中內容,滿篇都是教訓之辭,卻無一點父子親情流露,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另有人寫,令尊不過被迫照抄罷了!」博洛索性頭皮一硬,活不活得了就看這一說了!
「唔……」吳三桂口氣稍緩,「這一點,本帥早就看出來了!然而這也沒什麼。李闖王拿住我父,無非是希望我去歸順而已!這是人之常情,我只須去了,他還能不以禮相待?我父必定釋放!」
「可是,如果這樣,有令尊為質也就夠了,為何還要再捉陳圓圓呢?」
「哼!就像你們也要拿陳圓圓來要挾本帥一樣,不過彼此彼此!」吳三桂一甩袖子,已經不想再理他了!
如果這樣,博洛自忖今天也就死定了!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現:「不對!就在他們追索陳圓圓的同時,有一位偏將曾說,『這是制將軍劉爺指名索要的人』,如果只是闖王要她為質,何以冒出個『制將軍劉爺』?」
吳三桂立即若有所思:「那應該就是闖王軍中的第二號人物,劉宗敏!可你想說明什麼意思呢?」
「原來是他?」博洛也若有所思,「我想說明的是,闖王軍中的高級將領並沒把你當一回事,奪取陳圓圓只為押玩!」
「放肆!」吳三桂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拔劍直指博洛!「你竟敢如此出言侮辱?」
博洛心知命懸一線,此刻只能無所畏懼地反望著他!
兩人足足對視了一盞茶的工夫,誰也不曾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