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連目的也不能說?」方域有些奇怪。k
「不,可以說。但我們的目的呀……」小紅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域,「就是要讓全體奴僕們聯合起來,反抗你們這些做老爺的,不讓你們任意宰割!」
「哦……」方域感覺心臟有些受不了,他彷彿看到在某個著名的《宣言》最後,那宣告「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的人,由一把大鬍子的思想家變成了一個纖弱的姑娘。
「偉大!偉大!不過……」方域畢竟在穿越之後,有了侯府三少爺的立場,於是嬉皮笑臉地問道,「難道我們這些人,就那麼須要反對麼?本公子可是覺得自己好像不錯啊……」
「哼!你不錯?」小紅微笑地盯著他的眼睛,「尋常洗個澡就要人家未出嫁的丫環那樣伺候?」
「哎,這可冤枉啊!」方域感到自己好像比竇娥還冤,「我本沒叫她留下,是小月自己賴著硬不肯走。」
但話一出口,方域就感到無意中傷害了小月,懊悔不已!
因為此刻小月兩頰緋紅,眼淚卻已在目眶中打轉,幽幽歎道:「紅姐……」
小紅立即道歉投降:「好啦!是我失言,我是在跟侯公子開玩笑!」接著小紅又轉向方域,替小月解釋道,「其實我心裡明白,小月堅持不出去,固然有侯府規矩的原因,但主要還是為了回護我,怕留公子一人獨浴,萬一有個閃失,覺我躲在屋裡,誰知會鬧出多大的驚動來!小月,是麼?」
方域自然明白此時一定要顧及小月面子,也笑道:「可不是麼?那樣的話,說不定我會嚇暈過去,悶死在浴桶裡!小月,我還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呢!」
小月立即破啼為笑:「死紅姐!下次再不管了,就留你一人在屋,看你看麼自處!」
小紅也笑著回敬道:「是呀!下次洗澡就正經洗嘛,偏要弄出那麼多的旖旎之聲,害得我即使塞住耳朵,心裡也怦怦直跳!」
「哼!你敢偷聽?」小月立即撲到小紅身上,二女扭成一團……
方域搖了搖頭,人說三個女孩一台戲,如今兩個女孩就已經見其一斑了!他笑了笑,趁機說道:「兩位姑娘笑得這麼好,說明跟本公子在一起是很開心的!其實人富貴了,享受一下也沒什麼不好。不然,要錢幹什麼用呢?依我看,侯府的奴僕丫環活得挺不錯,不但衣著光鮮,吃得也可以,還時常嘻嘻哈哈,何必要反對本公子等人?」
小月本能地點點頭道:「公子是好人,我挺喜歡和你在一起。」
小紅歪頭沉思了一下卻道:「可是侯公子挺會講歪理啊!照這麼說,奴僕們簡直是生活在天堂中啦,按理全國老百姓應該爭著搶著賣身為奴、並為此打破頭才是!為什麼每個賣身進來的女孩都是哭哭啼啼的呢?」
「嗯?這個……」方域沒想到一時竟被問得語塞,連忙反問小月,「你進府的時候也哭?」
小月默默地點了點頭。
小紅則進一步說道:「剛入府的奴僕丫環,一般都不適應主人家的規矩,哪個都沒少捱過皮鞭!即便以後熟悉了,稍有小錯,**也會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床!」
「啊?有這事兒?」方域不合時宜地多了句嘴,「小月,我沒有過吧?」
小月望著方域的,卻是她那無辜的眼神:「公子忘了麼?」
「哦,可能是……」方域訕訕地汗了一把,看來前世的那位,一不小心也會摧殘幼苗滴!「呵呵,或許你們知道,本公子時常忘事,那是因為……」
「美女眩暈症!」二女異口同聲,簡直懷疑她們共同練過心靈傳遞神功!
「嘻嘻嘻嘻!不過聽說侯公子大多數時候,對女孩子確實不壞,」小紅姑娘貌似公正地說道,「儘管那可能是由於某種尚未探明的病症哦!」
就在方域幾乎要吹鬍子瞪眼的時候,小紅卻知趣正經起來,幽幽說道:「但是其他的老爺們卻不一定都是這樣啊。何況天下不止一個侯府,而是有著千千萬萬座森嚴得能把人一口吞下的高門大院呢!奴僕們只要被主人認為是犯了大錯,處死他只不過像捻死一隻螻蟻……」
「果真如此,似乎是有些無法無天了……」方域歎道,「官府衙門不管麼?」
「奴僕都是賣身的,主人如何處置奴僕,官府怎會過問?哪家的奴僕如逃出去遇到官府差人,恐怕還會被遣送回去呢!」
「唉!看來是國家法律出了一些偏差,應該改一改了……」
小紅卻搖了搖頭:「依靠那些不知所謂的律法王法?你沒看那是誰制定的麼?它根本就不公正,永遠不會向著窮人的!公子可知道賣身契是怎麼寫的麼?從古到今,都有這樣天經地義的內容:『我自願賣身入某家,從此與家人再無瓜葛,誓忠於主人,打罵聽便,生死由天。』」
「這……這好像應當歸結為契約出了問題吧?」方域就事論事分析道,「如果所有的奴僕,堅持不簽這樣不公正的契約,不就解決了?」
小紅無可奈何地笑笑:「能不簽麼?人為什麼會賣身?多數都是因為家裡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那時候,身無御寒衣,家無隔夜糧,簽則能活;不簽,或許當即便死,還有選擇麼?千百年來都是如此,對於身無分文的窮苦人,根本不存在什麼公平公正!」
方域頓時無語!他聯想到,即便在後世,若給老闆打工,所簽的勞動合同,往往同樣變著法兒,雜有一些不平等條款,換個公司並不會好些,實際上等於是愛簽不簽!然而為了掙那千把塊錢,有誰不低頭默認?弱勢群體啊!方域不禁歪想,假若不加限制,任憑這種事態展下去,會不會有一天,那些不平等條款也會展成為「打罵聽便,生死由天」……
看來,社會問題,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難有個統一的定論!這不是自己能解決的,不去管它罷!今後,本公子只認朋友,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快意恩仇!至於心愛的mm,自然是全力維護她,直到地老天荒……
於是,方域淡然一笑,望著小紅那倔強的眼光歎道:「你贏了!『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本公子還欠缺些理論,只能退出爭論!」接著開玩笑道:「真不愧是世界上第一個工會主席,將來馬翁問世,或許也要自承晚輩!」
「耶!」小紅高興得蹦了起來!
小月連忙啜唇「噓」了一聲:「小聲點,別被人現了!」
小紅聞言也做了個鬼臉,伸了一下舌頭,卻悄悄地問方域道:「剛才公子說的那個『馬翁』,他是誰?比你還能說麼?」
「唔……」方域支唔道,「他麼,確實能說會道,不過你現在見不著。但只要你的工會能堅持兩百年以上,或許就會由他來接管。現在不必費心啦……」
而方域也不再管小紅是否一頭霧水,轉身對小月說道:「小月,今天之事……你對我的好處我不會忘的!若你願意的話,我打算……」
小紅卻在一邊笑笑:「公子這番艷福只怕享不到了!小月馬上就要隨我一起離開。」
「嗯?小紅你這就要走?為什麼小月也……」但方域隨後便頓悟,看來小月八成也是工會會員,即將暴露,無法繼續留在侯府了。
唉,人生際遇,怎麼才剛熟悉,便又分手?
小月臨別依依地告訴方域,紅姐因身上帶傷,已在侯府潛伏多日,如今傷勢好轉,又被官府現,是不能不走的了。
「小紅,原來你是在養傷?就一直住在這屋麼?」
「是呀!」小紅意味深長地一笑,「你這屋原本無人,而這麼好的床,不睡多可惜……不會怪我吧?」
「呵呵……」方域灑脫地一笑,「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常言說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如今這枕,算算看好像已睡過了兩人……」
小紅頓時大窘:「不許胡說!人家什麼時候和你……」
「我沒說什麼呀?」方域作了一個貌似無辜的表情,接著堆起笑臉,「我只是覺得,姑娘的傷是否全好了?眼下正值白晝,不是秘密離去的時刻,不如再休息個大半日,待明晨四更,夜最深人最靜之時再走,莫要辜負了這大好枕頭!」
「嗯?」小紅認真想了想,「算你有理!不過,我若睡了,公子睡哪兒?」
「這個嘛,男人自然照顧女士。我情願睡地版,或者學你一樣躺在櫃子裡。」
小紅撲吃一笑:「堂堂侯府三少爺,怎麼能那樣睡?若被人現,也必會起疑心!算啦,反正無論如何枕也共了,你睡那頭,我睡這頭!但是第一,不許碰我;第二,不許胡言亂語!」
「ok……同意!」
方域靜靜地躺在床上,感覺到與小紅僅有一被之隔,少女的芳香熏人欲醉。但他還是嚴格地遵行「噤口令」,因為小紅臨睡前表示做著鬼臉表示,她有著「點睡**」的殺手鑭!
二女低聲說著悄悄話,宛若鶯歌燕語,方域終於不知不覺安然入睡。一覺天明,二女早已不知何時離去,只留下一絲惆悵,幾許掛念……
不過,新的一天畢竟開始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每個人都在走他的人生之路。啊,本公子我也該上路了!
「阿三何在?阿三!我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