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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45 裂痕 文 / 好花時

    書評加更。下午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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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稟皇上,御相凌大人到了。」

    「宣進。」

    不加思索地,聽到凌雲的名字,他已揚起了手來。凌宵低頭拜道:「皇上,微臣還須去禁衛處處理些事情,先告退了。」龍煜揚唇一笑:「怎麼?你大哥來了,你倒要走了?」

    凌宵臉上一頓,抿了抿嘴,「哪裡……是因先前吳將軍說午時會來禁衛處找我核實俘兵的數目,眼下時候已然不早,所以臣得告退了。」

    龍煜沒動,望了他兩眼,唇邊笑意漸深,「去吧。記得未時整啟程去太陵。」

    「臣不敢忘!」

    凌宵才從左門出去,凌雲便已從右門進殿。望著消失在左門後的那方袍角,凌雲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

    「雲,你怎地來了?」龍煜懶洋洋地招呼著。衛玠搬了坐榻於凌雲身後,便靜靜站出了殿口。凌雲沉吟了一下,問道:「皇上,方才宵兒來過?」龍煜一臉平靜:「你找他?」「不,是我家老太太找他。」凌雲也不動聲色地低頭呷茶,「今兒是宵兒的生辰,老太太等著他回去送壽禮。」

    「哦?」龍煜饒有興致地挑起眉來,「他倒沒有說——不過,今兒這壽禮先收著罷!回頭他得與我去太陵,只怕須得後日才能回京。」

    凌雲點點頭。「自然是以職守為重。」低頭想起來意。又含笑道:「先前衛玠送宰相令地時候。說及劉央劉大人將告老還鄉。皇上難道沒有挽留一下麼?」

    龍煜一笑。又懶懶地仰靠了下去。「挽留自是有地。當日起事之時。虧了我舅父秦世昌。說動劉央暗中也出了不少力。宰相之位他再繼任下去本也無可厚非。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這年頭地朝庭。倒不是年高八十地他所能掌握地了!所以。他提出還鄉也是明智地。」

    「只是。他卻還留下了個秦子由給皇上。」凌雲淺笑。「皇上可有想好。怎麼安派他?」

    龍煜卻又瞇眼道:「他是你地妻舅。該如何安派。何需來問我?」

    凌雲但笑不語。茶蓋拂開了飄浮在水面地茶葉。「說來慚愧。我與奼兒成親數月。卻因為我這身子骨。一直未曾與她回娘家探望探望。實在有些汗顏。」

    龍煜手撐龍案邊沿。看不出表情地翻起了案上地書。應道:「二月初六是皇舅地五十生辰。要去。這日子倒還合適。」

    「如此甚好。」

    凌雲再坐了一陣,便起身去了政事廳。衛玠領著宮女上前收拾茶碗,待一切收拾停當後,龍煜也拿起了攤開在一旁的書,口裡悠悠地道:「凌宵今日的作派,你怎麼看?」

    衛玠手上一停,俯恭謹地道:「怕是與凌相有些面生。」

    龍煜垂眸淺笑,目光仍停留在書頁上,「你也這麼看?」

    「是。」

    龍煜仰頭舒了口氣,飄忽的眼神投向了簾幔飄飛的窗口。窗外,屋簷下雪水綿延地往下滴落,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折出一條條晶亮的冷光。望著它們的那雙眼眸也漸漸變得清冷,白玉飛龍的玉茶碗湊近稜角分明的薄唇邊,唇齒微啟時吐出一道漠然的聲音:「你此去凌府,可曾有什麼收穫?」

    衛玠低:「凌府上下並無異常,子奼小姐傷勢不算嚴重,現在調養當中,只是凌相吩咐不得隨便入內打擾,是以臣也不曾得見;另外臣在梨雪齋等候凌相時,不遠處湖邊的莫愁亭因冰雪未融,有丫環不慎滑了下去。其餘並無異狀。」

    「唔……」在甫聽到子奼名字的時候,龍煜緩緩抬起右手,拇指與食指交錯摩挲了兩下,遠眺的眼神忽地又迷離起來。那向來冷冽而幽深的雙眸就像正憶起了某一段美好光景,竟忽地起了些溫柔的波漾,連那如雕像般具有強烈立體感的面龐輪廓線也忽而變得柔和,於那冷峻英挺之上,又增多了幾分柔情。

    只是在後來聽到凌雲的名字時,那雙眼睛卻又突然黯了下來。「凌雲對她的疼惜?」這是一聲含著七分容忍三分恨意的冷笑,完畢,他微微向衛玠這邊揚起了下巴,「在呂州養傷那兩個月裡住的宅子,人都撤回來了嗎?」

    衛玠恭聲道:「自皇上傷好回京之後,御閣的十八名護衛就全都已經撤回來了,如今都在攏月山莊待命。」

    「唔,」龍煜點點頭,低頭又翻了翻書面,「傳令下去,調十二名入宮中來,組成御前侍衛衛隊,另安派三個留在攏月山莊,三個去往御閣。」說罷,忽又想起了什麼,揚眉道:「你方才說那個莫愁亭……可是鏡湖旁邊那一座新造的亭子?」

    「正是,曾據凌府的下人說,近來凌相極愛在鏡湖邊小憩,故下令建了這座亭子。」

    「亭子名字卻叫『莫愁』?」龍煜停下翻書的手,目光閃了閃,片刻後唇畔忽地浮起些冷意,笑道:「有趣!」言罷,瞇了瞇眼,揚手道:「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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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的陽光更為溫暖,只是西林苑內卻也還生著旺旺的爐火,映得人沒有一處不自在。

    子奼倚著床頭歪著看了會兒書,忽覺有些倦意,才剛躺下,喜兒就掀簾進來了,她身後還跟著梅香院的沉香。

    「小姐,二少爺讓沉香送藥來了。」喜兒笑吟吟地說。沉香跟著走上來,道了聲「少夫人」,而後把手裡的匣子遞給她,「這是二少爺出門前吩咐要沉香送過來的,說這是雲南來的極好的傷藥,請少夫人照方子仔細用著,可保比平時恢復得快上一半。」

    子奼接過,點頭道:「有勞沉香了……」望著她卻又想起凌宵,正待問問他,又覺不甚妥當,到底抿了抿嘴還是作罷了。沉香卻淺笑道:「今兒也巧,是二少爺的生辰,只不過身上有差事,下午得隨皇上一道去太陵視察,須得一兩日才回得來,不然的話,沉香可要替二少爺向少夫人討件壽禮了!」

    子奼聽她這一說,面上頓了一頓,愕然道:「怎麼,今日竟是他的生辰?」

    「可不是!」沉香仍是一副淡淡淺笑的模樣,「今兒正是二少爺滿二十歲的紅日,老太太那邊也說要等他回來再給他補禮呢。」

    子奼默然,轉而也嫣然笑道:「這份壽禮自是要送的,老太太既說要補辦壽宴,那便等他回府時,我再讓喜兒送過去吧。也沒什麼別的好玩意兒,他自然也什麼都不缺,左右不過是些繡品一類,放在身邊用著,也好過在外面請人做的。」

    沉香笑,淡淡說道:「少夫人送的禮,自然比起別人的來更要珍貴些,莫說是少夫人親手繡的繡品,就是一塊尋常不過的緞子,二少爺也會歡喜得緊。」

    一句話卻說得子奼低下頭來,臉上熱熱的好一陣不適。片刻,沉香又道:「我這還得去老太太屋陪著打馬棍呢,少夫人先歇著,有什麼事讓喜兒姐姐傳個話兒就是了。」

    子奼含笑點點頭,道了聲「辛苦」。喜兒上前道:「我送你出去!」

    兩人一道到了門外,喜兒回頭望了望屋裡,拉住沉香往園子裡走了兩步,嗔道:「你這丫頭,先前怎麼也取笑起我們小姐來?不知道她為了此事吃了多少苦麼!」

    沉香笑了笑,折了枝紫茉莉的枝在手裡,說道:「喜兒姐姐這麼緊張做什麼?二少爺跟少夫人之間的事府裡人盡已皆知,這人多口雜的,老太太雖說下了令不讓下人們再提這事兒,可是不提就成了麼?我們二少爺越來越少回府了,一回了來也總是悶悶不樂的,日子一長,只怕大少爺跟二少爺這兄弟之間也要變得生份起來,到那時,少夫人她——」

    喜兒邊聽邊蹙起了眉,此時沉香這麼一說,她不由也升起了些憂色,「那你說,要怎麼辦才好?」

    沉香把手裡的枯枝一揚,搖搖頭道:「這個我卻不知道了,大少爺是絕對不會容忍少夫人跟二少爺在一起的,天下沒有哪個男人會嚥下這口氣,可是看樣子二少爺又不打算死心,我也是瞧著難受,先前才替他說了那麼兩句。喜兒姐姐,」沉香說著又回過頭來,「老太太那裡似乎也為這事兒傷腦筋,你知道的,她最疼這兩個孫兒,到時候,你說她會怎麼做呢?」

    喜兒驚詫不語,呆呆地扶著梧桐樹幹出了神。凌宵對子奼的好,她是一點一滴都記在心裡的,可是她也不願見到因子奼之故,好好的凌家兄弟變得如同陌路……沉香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假若真到那一地步,最難堪的會是子奼,而不是凌雲也不是凌宵。

    「喜兒姐姐,」沉香思忖著說,「有空的時候勸勸少夫人吧,否則這樣下去痛苦的是許多人。」

    喜兒抬起頭,望著看似一臉淡然的她,目光禁不住閃了閃。「嗯。哎,你不是還要去老太太那兒嗎?」

    「哦,我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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